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屋的房東老板臉上的假笑刷的一下沉下來,眼底一片陰鷙,冷嗤一聲,那人不會以為他真想跟他做朋友吧!


    若不是為了那女的,他才不會降低身份跟他攀談!


    老板娘見自家男人臉色不太好,立馬倒了一杯水遞過去:“這是咋了?誰惹你生氣了?”


    男人依然沉著一張臉,甚至還有些不耐煩:“關你啥事?去忙你的,我的事不用你管!”


    老板娘眼底劃過一抹失落,旋即想到他可能是因為工作上的事遇到麻煩而不開心,整個人又釋然了,反正她也幫不上什麽,這個時候湊過去,隻會讓他更心煩,還不如離開他的視線。


    眼不見為淨!


    當天晚上,剛睡熟的季景霆聽到寂靜的夜有撬門的聲音,眼底劃過一抹冷厲,隨即掀開被子穿上睡衣下床,輕手輕腳走過去。


    他沒有馬上開門,而是站在旁邊,等對方進來。


    沒多久,門出現一條小縫。


    季景霆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對準目標,抬腳狠狠踢向賊人的膝蓋。


    他用了十成的力。


    “砰——”


    “啊——”


    殺豬般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隔壁屋的房東老板娘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穿上衣服跑出來,神色匆匆,麵色難看:“咋了,這是咋了?”


    季景霆打開燈,入眼的是一張狼狽的臉。


    房東被季景霆踢翻在地上,他雙手抱住膝蓋,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五官扭曲一片,看上去無比猙獰。


    房東老板娘立馬扶起她男人,小聲問道:“你咋在這裏?”


    房東在外麵做慣了小人,對有權利的人百般討好,對自家人是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他不耐煩地掃了下自家婆娘:“問那麽多幹啥?”


    老板娘心裏急啊,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隔壁來幹啥?


    季景霆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男人,麵上籠罩著一層薄霜,深邃的眸子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感到恐懼和害怕。


    他不說話的時候,身上的氣場全開,空中的溫度也隨著他的氣場冷了幾分。


    老板在外麵工作,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看到這樣的季景霆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不過,他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偷窺那個女的。


    這個時候,陸茜穿著睡衣走出來,在微弱的燈光,季景霆看到陸茜的天鵝頸露出一大片,春色滿園。


    季景霆眼神暗了暗,立馬進屋拿了件外套出來把陸茜裹著:“穿上。”


    陸茜像是明白了什麽,微微點頭,穿上外套,視線落到房東身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是怎麽迴事?”


    季景霆也看向狼狽不堪的男人,語氣有些冷:“我也想知道是怎麽迴事?”


    房東老板娘覺得事情很不妙,臉上露出牽強的笑:“誤會,肯定是誤會。”


    季景霆刷的一下看向她,臉上一如既往的毫無表情,隻是那雙冷得駭人的眸子像是結了一層冰似的,聲音冷若冰霜:“是不是誤會,他心裏最清楚,不需要你出頭。”


    說完,犀利的目光又對上房東,語氣極為冷厲:“你為什麽撬我們的門?”


    房東老板被季景霆身上的氣勢嚇得臉色慘白,一時不知怎麽組織語言,良久才微微顫顫說道:“我……我打牌輸了錢,家裏沒那麽多,想……想找你們借錢!”


    季景霆是警察,一年破案無數,對方一個表情就能看出他有沒有說謊,房東的這番話顯然是無法成立的。


    季景霆迴屋拿出工作牌,在房東男人麵前晃了晃,冷嗤一聲:“我是警察。說話之前最好考慮清楚!”


    房東男人一看工作牌,嚇得渾身冒冷汗,不停地搓雙手,斷斷續續說道:“我……我是……是真的想……想找你們借錢……”


    隻是撬門,應該沒多大的罪!


    但如果說是窺視陸茜,這個男人肯定不會放過他!


    孰輕孰重,他心裏清楚的很!


    季景霆又審了一會,房東老板依然咬死,說自己隻是想借錢!


    季景霆本來要關房東老板幾天的,但老板娘苦苦哀求,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季景霆和陸茜搬離了此處,換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兩人本想離小綿綿近一點,又怕那些人發現,於是隻好保持以前的距離。


    時間流逝,又是三天已過去,小綿綿等得不耐煩了,她坐在凳上,雙手托著下巴,頭發淩亂地紮了一個馬尾。


    她嘟著小嘴,很不開心地問道:“你們老大,到底什麽時候才過來?你前天說昨天,昨天又說今天,現在都下午三點了,怎麽還不見人影,難道他又想放我鴿子?”


    若是這樣,繼續等下去,一點意思也沒有,還不如迴家跟小哲哲玩!


    阿貴臉上的表情是一言難盡:“你很想見我們老大?”


    小綿綿翻了個白眼:“廢話,不然……”後麵的話戛然而止,小綿綿瞪眼看著阿貴,語氣極為不悅:“你問這麽多幹嘛?你隻要告訴我,你們老大什麽時候過來就行了?”


    阿貴的麵部表情不停地抽搐著,他張嘴,說出事實:“小丫頭,你是人質,別這麽囂張!”


    有貝貝這個幫手在,小綿綿才不怕呢:“我不囂張,我本性就是這樣,再說,你們老大也說過,你們兩個不能欺負我之類的話!”


    小綿綿覺得那個所謂的老大太狡猾了,他肯定是想以這種手段收買她!


    想讓她和他站一邊!


    爸爸曾經說過,犯人其實也有好的一麵,隻是每個人對好壞定義不一樣。


    在別人眼裏很壞的人,對家人卻很好……也有很多犯人對小孩很好,比如阿貴他們口中的老大。


    小綿綿雖然沒見過那個老大,但從對她有求必應這件事來看,那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阿貴再次翻白眼,若不是老大發話,不讓他和阿滿欺負小丫頭,他們豈容得下小丫頭騎他們頭上來!


    小丫頭剛來那會束手束腳的,現在簡直就是小魔女附體。


    ***


    醫院最近病人多,醫生忙得不可開交。


    劉珊珊剛從手術室出來,陸小明又給她安排一台手術,她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不行,不能這樣。小明,不能連著做手術,太危險了,一小時後再安排!”


    陸小明也不想連著做手術不好,但病人家屬強烈要求,他也沒辦法:“我跟病人家屬提過這事,但他們覺得病人不能再拖了。”


    劉珊珊迴到辦公室,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昂頭一飲而盡:“既然知道不能再拖,那他們早幹嘛去了!我嚴重懷疑他們,不想讓病人繼續活下去。”


    隻要有腦子的人,就知道一台手術下來,醫生體力消耗會很大,如果繼續下一台的話說不定會出事。


    劉珊珊把病人的資料給陸小明:“你把病人家屬叫過來。”


    陸茜離開後,陸小明當上了臨時助理。


    陸小明迴到病人病房,讓病人家屬去一趟辦公室。


    來了兩個家屬。


    劉珊珊開門見山:“你們要是想動手術,就得一個小時之後,若是覺得病人等不了,可以去其它醫院。我們醫院講究的是手術的成功率,而不是手術數量。”


    劉珊珊一句話堵死了病人家屬的所有話。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


    其中年齡比較大的問:“你確定手術能成功嗎?”


    就算有把握,劉珊珊也不會說:“沒有哪個醫生,能百分之百的保證病人手術成功,但我們做醫生的,當然得盡全力做好每一台手術。”


    兩人來到一旁,輕聲咬耳朵。


    劉珊珊也不急,她坐在椅子上輕輕按著太陽穴,或許是太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等病人家屬商量好後,一轉頭便看到劉珊珊睡著了,嘴角控製不住地抽搐著。


    陸小明很心疼,他看向病人家屬:“她昨晚給病人做手術,做到淩晨兩點,今天早上六點又來醫院了,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停過。這一天天的,實在太累了。要不,你們等一個小時再過來,先讓她睡會,精神好點,手術會更順利!”


    病人家屬還能說什麽,隻能先離開辦公室。


    陸小明從櫃子裏拿出一床薄薄的毯子蓋在劉珊珊身上。


    就在這時,範悅走過來站在門口:“小明,有人找——”


    陸小明走出去,離開前還悄悄把門拉上。


    範悅:“珊珊睡著了?”


    陸小明微微點頭:“茜茜不在,她成了醫院的頂梁柱,什麽事都找她,她都累成狗了!”


    範悅也好不到哪裏去,隻不過,沒劉珊珊的瑣事多:“所以才讓你當她的助理。自打醫院擴大後,每天都有很多病人,我們醫院又缺醫生了!”


    “你的病人好像比較少,要不,你換個專業怎樣?”


    陸小明搖頭:“我喜歡中醫。”


    範悅隻覺得可惜:“我說你當初怎麽就選中醫了?”


    “我喜歡中醫。”陸小明麵上沒啥表情,還是那句話。


    聲音很淡,像清風吹過似的。


    範悅眉心跳了幾下,附和著陸小明的話:“是,是,你喜歡中醫。興趣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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