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雙如一汪碧泉般的深沉的眼睛,心裏有些發沉,他這是在要挾我們嗎?


    我知道他說得沒錯,以鄴城現在的情況,別說一個時辰,能守住半個時辰就不錯了。鄴城被攻破並不可怕,可怕的攻進鄴城後他會怎麽對待鄴城的百姓?


    做事應該有始有終,我們不能為了自己的安危,棄鄴城的百姓於不顧。我倒不害怕留下來做人質,以我們的武功,硬拚闖出齊營可能不易,但要偷偷逃出去應該沒有問題。


    讓我想不明白的是,肖遙為什麽要將我們留下做人質呢?


    我們現在的身份隻是鄴城的百姓,把我們留下來對他來說沒有什麽用啊,根本威脅不了任何人啊?


    難道說他有別的什麽目的?


    會是什麽呢?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看向玄飛輪和賈思文。


    玄飛輪看到我詢問的眼神,低聲說道:“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我覺得這個人沒有那麽簡單!”


    賈思文跟著說道:“我也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他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他不相信我們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投降他都不一定會接受,何況是談判?他這個要求說起來也不算過分。”


    我點頭,壓低聲音說道,“是啊,這個要求確實不算過分。我覺得……”


    齊快聽了,插嘴道:“你們就是膽小,做人質就做人質,有什麽好怕的。別說這個大營,就是銅牆鐵壁,我也能來去自如。既然他要留下我們,不如咱們就留在他軍營裏,將他軍營鬧個雞飛狗跳,讓他後悔留下我們。”說著用挑釁的目光看向肖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在他看來,想留下來的目的就是因為好玩,至於其他都不重要。對於這樣一個和常人思維不一樣的人的話,我們都默契的當做沒聽到。


    我不理齊快,繼續小聲地向玄飛輪和賈思文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我們可以留下來。一來可以讓他相信我們的誠意,二來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可以試著說服肖遙帶我們去見齊王!”


    肖遙讓我們留下來做人質的目的是什麽,我們隻有留下來才能弄清楚,而且還能趁著這個機會,在他耳邊念叨念叨我們和齊王的深厚友誼,說不定真的可以說服他直接帶我們去見齊王呢?


    肖遙他想不到我們他這個條件對我們來說正好可以將計就計吧?


    ————


    我們答應了肖遙留下來做人質的提議,肖遙也爽快的答應了我們的條件,即刻便派人去鄴城談判了。


    肖遙讓人將我們帶到他旁邊不遠處的兩個營帳,我自己單獨在一個營帳裏,飛輪他們三個在另一個營帳裏。肖遙待我們還不錯,隻除了不能隨便出入,其他的方麵都很周全,有吃有喝,看守的士兵對我們也很客氣。


    這天晚上,我老實的待在營帳裏哪裏也沒去,飛輪那邊也很安靜,沒聽到吵嚷的聲音。我們知道這個時候,我們最好安靜的待著等著鄴城的事塵埃落定。這個是我和飛輪他們分開前就已經達成了一致。其他人我都放心,隻是不太放心齊快,在分開的時候特意交代了飛輪和賈思文要看好齊快,讓他不要找事。如此看來,他們完成的不錯。


    整夜齊營都非常安靜,沒有任何奇怪和異常的聲音。


    唯一讓人奇怪的是,肖遙一個人在他營帳外麵默默地站了很長時間,才迴到自己的營帳,不知道在搞什麽名堂。我雖然奇怪,卻沒敢去探究。


    第二天,城外的部分軍隊便拔營進了城,另一部分軍隊依然留在了原地。肖遙派了他手下的一個將軍帶著部分軍隊進了城,自己則留在城外。


    看到肖遙的軍隊秩序井然的進了城,我不由得鬆了口氣。


    雖然我們終究沒有阻止這場戰爭,但我們讓這場戰爭提前結束了,沒有讓更多的無辜的人卷入這場戰爭中來,也算是有些安慰了。


    ————


    等到鄴城的事塵埃落定了,我們立刻去見肖遙。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去見齊王,我們已經在鄴城耽誤了不少時間,不能再耽誤了。


    肖遙沒有為難我們,聽說我們要見他,直接就讓人把我們帶到他的營帳了。


    我們到了肖遙的營帳,他依然還是之前的樣子,一身白衣,帶著銀色麵具,坐在雕花長案後邊,在看一封軍牒。見我們進來,他頭也未抬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們見我有何事?”


    我直接了當地說道,“肖元帥,我們想見一下齊王,不是肖元帥可否替我們引薦一下。”


    肖遙像是未聽到般依然專心地看著手中的軍牒,過了一會才緩緩抬起頭來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掃了我們幾個一眼,才說道:“你們為什麽想見他?”


    我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實不相瞞,我們是齊王的朋友,我們有非常緊急非常重要的事要見齊王,請肖元帥立刻帶我們去見齊王!”


    我以為我這樣說,肖遙會問什麽事。但他沒有,隻是用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一向波瀾不興的眼睛中,忽然閃過一絲怒氣。


    他生氣了!


    我有些愕然,昨天齊快說話那麽不客氣,他都沒有生氣,為什麽我這句話會讓他這麽生氣?


    肖遙將手裏的軍牒放下,慢慢地站起身來,目光如利刃般掃過我們,用冰冷的語氣質問道:“你們就這樣做朋友的嗎?”


    這句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們到底是哪裏惹怒了他?


    我小心翼翼地道:“肖元帥,我們真的有很急的事要見齊王,請你讓我們去見齊王好嗎?或者你告訴我們齊王在哪裏?我們自己去找也行?”


    肖遙像是沒有聽到般,繼續質問道:“既然你們是齊王的朋友?為什麽要幫他的敵人?”


    聽了肖遙的質問,我忽然明白過來,我們之前出現在鄴城的城樓上,後來又代替廖將軍來這裏跟他談判。不管我們的目的是什麽,在他的眼裏,我們就是朝廷的人,就是他的敵人。我們現在居然厚顏無恥的說是齊王的朋友,簡直太可笑了,難怪他是如此生氣。


    唉,這樣一來,我們確實有些說不清了。人急無智,都怪我們太著急要見齊王了,沒有考慮周全。


    麵對著咄咄逼人的肖遙,玄飛輪他們有些按耐不住了,暗暗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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