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知道蕭蘭心之所以會給自己出這一個主意,是因為她有把握能夠起作用。


    “正是,王爺說的都對,心兒隻是在考驗王爺的定力和決心,這件事情並非如此艱難。”


    “洗耳恭聽”顧謹拱了拱手,表示願意聽蕭蘭心的想法。


    “王爺,現在呢,皇上是不會考慮廢立太子了,也就是說,您可以放棄這一條合法繼位的路了,現在,隻有靠我們自己闖出一條路來。而這最簡單的一條路,就是大漠這個老冤家給的”蕭蘭心指著北邊,示意著大漠那個國家是個好幫手。


    “什麽意思?本王愚鈍,沒有聽懂你話裏的玄機抱歉”


    “王爺不用跟心兒客氣,你聽心兒跟你說,朝中反對太子的大臣不在少數,但是,有皇上對太子百般庇護,太子的地位就難以撼動,必須要找一個別的突破口,所以,心兒瞧上了大漠這一家買賣。現在太子監國,唯有讓他在眾位大臣麵前失去威嚴,使得國人都對這個太子失去信任,我們才能鑽到空子,不是嗎?我們可以將大漠引出來,在我們大秦的國界上攪一灘渾水,這樣,讓顧玨措手不及,手忙腳亂,到時候,您再在朝中那麽一表現,相信,您……”


    蕭蘭心還沒有說完,就被顧謹打斷了話頭。


    “可是……”


    “心兒知道,王爺心地善良,不忍心背叛祖國,投奔敵國,可是,大丈夫就不能計較小細節啊您可要想清楚啊,要是您一朝如願,宏圖大展了,就可以一雪前恥了啊”蕭蘭心走上前去,握著顧謹的衣袖,語重心長的說道。


    “可是……本王不想做這種沒有氣節小人才會做的事兒”顧謹一拂袖,表示自己還不想賣國通敵。


    “難道,王爺,難道您甘心臣服於顧玨嗎難道,您的宏圖大誌就這樣毀於一旦了?難道,您這些年來受的屈辱都可以一筆勾銷了?”蕭蘭心想盡力說服顧謹,沒想到顧謹並沒有與她同仇敵愾。


    “心兒,我知道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是,你能不能給我幾天時間,讓我好好的考慮一下啊,我這腦子現在特別的亂,那些事兒,根本考慮不清楚!”


    “好,那,王爺您就好好的想一想吧,心兒恕不遠送!”蕭蘭心知道顧謹是猶豫的性子,沒辦法,隻好微微一曲腿,行了一個禮,示意將顧謹送出去。


    “好,你先歇著吧,本王先走了,你要是身子骨還不大行的話,就跟章管家說,讓他給你送一些藥材補品,這樣,好的快一些”顧謹尷尬,一時臉紅不堪,隻好說了幾句話,搪塞了過去。


    “心兒知道了,多謝王爺成全,王爺的大恩大德,心兒沒齒難忘!”蕭蘭心一點都不領情,一直行著禮,對顧謹道著謝。


    “好了,本王走了,你不用送了,待著吧”顧謹看出了蕭蘭心沒有留自己的意思,便識趣的走了出去,


    “是王爺走好——”


    第二天一早,蕭蘭陵和顧玨便一路坐著馬車,衝出了皇宮。


    “玨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這麽急!”蕭蘭陵滿臉狐疑。


    “陵兒我們要去北門,去京城的北門!”顧玨迴答道。


    “去北門?去北門幹什麽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啊快點駕車”顧玨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催促著馬夫趕著馬車。


    “好吧,玨哥哥,陵兒等著!”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到了地點,顧玨攙扶著蕭蘭陵下了車來。


    “好了,趙愛卿,起來吧讓趙愛卿久等了吧”顧玨扶起了行著禮的趙陌離,關切的問道。


    “沒有,太子殿下言重了,臣也是剛來,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請”


    “多謝趙愛卿了”


    “趙愛卿在三天之前說,今日在臨行之前會告訴本宮你的計劃,不知趙愛卿想好了沒有啊?”三個人坐到了桌子邊上,端起了酒杯,相互的敬著。


    “想好了,其實啊,臣在三日之前就想好了,隻是……”


    “哦?三天之前就想好了?這麽快?那……那趙愛卿為什麽不早說?為什麽非要等到現在再說呢?”顧玨滿臉驚異,沒想到趙陌離竟然早就想了出來,可他不明白,為什麽趙陌離不早說呢?


    “不瞞太子殿下,此事關係重大,稍微走漏風聲,都有可能危害我們以前將士和明珠公主的性命,臣是怕,萬一有人在臣行軍路途中下了手腳,那就大事不妙了。所以,臣鬥膽瞞到了現在,還請太子殿下恕罪!”趙陌離單膝跪地,拱了拱手,道歉道。


    “哎哪裏話,哪裏話,愛卿快快起來本宮怎麽會怪你呢?本宮謝你還來不及呢!”


    “那就好,那臣就放心了”


    “愛卿,你到底有什麽法子,快說出來讓本宮聽聽!”顧玨伸長了脖子,問道。


    “是不瞞太子殿下,微臣已經準備妥當,這一路,微臣就和眾位將士打扮成一行馬幫,掩人耳目,一路上,打聽大漠國的機密和勘察大漠的地形及軍事重地,在見機行事,尋迴明珠公主歸迴之計!”趙陌離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的說道。


    “好!好啊!好!趙愛卿不愧是本宮最器重的愛將,有膽有謀,運籌帷幄,本宮自愧不如啊”顧玨聽了,大為讚歎。


    “太子殿下過獎了,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好了好了,來來來,端起筷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今天,我們不論君臣,就當是朋友相會,一定要過癮才好!”


    “是太子說得對,可是微臣這就要啟程了,不能在這酒宴上耽擱過久,不然誤了大事就不好了,還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海涵,今日,微臣姑且敬兩位一碗酒,這剩下的美酒佳肴,就留著微臣大功告成,迴來慶功時在說吧微臣,先幹為敬!!!”趙陌離端起了桌上的大碗酒,敬著顧玨和蕭蘭陵。


    “好趙愛卿海量!好,那本宮就不遠送了,趙愛卿一路保重!”蕭蘭陵微微一笑,靦腆的對趙陌離行了一個禮,著實佩服他的豪邁。


    “是!太子殿下請迴,此地不是長久逗留之處,還請擺駕東宮!”趙陌離點點頭,對顧玨說道。


    “陌離啊你也保重一路上十分兇險,注意好身體……”顧玨依依不舍的抱了抱趙陌離,語重心長的囑咐著。


    “嗯!殿下放心——”趙陌離拍了拍顧玨的後背,寬慰著他。


    趙陌離走了,顧玨一個人看著漸行漸遠的隊伍,心中十分壓抑。不一會兒,兩人上了馬車,迴到宮裏。


    “玨哥哥,你怎麽了?為何這般鬱悶?喝酒激著了?”蕭蘭陵看著顧玨,滿臉愁容,頓時也是愁上心頭。


    “陵兒,我真是沒有用,你說,為什麽,我堂堂一個太子,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卻不能保家衛國,卻不能縱橫捭闔,就連自己最親的妹妹,還要自己最好的朋友去救,你說,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啊?”顧玨搓手頓腳,懊惱不已。


    “玨哥哥,你說什麽呢?你怎麽一上來就犯糊塗啊?是不是那一碗大酒喝上頭了?怎麽剛才還好好的,這一會兒就說開喪氣話了?”


    “不是喪氣話,這是實話啊。你也看見了,趙陌離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拿著我最好朋友的性命去賭我妹妹的性命,我要拿著一千精兵的性命去換我妹妹的榮華富貴,你說,這是一個大男子漢幹的事兒嗎?我都怕說出去丟人!”


    顧玨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去大漠邊疆曆練曆練,便滿眼羨慕。


    “呸呸呸!有什麽好丟人的?我怎麽沒覺得丟人啊?我看啊,這件事兒,就是你想多了,你可是你太子啊,你要是不讓人家去,你還想自己上啊?”蕭蘭陵拿起小拳頭,捶了錘顧玨,撅起小嘴來埋怨著他。


    “我倒是想,可是誰給我這個機會啊?”


    “就是啊,你這不是很明白嗎?不是你不想,隻是你沒有這個機會啊,你想一想,你是誰,你是當朝的太子,不是奮戰沙場的武將,各司其職你懂不懂,你要是想到戰場上去立馬橫刀的話,也得有這個命啊,現在,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皇宮裏,該批折子批折子,該上朝上朝,該議事議事,因為啊,你手上攥著的不是一個明珠公主的命運,也不是一個趙陌離的命運,更不是那一千的精兵命運,而是一個帝國的命運,你要是把自己的事兒幹好了,那就相當於受萬人敬仰的大將軍,你懂不懂?”


    “可是,我是……”現在,顧玨是有理也說不出了。


    “我知道,你又要說,你是‘虛負淩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就隻會這一句,我說你一個大男人的,就不能堅強一點啊,整天哭天抹淚的,讓人家看見了不笑話死啊?真是的,這麽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趕緊的,別唉聲歎氣的了,都快到皇宮了,你讓人家看見可怎麽辦喲”蕭蘭陵逗他,將自己的手絹兒伸開,遮住了顧玨的臉。


    “好了,小祖宗,聽你的還不行嗎,不念叨了,哎世上知己能幾人啊”顧玨長歎一聲,沉重的感歎了一句。


    “喲,行了啊,還知己呢,先看看你這眼巴前兒有多少敵人吧,玨哥哥,不是陵兒說你,你也應該有個男人的樣子,讓我覺得安全些,你說,你要是再跟女子一般,你讓我怎麽活啊?”蕭蘭陵瞅了瞅他,低下頭,懟著他。


    “陵兒,怎麽,你變了!”顧玨兩隻眼睛瞪著蕭蘭陵,不敢相信的說出了這句話。


    “變什麽了?”蕭蘭陵問道。


    “變了,變了好多,變得剛強了好多,不再是那個動不動就撒嬌的小女孩兒了!”


    “瞧你說的,我以前也不是經常撒嬌啊,再說了,誰沒有個蛻變的時候兒啊。我要是變了,那也是變得比以前堅強了,不像你,還是那麽唯唯諾諾的!沒出息!”蕭蘭陵微微一笑,拿出手絹,輕輕的擦了擦自己的嘴邊。


    “嘿瞧你說的,我又不是娘們兒,怎麽會唯唯諾諾的,陵兒,你就瞧好了吧,這一次,玨哥哥一定會幹出一番大事業來,好讓你開一開眼!”顧玨抱著蕭蘭陵,堅定地抒發著自己的情懷。


    “真的?這可是你說的?!”蕭蘭陵伸著腦袋,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顧玨。


    “行,我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顧玨用食指點了點蕭蘭陵的腦袋,認真的迴答。


    “好,那陵兒就等著瞧玨哥哥的大事業了?嗯,不錯不錯!”蕭蘭陵邪魅的一笑,轉過頭來,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不錯什麽?”顧玨滿臉疑惑的表情,看著背著他偷笑的蕭蘭陵。


    “孺子可教!!!”蕭蘭陵收斂了笑意,像老學究一般,搖了搖腦袋,滿意的說道。


    “怎麽可教了?”顧玨寵愛的將蕭蘭陵的小耳朵含在嘴裏,寵溺的問道。


    “嗯,這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應該有的樣子嘛行,玨哥哥,你要是有這一番決心啊,陵兒就高興死了,陵兒現在終於相信了,自己沒有嫁錯人!!!”蕭蘭陵一時臉紅,低下頭,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誒?合著,你以前都不相信我啊?”蕭蘭陵的話讓顧玨頗不滿意,頓時板起臉來,質疑的問著蕭蘭陵的意思。


    “不告訴你——”蕭蘭陵掙脫開顧玨的擁抱,任性的搖了搖頭。


    “陵兒,陵兒你什麽意思啊,今天你可得給我說清楚陵兒——陵兒,你別跑啊”馬車到了皇宮,蕭蘭陵箭一般的衝出了車子,跑進了皇宮。顧玨還沒有反應過來,坐在車裏叫著蕭蘭陵的名字。


    就這樣,兩人一路你追我趕,跑著迴了東宮,一頓好吃好喝的之後,便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顧玨便去了宣德殿處理政務去了,蕭蘭陵則起來,安排好東宮事宜,便去了錢太後寢宮,伺候起來。


    幾天來,太子顧玨處理起國事來越來越得心應手,蕭蘭陵也將後宮事宜處理的井井有條,不得不說,這一對夫妻在後宮和前朝的威望是越來越高,許多之前不喜歡他們,和他們處處做對的人也漸漸放棄了掙紮,這一切,身負宏圖大誌和深仇大恨的顧謹都看在眼裏,簡直是要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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