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好吧……朕承認……朕當時是有些要刺激老三的意思。而且……而且……”他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尷尬,“朕當時也是有些喜歡她的。”


    “……”


    “隻是不知道,她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


    “在這個宮裏,再單純的人也會變得複雜了。”他忽然看我,目光深沉,“也隻有你,還依然這樣的單純善良,這也是朕為什麽看重你的原因。”


    我愣愣地看著皇上,還未從他的話中迴過神來。


    本來以為自己把話說出來,自己就痛快了,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我此刻心情不但沒有輕鬆反而更加沉重了。


    我到底該不該相信皇上的話,如果真如他說的那樣,他沒有利用麗妃。


    那麽他對我呢?


    他如此待我,是為了什麽?


    是利用?


    是利用的話,他是皇上,一國之君,為什麽會容忍我如此的無禮,還如此耐心給我解釋這麽多?


    如果不是利用,那是為了什麽?


    你忘了你之前就是因為太單純,所以才會受到這麽多的欺辱嗎?


    所以,他沒有利用麗妃對付豫王,不代表不會利用你對付洛王。所以,你還是一個棋子,一個無法決定自己命運的棋子。


    我不敢往下想去,將心裏的慌亂掩去,強裝鎮定的道:“既然你喜歡她的。那你為什麽要用她換我?又為什麽要把她派到豫王身邊去?難道這樣不是利用嗎?”


    皇上看著我,有些哭笑不得,“喂,朕可是為了救你!你這樣說是不是太沒有良心了!”


    “我……”我本來還覺得自己很占理,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無理取鬧了,皇上果然是皇上,我還是太嫩了。


    我忙請罪道:“皇上恕罪,我隻是想弄清楚事情而已,小月是鄉下的野丫頭,沒知識,說話不中聽,真的不是忘恩負義……”


    他伸出手來指了指我,有些無奈又有些責備,“你說朕把麗妃派到豫王身邊去?是麗妃告訴你的吧,連她的話你都信,卻不信朕?朕可是救了你。”


    “我……”我心虛的低下了頭,說不出話來。他真的好厲害,隻是簡單的兩句話,就讓我無言以對。我本來滿腔的憤怒,不但消失殆盡,心裏反而有些愧疚,反而覺得自己成了忘恩負義的壞人了。


    “朕沒有派她到豫王身邊去。朕當時隻是希望能把你救迴來。朕當時真的沒有打算要放棄她,朕的打算是將你們兩個都帶迴來,也做了周密的部署。在這樣做之前,朕也征求過她意見,她當時並沒有任何的反對,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傷了你。還好,你沒事。否則……”他冷哼一聲,目光變得冷了起來。


    這下我知道,自己徹底輸了,現在的問題不是我信不信了,而是不信也得信了。皇上的口才比我好多了,我實在說不過他。他說的合情合理,沒有破綻。我明明知道我不該相信他的話,可我就是想不出來有任何不相信他的理由。


    我隻好道:“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小月誤會皇上了。小月,知錯了。請皇上責罰。”


    “罰?”他看著我,嘴角輕輕一勾,露出一個淡淡帶著一絲戲謔的笑,“確實該罰你!”


    我的心慌亂起來。


    他接下來會怎麽對我?


    “可是怎麽辦呢?”他眨了眨眼看著我,眼中閃著迷人的光芒,口氣中帶著淡淡地寵溺,“可是朕又舍不得罰你!”


    看著他並沒有生氣,反而如此地看著我,我心裏更慌了,不知所措起來。


    他臉色的笑容慢慢地散去,他失神的看著我,眼睛變得迷離深邃起來。


    我心慌意亂極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用手緊緊地抓住被子。


    他吸了一口氣,道,“今天都把說到這個份上了,那……”


    我心裏猛地一跳,他想說什麽?


    他忽然伸手去拉我手,將我的手放在自己寬大的手掌中。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心裏停止了跳動。


    我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他想說什麽,心裏更慌了。我開始用力掙紮著,想要從他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來。


    “不許動!”他不容分說,十分霸道地道:“今天,朕就告訴你。朕為什麽會救你?又為什麽會跟你解釋這麽多!是因為……”


    我攔住了他的話,立刻說道:“皇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小月都明白,都明白!”我真的好害怕,他會說出來,不管他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一旦說出來,就收不迴去了。


    “你明白!”


    他神色一怔,手攥的沒那麽緊了,我趕緊抽出自己的手來。但心還是不能平靜的,怦怦直跳。


    他靜靜地看著我,神色依然是平靜的,眼睛依然是深沉的,目光依然是深不可測的。我實在從他的目光中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也實在分不出他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他驀然笑了,眼中似乎有一江春水,在靜靜的流淌,臉色的笑意慢慢的擴大,布滿了整個麵容,像是夏日的裏的一堆火,暖的讓人覺得發燙。


    “既然你明白,那朕就不說了。朕今天忙了一天了,真的很累了,要休息了。你是不是……”說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中都是如星星般閃亮的笑意。


    我一愣,“什麽?”


    他指了指床,眨眨眼,理所當然的道:“朕累了,要休息了。你是不是該往裏麵靠一靠,讓朕休息了。”


    我瞪大眼睛傻傻地看著他,好半天才迴過神來。


    天啊,怎麽可以這樣?


    根本就不給我考慮的時間啊。


    我該怎麽辦?


    我急的都快哭了,“皇上,您還是去您的嬪妃哪裏吧,她們都在眼巴巴等在您呢。”


    他的臉色驀地一沉,皺眉道:“你不是明白了朕的心意了嗎?為什麽還說這樣的話。”說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十分賴皮地坐到了我的床邊,“朕不管,朕就喜歡你這裏,朕就願意在你這裏!朕今天就要在你這裏睡!”


    啊,我倒吸了一口氣。


    他也太直白了吧!


    我隻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我終於忍不住了,不計後果地道:“皇上,我可以說我不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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