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涵稍稍不注意,李天慶微微扭曲一下,掙開劉大涵的手。


    劉大涵看到李天慶掙開他的手臉色大變:“你還敢掙!”


    陸茜衝過去一腳踢向李天慶的膝蓋。


    “哢嚓——”


    “啊——”


    膝蓋斷裂的聲音和淒慘聲在空中響起。


    李天慶整個人像斷了繩的風箏,痛哭地蹲在地上,一張臉扭曲猙獰。


    劉大涵錯愕地看著陸茜,這一腳下去,李天慶的骨頭都碎了!陸醫生這麽彪悍,所長吃的消嗎?


    陸茜轉頭一看,見劉大涵還在發呆,嘴角一扯,語氣帶著隨意和懶散:“還不過來抓人。”


    反應過來的劉大涵立馬跑過去把李天慶抓住,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跑啊!怎麽不跑了,我讓你跑,讓你跑……”


    劉大涵捶了李天慶三四下,每一下像是在發泄情緒似的,用力猛烈,帶著怒意。


    “放開我,放開我……”李天慶掙紮了好幾下,硬是沒掙脫劉大涵的禁錮。


    劉大涵:“放開你大爺。”


    李天慶被劉大涵壓的死死的。


    陸茜看出了什麽:“你是追著他來的?”


    劉大涵點頭:“他是殺人嫌疑犯。”


    雖說案子不能透露太多,但陸茜差點成為受害者。


    她有權知道真相。


    陸茜聽完後,看著被劉大涵壓在地上的李天慶,慢慢說道:“這麽說來,他病情發作不僅僅隻是很痛苦而已。還會黑化,或許黑化的他,殺了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劉大涵已猜到李天慶殺人和病情有關,但聽到陸茜用黑化兩個字,有些搞不明白是啥意思。


    劉大涵呆呆看著陸茜:“黑化是什麽意思?”


    陸茜想了一下說道:“黑化是人在性格上或精神狀態上的一種劇變,大體接近崩潰變壞。”


    劉大涵聽完解釋,立馬懂了,他看陸茜的目光帶著崇拜:“陸醫生,你不愧是京都醫學院的高材生,連這個都知道。像我這種文化低的,很多不懂。”


    陸茜:“你文化也不低。”


    雖然不是大學畢業,但在這個年代,上到高中,已經很不錯了。


    劉大涵隻當陸茜在開玩笑,他低頭看著被自己壓在地上的李天慶,把他提起來,把他的手反過來:“走——”


    李天慶眼裏溢滿恨意:“放開我,放開我……”


    劉大涵一腳踢向李天慶的膕窩。


    “啊——”又是一聲慘叫在空中響起。


    痛苦過後,李天慶漸漸恢複理智,猙獰的臉又迴到了溫文爾雅的樣子。


    他見自己被人反抓著,整個人都懵了:“你……你抓我幹什?放開我。”


    劉大涵也發現李天慶有些不一樣了:“你知道自己剛剛做過什麽嗎?”


    後知後覺的李天慶這才發現自己是在醫院:“咦,我不是在家麽?什麽時候來醫院了?”


    劉大涵破過不少案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你這叫……叫……”


    劉大涵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李天慶這種叫什麽,陸茜提了一句:“人格分裂症。”


    劉大涵不知道專業術語,他問陸茜:“人格分裂症是什麽意思?”


    “人格分裂症別名叫分離身份識別障礙。它的主要特征是患者將引起他內在心裏痛苦的意識活動或記憶,從整個精神層麵解離開來以保護自己,但也因此喪失其自我的整體性。”


    陸茜說的太專業,劉大涵沒聽懂:“陸醫生,能說簡單一點嗎?”


    陸茜瞥了下劉大涵,又看向李天慶:“簡單一點,就是他有兩個人格,一個溫文爾雅,一個嗜血狠毒。”


    劉大涵似明白了一點點:“也就是說,他另一個人格做過的事,溫文爾雅的那個他,是沒有印象的。”


    陸茜:“這個很難說。有些人另一個人格做過的事,是一清二楚的,有些人是不清楚的。”


    劉大涵瞠目結舌:“那……那案子怎麽破?”


    陸茜丟給他一個白眼:“該怎麽破就怎麽破。他雖然有兩個人格,但都是他,他是有責任的。”


    李天慶完全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你們是在說我嗎?”


    劉大涵沒帶手銬,隻能反抓著李天慶的手:“不是你,還能是誰?跟我走。”


    溫文爾雅的李天慶很自覺:“行,我跟你走吧。”


    李天慶並不知道自己在人格轉換的時候殺過人。


    若知道,恐怕不會這麽自覺跟著走了。


    ***


    派出所審訊室。


    劉大涵拿出死者的照片遞給李天慶:“這些人,你都認識吧?”


    李天慶看了好幾分鍾,對照片裏的人毫無印象,他搖頭:“不認識。”


    劉大涵眯了眯眼睛:“這四個人都是你殺的,你居然敢說不認識她們?”


    李天慶一驚,臉上滿是無法置信和驚恐:“不可能。警察同誌,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啥要冤枉我?”


    劉大涵冷嗤一聲:“我一個警察,沒事冤枉你幹啥?我今天可是親眼看到另一個人格的你差點殺了陸醫生。你人格轉換後,對之前的記憶完全不知。”


    李天慶見劉大涵不似說謊,一顆心跌入穀底,他眼裏泛著猩紅:“不可能,我肯定不會殺人。”


    劉大涵又繼續說道:“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調查,你小時候經常被你後媽和你後媽的兒子欺負,所以你才解離出另一個人格出來保護自己。你爸爸死後的第二年,你後媽和你後媽的兒子也先後死去。”


    “在其他人眼裏,他們是自然死亡。但我知道,他們是被你弄死的。”


    劉大涵注意到李天慶時,就把他調查的一清二楚。


    別說其他人以為李天慶的後媽和後媽的兒子是自然死的,就連李天慶也以為是那樣。


    此時此刻聽到劉大涵的話,李天慶腦海一片空白,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不停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沒有做,不是我,不是我,你們搞錯了!”


    劉大涵冷哼一聲:“親眼看到你對陸醫生下手,你還敢否認?老實交代,你之前談的那些對象是怎麽迴事?”


    李天慶人格轉換的時間有長有短。


    兩個人格做過的事,彼此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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