我定了定神,見那兩個無良男子望著寨門,臉上仍是誇張怪誕的無恥模樣;想來他們垂涎李耕的美色已久,隻是忌憚他有朝廷裏的重量級人物罩著,才不敢放肆。

    “若李耕常出來拋頭露麵的話,不要說別院會被人擠爆,可能連李家草場都要人滿為患,靠警察來維持秩序呢。”我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可是廖牛二抱著李耕去廖家堡療傷,隻剩下我和那兩個朝廷派來招安的武將還杵在原地。

    如果我也一溜煙地跑了,把這兩人留在這兒,隻怕他們會起疑心!我隻好上前一步,陪笑道:“兩位大人若是不放心,就請二位到寨中稍坐片刻;小的現在就去城裏找大夫為劉公子把脈。”

    “慢著!”張仲寬突然衝著我喝道:“你說什麽?去城裏找大夫?”

    我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心裏暗暗叫苦:“糟糕!剛才我鬼叫的時候,李耕的解釋是我的腳扭了!我竟然忘了這一椿!現在該怎麽補救才能圓過去呢?”

    還沒等我想出圓場的說辭,那張仲寬接著說道:“不用去啦!劉公子精通醫術,他自己就是個大夫。才開了一帖藥就治好了我經常頭暈的老毛病,您說神不神?不過事情總是這樣,越是神醫越是治不了自己的病!”他的這些話是對著王文光說的;看來他可能也忽略了跟我有關的這一段。

    王文光點點頭,卻拿眼角睨了我一眼,唬得我又是一身的冷汗,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

    就在這時候寨門大開,廖牛二急匆匆地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說道:“兩位大人,剛才我帶著劉大人去寨子裏麵歇息,現在他已經有些好轉,睡下了!如果兩位不嫌棄,也到裏麵喝杯酒如何?”這牛二人雖聰明,卻沒讀過什麽書,說出來的話粗糙得很;然而那兩個武將聽說有酒喝,臉色立即緩和了許多。古代律法中明文規定,武將帶兵執行任務時不能在軍營中飲酒。而這王張二人將廖家堡圍住已有半月,肚子裏的酒蟲早已餓得發昏。

    張仲寬說道:“劉公子留在這兒,我們確實不大放心,進去瞧瞧也好,王大人您說呢?”

    王文光又點了點頭;看樣子這人可能是個啞巴。我心生疑惑:“這人耳朵卻不聾!是不是咽喉處受了什麽傷,才不能說話的?不過這跟我有什麽關係!現在的我,是去寨裏找李耕還是趕緊離開廖家堡呢?”

    那個放冷箭想要殺我的人,被廖牛二查出來了嗎?如果沒查出來,我再進廖家堡豈不是找死。我雖然有點害怕,卻更擔心李耕,便毫不猶豫地跟著牛二進去了,還希望他們能走快一點,讓我早一秒見到他也好。

    廖牛二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站在他旁邊。我知道他是出於一片好意,在查出放冷箭的人之前,隻有呆在他身邊比較安全。可是我怎麽能隻想著自己而不顧李耕的生死呢!

    我從人群中退了出來。廖牛二見我不領情,也沒再表示什麽,和王文光、張仲寬酒到杯幹,很快就稱兄道弟起來。

    “這些酒食,都是昨天傍晚李幕白買通圍山的官兵,送到廖家堡的!”一想到他,我就想起他在我的耳邊所說的“偷心賊”,不禁臉上一熱,心也撲通撲通地跳開了,“別傻了,狄阿德娜!他比你大了五百多歲!跟他談情說愛的話,真是一件愚蠢透頂的事情!”

    退一萬步說,古人的等級觀念可不是一般般的強烈,象我這樣連身份都沒有,憑空穿越而來的女子,讓陳三娘扮演的伢婆隨手送給李耕作粗使丫頭,大家還能接受。“我廉價到什麽程度你知道嗎?大家聽說李耕送了一根劣質的玉簪給我,就覺得我已是他的小妾了!也就是說,我的人生隻值一根頭簪的價錢!”

    “所以說啊!找到迴現代的方法才是最靠譜的事情,其他一切全部免談。”可是,怎麽才能迴去呢?玉簪是一個線索,與我同名同姓的李耕也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巧合。

    然而真玉簪在失蹤的李耘頭上,我帶來的那支疑似真品的玉簪又鎖在鴨公叔的倉庫裏。李耕重傷,也不知道被關在廖家堡的什麽地方;即使我找到了他,也沒有任何儀器、藥物來救治他,“媽媽咪呀!看來我隻能留在古代替冰山美人守寡了!”

    廖牛二到底把李耕帶到哪兒去療傷了呢?我這樣沒頭沒腦地瞎找也不是個辦法,又不敢問廖家堡的人,生怕撞見那個一心想要殺死我的家夥。忽然間脖子一緊,我被人用手掐住釘在了牆上。

    “該來的終是要來。”我一看,掐著我的人正是廖老夫人,她冷冷地看著我,眼中卻沒有殺氣,估計這樣的舉動隻是她下意識的習慣,等我適應了就好了。

    然而她的手指正好掐在李幕白劃傷我脖子的舊傷口上,疼得我眼淚長流,說道:“老夫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知道您想問什麽,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把所以事情都告知您老人家!”於是簡要地說了我、李幕白、李耕兵分三路來到廖家堡,既是為了尋訪失蹤的李耘,也想幫助廖家堡走出困境,告慰廖老英雄的在天之靈。

    “大家有沒有注意到?我和廖老夫人說話時都把廖老英雄扯了進來;這就是她的軟肋,是我的求生之道!”我掌握了這個規律之後,覺得她雖然兇神惡煞、舉止粗魯,其實骨子裏是一個很多愁善感的女人。我大聲說道:“所以受傷的那人帶著招安文書來廖家堡,是沒有惡意的!他讓圍山的官兵前來招安,就是想要保住廖老英雄經營了一生的廖家堡啊!”

    我感覺她的手慢慢鬆開了,又說道:“您可以去大堂問問和牛二喝酒的那兩個人,招安文書上開出的每一條都是對廖家堡極有利的,可以讓廖家堡名正言順地發展下去——”

    “行了!我知道了!”廖老太太收了手,又恢複到我第一次見她時那慈眉善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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