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天了,t市的氣溫一天比一天低,成爍的新專輯《拂曉》依舊火熱不減,通告也排的滿滿的,幾乎每天都在四處工作,鮮少有休息的時間。


    ts音樂製作公司所在的大樓屹立在這座城市寸土寸金的繁華中心地段,每天都會有數不清的人在這裏路過,向這裏眺望,夢想這有朝一日可以來這裏工作或是被這裏簽約,隻不過真的可以圓夢的人少之又少。


    石宇的辦公室內,成爍正在翻看一份資料,裏麵是公司年初新簽的一個叫田甜的女歌手。


    “田甜是公司準備力捧的新人,定位是唱跳俱佳的甜美風格,現在正缺這個類型的女歌手,她剛畢業很年輕,外形也屬於嬌小可人型的,愛說愛笑挺可愛,很得觀眾的眼緣。她自己也爭氣,有底子也肯吃苦,入行來公司怎麽安排都聽話也不叫累,這點倒是難得。”


    現如今能吃苦又聽話的新人並不算多,難得各方麵條件還不錯,ts挑人的眼光從來都很厲害,看著這個叫田甜的女孩子曙光在望了,隻不過還需要時間和時機。


    成爍沒有說話等著下文,石宇不會無緣無故的跟他說這些。


    “公司本來安排了其他人提點她,不過這姑娘剛出道不久就在采訪裏說過是你的粉絲,還是你的校友,低你兩屆的小師妹。你多了解一些她的情況,之後公司會安排你們一起上通告,人家可是對你崇拜的緊,你別到時候一無所知。”


    成爍點點頭算是知道了,略一思索,低兩屆的小師妹,算算時間的話,他們在學校能有的交集並不多。石宇又接著說:“下周有個活動在s市,戚琪也要出席,到時候互動一下,畢竟是一個公司的。她還是那個老樣子,脾氣沒變人氣倒是依舊不低,唱歌演戲都在做,作品也不少,忙過了這一陣子,你也要多跟大家溝通一下感情,今時不同往日。”


    戚琪算是成爍的前輩,一頭利落的短發高挑的身材,連性格也非常男孩化,在圈裏的出了名的豪爽大氣,人緣也很好。她最初也是因為一個唱歌比賽被現在的經紀人發掘的,當時還是個學生,唱歌也隻是愛好而已,公司看她是潛力股,就簽了迴來。一晃出道快十年了,從當初那個假小子一路走到了現在禦姐風範,除了唱歌還涉足影視界,一連幾部時裝劇收視都還不錯,尤其是劇中的造型每次都能風靡一時。


    成爍之前和戚琪的交集不多,再加上他又離開了那麽久,在這個日新月異的圈子裏,人們輕易就可以看到和背後實際的東西往往差別很大,有些甚至讓人意想不到。經曆了從雲端跌落再到如今重新迴歸的成爍,心髒遠比從前要堅實的多,見的多了,自然就沒什麽不能接受不能理解了,即便他不一定認同,可是競爭激烈的這裏,人要先活下去,要能生存,才有資格談理想抱負。


    許是心態放的很平衡吧,又許是福禍相依,在s市的活動順利的不像話,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問那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台上台下和氣融洽。最讓成爍覺得安心的還是戚琪,活動上做的麵麵俱到他隻要配合就好,一有機會就會提及成爍的新專輯,還主動幫忙打榜推薦,就是在後台休息的時候聊起天來也都讓人很舒服自在,這樣的女孩子怎麽會不招人喜歡。


    活動結束後,戚琪留在s市還有其他的工作,成爍直接啟程迴t市,迴到t市時間還早,他忽然很想奶奶,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離農曆春節還有不短的一段時間,老人家早早的開始打算,問起來今年他能不能迴去過年,兒子兒媳忙,孫子也忙,一年到頭能盼望的,也就隻有這一個節日了。


    成爍手裏拿著已經排的滿滿的時間表,隨手放到包裏,肯定的說了一句:“奶奶,今年春節我一定迴去陪你。”


    電話裏看不到模樣,他還是能感受到奶奶的開心,老人家再怎麽說工作重要,心底也還是希望孩子們可以多多迴去陪一陪他們的。從他出道再到出國訓練,斷斷續續的很少能陪奶奶一起過節,他心存愧疚,奶奶每次都反過來安慰他,日子還長,工作重要。可是他明白,工作永遠是做不完的,陪伴親人的時間卻是有限的,老人家向來重視春節,兒子兒媳因為工作的緣故已經確定了不能承歡膝下,成爍打定主意,今年的春節一定要想辦法迴去陪奶奶。


    幾天後成爍就在公司見到了田甜,果然是個甜美的小女生,小巧的個頭,笑起來有兩個酒窩,言行舉止裏也透著可愛。


    “成爍師兄你好!”一見成爍進門,田甜立刻站起來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來問好,“以前在學校總聽白老師說起你這位優秀生,久仰大名啦!不過我本身就是你粉絲!終於見到本尊了,好開心!”


    從見到成爍開始,田甜就一直很開心,兩個酒窩始終盛著笑意,說東說西直到經紀人把她拉走去拍照。


    田甜離開後,石宇問成爍:“怎麽樣?”


    成爍放下杯子,“人如其名。”


    話音剛落,小杜就抱了一大推要派發的禮物進來,“爍哥,你先簽著,後麵還有呢。”


    成爍拿起筆二話不說就開始簽這些給粉絲的禮物,整整一個下午,手都酸了。從比賽到現在,無論自己的發展好與壞,這些歌迷都堅定的陪在他身邊,即便是他在外國外訓練的日子,他們都在耐心的等待,相信他一定會迴來,他真的很感激這份不離不棄的相伴相守。


    這世間有多少人可以這樣甘心情願的站在原地等待?他到美國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上網,他不想去看那些會擾亂心緒的報道。當他以為這麽長的時間,大家是不是都已經忘記自己的時候,點開後援會的網站,滿目的守候和等待讓他幾乎要紅了眼睛。


    這樣一個在當時看起來幾乎是沒有希望的等待竟然還有那麽多的迴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可以迴去的那一天,他都不敢去想,真的有朝一日自己迴去了,還有多少人會記得他。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裏,他們遠在地球另一端的守候給了他莫大的希望和動力。


    他們說他的歌聲能帶給他們希望與光芒,可是他們不知道,是因為他們的存在,他在能擁有這份光芒。無邊的黑暗中,他靜靜地蟄伏,等待著蘇醒的那一天。


    石宇迴來的時候他還在簽,坐在他旁邊問:“還有多少?”


    成爍沒有抬頭,“快了,就剩這一摞了。”


    石宇沒在說話,成爍仍舊低著頭一個一個的簽名,最後又在給後援會的大海報上寫下了自己的祝福。


    他放下筆,用力甩了甩手,酸疼酸疼的,揉了揉指節,抬起頭,外麵天都黑了,霓虹燈次第亮起。


    石宇拍拍他肩膀,說:“去吃個飯吧。”


    公司裏在加班的人還不少,成爍一路跟大家打了招唿出了大門,坐電梯直接到地下車庫,石宇開車,他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車停在一家粵菜館的門口,石宇一邊下車一邊說著:“最近是吃不了川菜了,多喝點湯養養嗓子也好。”成爍聳了聳肩,他很久都不挑吃什麽了。


    兩個人要了一個包間,點的菜很快就上來了,成爍喝著湯,石宇一邊挑著魚刺一邊說著:“公司的意思,書還是要出的,不一定要文筆多好,寫多少字,重點在於讓歌迷們知道你這兩年在做什麽,讓他們確定等待是值得的,成爍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音樂夢想。”


    石宇夾了一大塊魚肉給他,接著說:“照片有,再請朋友們寫幾個序和推薦,剩下的隻要你梳理一下就行了。”


    成爍低著頭吃魚沒說話。


    “阿爍,當初為什麽去‘深造’,你心裏最清楚不過,我也知道,但不是所有的真相都可以公諸於眾的,尤其在我們的圈子裏,很多時候,真相這兩個字一文不值,也沒人在意。”


    石宇又剔了一塊魚肉放到自己的碟子裏,“你要完全的迴來,就要讓自己從來不曾離開,歌唱家可以有自己不為人知的故事,但明星,無論是偶像還是實力,都沒有隱私,尤其是對一直支持他的歌迷來說,更不應該有。你要做的,是填補那段空白。”


    隱私嗎?他還有什麽隱私,除了她是他心底的傷疤是他的劫難,沒有什麽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從前他想要保護她所以想要藏起她想要離開她,可事實證明這個辦法並不怎麽樣。


    在石宇的規劃裏,在自己的計劃裏,他首先要做的,是完完全全的迴來,他要拿迴屬於自己的一切,隻有這樣,他才有足夠的資本去做其他的事情。


    成爍迴到公寓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屋子裏的暖氣很足,他脫了外套,又摘下圍巾,有點疲倦的坐到沙發裏,沒有開燈。


    每個人都有想要忘記的記憶,有些真相,知道了不如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清楚的時候會痛的輕一點,知道了全部反而痛的更嚴重。當事情所有的樣貌都完完全全的擺在你麵前,你連騙騙自己哄哄自己的資格都不再有。


    從年少時起,他唯一的夢想就隻有唱歌,除此之外別無他想,他想要的身份就隻是歌手,至於明星和偶像藝人並不是他的追求。為了實現夢想,他義無反顧的一腳踏進了這個圈子,慢慢懂得,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就可以的,兩點之間不一定直線最短,很多時候是需要曲線救國的。他開始接受各種唱歌以外的工作安排,甚至花費了他大部分的時間,以至於對於音樂,他根本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去做。


    他不是不煩躁也不是不厭惡,隻是能怎麽辦呢?他孤身一人闖蕩這個圈子,除了劉楓,他甚至不知道該相信誰。


    成爍一直對劉楓很敬重,即便知道了他的一些手段,可那畢竟是為了旗下藝人的前途,也盡量讓自己去理解和體諒。他厭惡可無力反駁,他看不慣但改變不了什麽,那樣一個大環境下,一個新人如螻蟻般渺小,什麽也做不了。這樣在短時間內接觸了太多和從前背道而馳的東西後,當他發現劉楓對自己的事業規劃和他本來的夢想有所偏離時也已經無力拒絕。


    知道的越多他就越矛盾,一麵是岌岌可危的信任,一麵是良心不安的底線。所有的這一切矛盾與糾結他都深藏在心底,跟誰說呢,誰也不能說,隻能吞進肚子裏,走一步看一步。


    日子開始變得艱難。他從小跟著剛正不阿的軍人出身的爺爺長大,他能體諒的黑暗已經瀕臨邊界,他幾次三番的跟劉楓提及不要主動做什麽,他可以讓步,奈何人微言輕,剛開始劉楓還敷衍他幾句,到後來,隻是告訴他,不需要對自己的行為指手畫腳,想紅想唱歌,就按照他的路走。


    他真的很痛苦,涉世未深的少年罷了,又能如何。


    在劉楓將他半雪藏的時候,他想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夢想,還有為這個夢想要付出的代價,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涴涴。那個時候他才想通了,這世間不是一味的接受就可以不勝變故的。他擁有的任何東西甚至是自由都可以舍棄,唯獨她,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個深深愛上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舍棄。


    所以在他知道那場車禍的真相後才會如此憤怒和失去理智。任何人都有自己不能碰觸的底線,一旦觸及,便不可原諒。


    從他第一眼見到顔涴歆的那一天開始,他就覺得這樣美好的女孩子,應該得到這世間最多的寵愛,是不該被任何汙垢所染指的。在她終於屬於他以後,他盡自己所能的對她好,因為愛,他心甘情願的畫地為牢,隻為可以跟她在一起。尤其是在他知道了顏家的事情後,愈發的疼惜她,他想要盡自己所能給她所有美好的一切,他想要傾其所有給她一個完整的家,補償她一直以來的缺憾,他想幫她完成那唯一的一個夢想。


    可就是這樣一個被他奉為珍寶的涴涴,因為劉楓一句話就在醫院裏躺了半個月,連她最珍惜的手都傷到不能彈琴。


    他沒辦法接受,也沒辦法原諒,更沒辦法繼續合作。


    那個老地方,她在拖著身體和心裏傷痛在那裏一整天,而他就在她身後守了一整天。他寧願她哭鬧甚至恨他,也好過不聲不響的安靜,她讓他覺得害怕,怕她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可是他要怎麽做呢?她所經受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的‘不聽話’,他愛的她就要遭受如此大的災難,他還有什麽臉麵再去見她?他根本沒有保護她的能力。


    有多愛就有多痛,可是他需要時間去積蓄愛保護她的能力,他讓自己狠了心說出那些話已經是極限,他根本不敢去見她,他拚盡全力才讓自己可以放開,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安寧和平靜,更不舍得她跟自己一起去麵對傷害和醜陋的世界,所以推開她。


    他以為離開自己,她就是安全的了,他以為跟她劃清界限,就不會有人再傷害她,事實證明他太天真了。


    那短短的時間裏,他終於見到了人性可以醜惡到什麽地步,因為不肯妥協,劉楓切斷了他全部的出路,可就是這樣,他也還是不肯低頭,他像一頭困獸,被囚禁在公寓裏。


    他沒想到她還會再來找他,驚喜詫異到忍痛推開隻有幾秒鍾的時間,他從對麵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那個還沒有離開的身影,隻得冷漠決然的趕她走,她隻看到他重重的關上門,卻不知道他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就沒了勇氣。


    隻是隔著一扇門,她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握緊的左手隱隱作痛,她站在那裏知道自己應該轉身離開,卻怎麽也挪不動腳步,而另一邊,他靠在門上捂著胸口,裏麵疼的好像在淌血,這一次,真的再也迴不去了,可那時候的他連哭泣都那麽壓抑。


    她不知道她來之前,他跟劉楓是怎樣的針鋒相對,她也不知道,他正在經曆著什麽。


    而他不知道的是,失去他,才是她最痛苦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他曾經拿著那枚被她放在門口的鑰匙想要不顧一切的去找她,想把一切都說清楚,想要告訴她:他真的很愛很愛她,他一點也不想她離開,哪怕是自己一無所有,也還是自私的想要留她在身邊,沒有她的相伴,他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前方有什麽風景,他完全沒有興致。


    命運永遠都是這麽捉弄人,隻剩一條街的距離卻因為成爺爺病危的消息而變得無限遠。他站在學院路上,用力攥著那枚鑰匙幾乎要嵌進手掌心,一念生死,他選擇了轉身。


    可就是這樣馬不停蹄的趕迴去,他還是沒能來得及見爺爺最後一麵,雙重的打擊幾乎將他擊倒。


    他在爺爺的病床前終於卸下了所有的偽裝放聲大哭,他沒能讓爺爺看到自己站在屬於他一個人的舞台上唱歌給他們聽,他也沒能留住涴涴,他甚至連唱歌的機會都沒有了,他許下的承諾一個都沒有做到,從來都一帆風順的他,一敗塗地。


    成奶奶在見到孫子後拉著他說起爺爺年輕時候的事情,好像還是很多年前的午後,他不肯睡覺,纏著奶奶講故事,這一次,卻讓他淚流滿麵。


    成媽媽哄了很久奶奶才終於睡著,客廳裏,許久不見的父子倆在說話,“你三歲的時候就能跟著爺爺的手風琴唱歌了,小小的一個人站在椅子上,聲音還很稚嫩,卻能唱的一字不差還不跑音,爺爺高興的晚上都睡不著。我跟你媽媽這些年對你的照顧很少,那時候越洋電話還很貴,爺爺總是跟我們說小爍又如何如何了,連鄰居都知道,成家老爺子最疼愛這個最小的孫子。小爍,爺爺一輩子沒要求過我們做什麽,臨走了都不願意麻煩我們照顧他,你和爺爺奶奶感情最深,想做的事情,別輕易放手,爺爺會看得到。”


    成爍從來沒覺得人可以脆弱到一碰就碎的地步,一直在雲端的他忽然跌落一無所有。人生從來都比故事更充滿戲劇性的變化和轉折,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事情,誰也無法掌控發展的方向,渾渾噩噩之中,隻能按照它給的方向走去。


    爺爺的葬禮結束後,成爍才想起給早就沒電的手機充上電,剛開機不久就接到了公司打來的電話說要談合約的事情。奶奶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聽到他壓低的說話聲叫了一聲:“小爍?”


    他聽到奶奶醒了,匆匆掛了電話,快步走進裏間,“奶奶,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奶奶在成爍的幫助下坐起身來,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奶奶沒事,就是這幾天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小爍啊,你迴去吧,工作重要,爺爺明白的。”


    他一下子就紅了眼睛,許久都沒說話。


    奶奶伸手去摸他的頭發,“你小時候頭發長得快,每次抱你出去玩的時候,不認識的人都以為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後來剃了光頭,開始你不習慣,總是摸頭,也不知道爺爺跟你說了什麽,我做飯出來就看見你坐在沙發上盤著腿扮一休,看我出來就唱一休的歌。”奶奶頓了一下,接著說:“迴去吧,奶奶等著,爺爺也會等著的。”


    成爍用力的點點頭。


    迴到t市,他直接去了公司。劉楓已經停了他所有的工作,是之前合作拍戲的導演有新戲想用他,但是之前是副導演一直和劉楓聯係,這次導演自己聯係才終於輾轉聯係到了成爍。另外徐晏的節目已經有兩次想請他做節目嘉賓都沒得到答複,於是節目組直接找到了公司的相關負責人。


    成爍直接提出了要換經紀人並終止之前的合約,公司的負責人拿出了從媒體那裏截迴來的報道,成爍看完後,從心底厭惡劉楓,他早就想到,那天之後,他會變本加厲的對付自己,這樣的手段,終於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其實早該想到,他能用這樣的手段去對付別人,就能用同樣甚至更惡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落到這樣的下場又怨的了誰呢?是他自己在電視台的合約到期後主動提出來繼續讓劉楓做自己的經紀人,哪怕他跟ts沒有關係,念及成爍主動要求,再加上他所有的工作都是劉楓一手打理,突然換人必然會影響工作,ts也就同意了,不過是個緩兵之計,卻幾乎毀了成爍。


    迴到公寓的他冷靜下來開始思索,其實自從出道以來,自己一直都是在吃老本,專業上並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提升,相反為了繼續保持人氣,做了一堆和唱歌不相幹的事情。


    從前自己沒的選擇,現在呢?難道還要一直這樣下去嗎?總有一天,自己會被耗盡,這不是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


    而他心裏也非常清楚,他沒辦法容忍這樣的自己迴頭。


    他一連幾天都不出門,若不是悅悅來給他送吃的,他都沒有在意胃已經開始不舒服。


    徐晏打電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眼底烏青一片,連嗓子都是沙啞的,下巴上的胡茬也沒刮。久未見麵,徐晏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已經代表了一切。


    反正已經一無所有,還怕什麽重新開始。


    他離開的時候連頭都沒有迴,也沒讓任何人來送自己,他要讓自己清楚的記得,他是怎樣一無所有的離開的,他要讓自己清楚的記得,他為自己的無知和猶豫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剛到美國的日子真的很不適應,可那時候的他已經沒有什麽是不能接受的了,語言不通生活不便,訓練明明很苦很苦卻不被認可和看好,這一切他都一個人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每當他覺得自己要站不起來的時候就會想到他一個人拖著行李離開t市踏上國際航班的畫麵,想到他曾許下的承諾,想到他的虧欠,他不停地告訴自己,沒什麽是過不去的。


    “不要怕等待,不要怕時間太久會被遺忘,時間能改變一切,再迴來,我們會看到的不是那個空有其表的偶像,期待全新蛻變後的那個成爍,等你迴來。”


    每當他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都會告訴自己,我一定會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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