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明知道警察在這裏,有些話是不能說的,還像撒豆子一樣全倒弄出來。


    季景霆觀察著所有人的表情,繼續說:“老人家的臉發紫,她不是自然死,而是被人用被子捂死的。”


    “什麽?”


    “什麽?怎麽可能?誰這麽歹毒,半夜跑去我媽房間捂死她!”


    “不可能,我不相信。”老大媳婦嚇懵了。


    如果是被人捂死的,豈不是她嫌疑最大。


    她是脾氣暴躁又刻薄尖酸,但從沒想過害人。


    老大媳婦一想到她嫌疑最大,恐懼籠罩著心頭,眼淚都急出來了:“警察同誌,不是我,我就和我媽說了幾句。他們說祖傳的東西很值錢,我就跟她說把手鐲賣掉,三兄弟每人分一點,東西收在家裏是死的,又不能生錢。”


    “我還罵我媽傻,家裏窮成這樣,為什麽不把東西賣掉?嗚嗚嗚……我就罵了她幾句,真的不是我……”


    這些話,和老人家昨晚說的一模一樣。


    季景霆相信她此刻說的。


    季景霆被她吵的頭痛,麵色一沉:“閉嘴,吵死了。”


    老大媳婦嚇得立馬捂住嘴,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嗚嗚嗚……這個小年輕好恐怖,一個眼神就能把人盯住。


    季景霆轉身迴到車上,把壇子打開,讓老人的魂魄隻露出一雙眼睛:“你三個孩子的身形,和小偷哪個最相似?”


    那晚,老人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一時想不起來,她慢慢迴憶,最後搖頭:“不是他們。”


    “那你再想想,有沒有其他人知道手鐲的事?”


    老人搖頭。


    季景霆把壇子蓋上放在旁邊下了車。


    一幹人看著季景霆突然離開,以為他要走了。


    大家鬆了一口氣,誰知道懸起的心還沒完全落下,又看到季景霆下來了。


    他的視線在幾人身上掃了一下:“你們想想還有誰知道手鐲的事?”


    老大想了許久:“我沒透露出去過。”


    老二:“我也沒說過。”


    老三媳婦慌慌張張說:“我在娘家的時候說了一嘴。”


    眾人的視線刷的一下落到她身上。


    被大家直勾勾地看著,老三媳婦渾身不自在,雙腳抖了幾下,都要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不小心說了一嘴,後來,後來又被我圓迴來了。”


    聽老三媳婦一說,老大媳婦也開始害怕了,因為她也說過。


    季景霆沒有錯過老大媳婦的表情:“你開始說,說的他們是誰?”


    對上季景霆那雙冷漠如斯的眼睛,老大媳婦不敢撒謊,她微微顫顫說:“是……是我娘家那邊的人,他們說祖傳下來的東西很值錢。”


    季景霆:“把知道的人叫過來,我要一一審問。”


    老大媳婦:“是,是,我娘家的人剛好來了,我把他們叫來。”


    沒一會,老大媳婦娘家的人也來了,到底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一聽警察要問話,嚇得瑟瑟發抖,麵色蒼白,小心翼翼。


    季景霆麵無表情地看著眾人詢問了一些,這些人都不是可疑之人。


    老大的小舅子突然說了一句:“我想起來了,我們村的二流子也知道這個事,我今天看到他的時間,腳一拐一拐的,也不知道他昨天去了哪裏?”


    季景霆眼睛一眯覺得那個人很可疑:“昨天白天你見過他嗎?”


    老大小舅子點頭:“見過。昨天下午的時候見過,那個時候的腳還是好的,早上就那樣了。”


    那個賊是晚上去老人家裏的,從老人家裏到另一個村,有一定的距離,天色又那麽黑,摔一跤很正常,所以那個二流子很有可能是兇手。


    季景霆把任務交給老大小舅子:“你去把人帶過來,別說警察找他。”


    老大小舅子拍了拍胸:“包在我身上。”


    老大媳婦娘家在隔壁村,離這裏有二十分鍾的距離。


    老大小舅子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隔壁村:“二流子,二流在……”


    二流子的後媽正在做飯,聽到聲音從裏麵走出來,語氣帶著不悅:“叫魂啊!他不在家。”


    老大小舅子阿年忙問:“他去哪了?”


    “我怎麽知道。”


    阿年深深看了下婦女,轉身正要離去,便聽到屋裏傳來砰的聲音,他猛地衝進去。


    婦女看著阿年的背影破口大罵:“要死啊,跑那麽快去投胎嗎?你給老娘出來……”


    阿年衝進屋看到二流子正躺在地上,麵色蒼白如紙,有氣無力:“你怎麽會搞成這樣?”


    二流子有氣無力道:“我感冒了,你能幫我去買點退燒藥嗎?”


    阿年扶起二流子:“我扶你去。”


    剛好一起去見警察同誌。


    二流子右腳受傷,又發燒,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走不動,腳也受傷了。”


    阿年:“我扶著你,肯定能走,你燒成這樣了,速度快點,別磨蹭了。”


    說完,又嘀咕了兩句:“你那個後媽也真是的,你明明在家,她卻要說你不在家,難怪老一輩的人說,有後媽就有後爹。”


    二流子眼睛泛紅,情緒很低,眼底有陰鷙劃過,更多的是恐懼和不安。


    阿年扶起他:“你身上有錢嗎?”


    二流子搖頭。


    阿年輕歎一口氣,從兜裏摸出一塊錢:“幸好我這裏還有錢,走……”


    兩人走路的速度很慢,二十分鍾的距離,他們硬是走了四十分鍾。


    阿年帶二流子先去赤腳醫生看病,然後才去找季景霆。


    走了幾分鍾,二流子發現不對勁,他停下來:“你不是迴家的路,你要帶我去哪裏?”


    阿年:“有人要見你。”


    二流子不明所以然:“誰?我認識嗎?”


    阿年剛想說是警察同誌,腦海裏倏地想起季景霆臨走前說過的話,把到嘴的話硬生生地逼了迴去,換成兩個字:“認識。”


    二流子可沒那麽好忽悠:“既然認識,他為什麽不去我家找我?”


    阿年卡殼,猶豫一會,才說道:“可能是怕你那個後媽。”


    二流子想了一下,覺得有幾分道理,他那個後媽嘴碎的很,逮住一個人要說上半天。


    當二流子看到穿著警服的季景霆時,一張臉都白了,下意識看向阿年,聲音打顫,感覺不是自己的了:“阿年,這……這是怎麽迴事?怎麽會有警察?”


    阿年知道他以前偷過東西小聲說道:“警察同誌不知道你偷東西,他隻是問你一些。”


    二流子嚇得魂都沒了:“我一個沒文化的人,能知道什麽。”


    二流子掙開阿年的手,轉身就要走。


    靠著車門的季景霆看著轉身離去的背影,拍了拍壇子,問裏麵的魂魄:“背影像他嗎?”


    老人家猛點頭:“是他,就是他。”


    季景霆把壇子放副駕駛座上,邁出修長的腿走過去擋在二流子麵前,從口袋裏拿出手銬,二話沒說銬出他。


    冰冷的手銬讓二流子渾身一顫:“警察……警察同誌,你……你為什麽要銬我?”


    季景霆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懷疑你涉及到命案。”


    二流子掙紮了一下:“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季景霆押著二流子,把他塞進車裏:“現在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沒辦法,到了派出所,就知道我在說什麽了。”


    季景霆怕把打開車門跳下車,兩隻手全銬起來。


    阿年懵了,不是說隻是問話嗎?怎麽一言不合把人抓走了:“姐,姐,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老大媳婦也懵了:“難道是他捂死媽的?”


    老大走過去問情況:“警察同誌,是不是二流子捂死我媽?”


    季景霆沒有隱瞞:“他嫌疑最大。”


    昨晚的事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是他,二流子硬不承認:“不是我,不是我。我昨晚在家,哪也沒去。”


    一句話就說漏了。


    季景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我沒說是昨晚。”


    二流子臉色一變:“我說的是這幾天,我哪也沒去。”


    季景霆懶得和他廢話:“我先走了。”


    他開車走了後,老人家的幾個兒子都傻了。


    “二流子為啥要那麽做?”


    “到底是誰告訴二流子的?”


    阿年臉色也白了,他弱弱說道:“我和他喝酒的時候,不相信說漏了嘴,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是豬啊!知道自己嘴不嚴,還和人家喝什麽酒,你是害人精。”老大媳婦氣的直打人。


    她雖然脾氣暴躁,尖酸刻薄,但從沒想過要害人。


    阿年也知道自己錯了,不敢躲,就這麽讓老大媳婦打,一直等她打累了才停下來。


    其他幾人心裏很難受,明明是不用死的人,卻因他而死。


    ***


    季景霆把人關在小黑屋裏。


    身心折磨讓二流子說出了那晚的真相。


    案子破了,季景霆也輕鬆了,他把後續交給王宏,就去醫院了。


    到醫院的時候,陸茜正在給人看病,他若無其事地走走進去,看到小五的靈魂體躲在床底下。


    他抬手,掌心有紅光閃過。


    緊接著,一道吸力把小五吸過來:“今天下班後,去你家看看。”


    小五一臉驚喜:“真的嗎?那我能看到爸爸嗎?”


    季景霆:“我不知道你爸爸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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