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根本就是為了你那不為人知肮髒事情而做的一個借口,如果是這樣,我勸你,還是早早就把那樣的心思給放下吧!別打著孩子的主意,為你遮掩些什麽,你不配。”


    聽到晉陽長公主這句話,蕭蘭心好像有種被人洞悉了全身的冰冷,就像在雪地之中未穿衣物,那種冷,那種絕望。


    “怎麽了,被我說的說不出話來了嗎?怎麽了,自己的心思還不能讓別人知道嗎?”晉陽長公主看著蕭蘭心,好笑似的看著蕭蘭心,就像是做著一件不得了事情。


    眾人看見這幅樣子,麵色各異,蕭國公臉色鐵青坐在那裏,惠姨娘躲在蕭國公身後,希望這些事情可以趕緊過去,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鬧劇要以晉陽長公主勝利而結束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話語卻解救了蕭蘭心被動的局麵。


    隻見蕭蘭心像是知道了什麽似的,眼神也不想剛剛那樣悲戚,直直的站起來好像一尊玩偶沒有任何的生氣:“母親,我知道,您不喜歡女兒,是因為女兒做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女兒有錯,可是弟弟沒錯,我姨娘也沒有錯,弟弟自一出生就被抱到了惠姨娘哪裏去,姨娘一年也見不了幾迴,後來長公主您和父親分家,我姨娘更是頭也沒抬得就帶我進了長公主府和弟弟分別了須臾數年的光陰,難道,憑借這一點,弟弟都不能入長公主府和姨娘團團嗎?”蕭蘭心說的字字真切,絲絲入骨,就像是天生的演說家,就連石頭都該被說動了。


    “哦,照你的意思說,這還是我的錯了,是我害宋姨娘和蕭文武分割數十年的親情了。”晉陽長公主笑了笑:“蘭心,你可別忘了,當年,你是如何進的這晉陽長公主府,你是如何和你弟弟分離的?不是我狠心,是當年你父親親口發的重誓,永生永世不讓蕭家的男丁進我長公主府大門的,是你的父親害你們母子妻離子散的,你別忘了。”晉陽長公主的話說的不帶一絲情感,把一切的罪責全部叫給了蕭國公頭上,擺明了自己的態度,留下蕭文武是不可能的,看來,隻能靠宋姨娘了。


    “怎的,這樣好言好語的和你說,你還蹬鼻子上臉了。”蕭國公明顯是被惹怒了,眼睛瞪得老大。


    “我就是蹬鼻子上臉了,你能拿我怎麽樣,蕭國公。”晉陽長公主覺得遊戲可笑,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麽,這麽分不清主客,當這是他農村的老家啊!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沒有天理沒有王法了。


    乘著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蕭蘭心的影子消失在了大廳。


    隻見蕭蘭心彎彎繞繞的走過了好幾道房門,終於來到了宋姨娘居住的後罩房,遠遠的有幾個丫鬟在屋外把守著,沒有多少人,對於蕭蘭心來說,這真的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心中暗喜隨隨便便的將幾枚銅錢扔出去,發出錚錚的聲響,丫鬟們聽了聲音,遠遠的跑走了,空無一人,趁著空擋,蕭蘭心趕忙閃進裏間。


    “娘,女兒不孝,現在才來看你,親母親贖罪。”蕭蘭心閃進裏間,眸子裏帶著淚珠,顯然是一副多年沒見母親,想念母親的樣子,表情拿捏的十分到位。


    宋姨娘看見蕭蘭心的影子,拿著針線的手,連忙一怔,表情變換莫測猶如翻書一樣:“你還有臉迴來,做了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你還有臉見長公主,我怎麽生了你這樣不知羞,不要臉的東西,滾滾滾,滾出長公主府,我不要看見你,滾。”宋姨娘顯然是恨極了蕭蘭心的所做所為,平日裏那樣好的脾氣,都被氣的成了如此的樣子,可想這件事情蕭蘭心讓她有多失望。


    “母親,不要打了,女兒知道錯了不要這樣說,免得氣壞了身子,倒是女兒心兒不是了,娘親,消消氣。”蕭蘭心沒想到往日裏,不吭不響的宋姨娘會發這樣大的脾氣,心裏那一抹對於長公主和蕭蘭陵的怨氣更甚,更是覺得自己的娘親為什麽這樣奴性,真是可恨生在了她的肚子裏。


    “你還有臉讓我消氣,你做了這樣不要臉的事情還要我消氣,你真是我的好女兒,看來真的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了啊!”宋姨娘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城北的二夫人是什麽樣的人,那是官奴出生的東西,天生就一副離開男人活不下去的樣子,怎的,你要與她糾纏在一起,晉陽長公主的血玉是當年長公主出嫁是皇太後親自賜下的,那是皇太後親自從就佛山一步一叩首求下來的,請僧侶開過光,是那樣幹淨的東西,你這樣不知好歹,拿去給了那種人,你真是我的好女兒。”說完還咳嗽了幾聲。


    “母親,左不過這麽一迴,又有幾個人知道,用得著這樣大張旗鼓的嗎?”蕭蘭心不敢反駁,隻敢小聲的抱怨,她不知道為什麽宋姨娘要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是是是,我的女兒,左不過這一迴,你做的好事,好像還真不止這一迴,來來來,娘親和你好好數數,你究竟做了多少。”說完,拿出一本泛黃的賬本,看著蕭蘭心,這件東西拿出來,蕭蘭心的臉色刹時就變了。宋姨娘拿的東西不是別的,就是素日裏自己做假賬的那個賬本:“長公主在城北五十畝的莊子,你給了定北王對不對。長公主去年捐給災區的五十萬擔大米,你換成陳米碎米,對不對,長公主鋪子裏的千年人參,千年血蛤,千年血燕,你都給了宮裏最受寵的蘭貴人,對是不對。”宋姨娘說的緩慢,一字一頓,時不時的還去看看蕭蘭心的臉色,沒有了往日怯懦的樣子。


    一樁樁,一件件,成年舊事被翻了出來,讓蕭蘭心無話可說,隻能呆呆的站在那裏,等候命運的宣判。


    “蘭心,你是我的女兒,如今這些事情,我也不想說出去,你好自為之吧。”這般說著,宋姨娘的漸漸聲音變得悲戚,其實她也不願意相信這些事情是蕭蘭心做的,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是這樣的人,不願意相信自己會成為背叛長公主人的一大助力,不願意相信自己會成為長公主懷疑的對象,成為讓長公主傷心的兇手。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當真尤不得她不信。


    “娘。”蕭蘭心喊的有些悲傷,一雙眼睛帶著濕淋淋的光彩:“娘可以趕我走,蘭心做錯了事情,蘭心知道,蘭心害得母親傷心,蘭心知道自己辜負了母親的信任。但是,蘭心這次來為的不是自己,為的是弟弟。”


    “你說什麽,文武來了。”宋姨娘聽到這句話,悲戚的臉上帶著一瞬希冀的光彩,那是一種對於母性的光輝,那種對於孩子深深的思念。


    “母親,女兒今日來,萬萬不是讓母親生氣的,左不過是因為武弟大了,養在惠姨娘那裏總歸不是個辦法,以後繼承爵位什麽的,定會被別人笑話,嘲笑他是庶出,甚至,他根本就繼承不了爵位……武弟是你的親生兒子,難道母親,您都不心疼嗎?”蕭蘭心跪在宋姨娘麵前,眼中帶著瑩瑩的淚意。


    這說的確實是實話,一直以來宋姨娘真的很在意蕭文武庶出的身份,無法繼承蕭國公的爵位,所以,蕭文武一出生的時候,她便自請將蕭文武抱給長公主撫養,希望的就是能夠沾到長公主身上的皇家血統,從此逃離蕭國公府那種農村氛圍,真的能夠成為皇家的子弟,繼承蕭國公的爵位,成為京城之中的貴族公子,可是卻被惠姨娘抱走,成了如今的樣子如何能不氣,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不能夠承歡膝下,日日忍受相思之苦,這是那個母親願意的。


    “母親,蘭心求求你,就算你不在意我,您也要想想弟弟啊!在蕭國公府那麽多年,您見過他幾次,您為他做過些什麽,您為他做過一頓飯嗎?您這麽多年陪伴過他嗎?那麽多年問心自問,您真的對的起弟弟嗎!”蕭蘭心打起了感情牌,對宋姨娘,蕭蘭心知道自己不能夠激怒,隻能夠從那些點點滴滴的小事說起,才能夠細水長流,涓涓不息。


    對於蕭蘭心這樣的作為,宋姨娘是無力反駁的,一字一句確實說的是對的,自從蕭文武進了蕭國公府,宋姨娘就帶著蕭蘭心進了晉陽長公主府,積年累月的不迴去,有時偶爾迴去一下,遠遠的看見蕭文武,都隻是處處匆匆一撇,就像是迴歸的黃鸝,燕過不留心,風一吹便散了,不會有任何的光景。


    “你說的這些,我怎麽會不知道,當年文武一出生便被惠姨娘抱走,長公主氣不過,獨自立了府,我想著你是女兒家,在蕭國公那種環境裏怎麽會有好的待遇,恰好長公主那時候問我,去不去長公主府,幫她料理家事,我想著,你和縣主年紀相仿,以後必定是好的玩伴,看在你能陪伴縣主的份上,長公主不會虧待你,你在長公主府那邊必定不會受了什麽委屈,可是你弟弟……”


    “我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糾結了好些天,最後想著,你弟弟是男孩子,蕭國公和惠姨娘必定不會怎麽虧待他,以後長大了要承襲爵位,必定也是好的,我最擔心不過的還是你,你是女子,娘親沒勢,偏生你還是個庶出,如果不跟著長公主,以後混個在長公主麵前長大的名號,以後婚嫁,必定是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子,誰知……”宋姨娘談了口氣,帕子又被淚痕染濕,帶著淡淡的血色,帶著一個母親最深沉的思念和糾結,對於兩個孩子,母親肯定需要取舍,需要衡量。


    “娘,我知道,這麽多年你為了我在長公主府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弟弟,想著能夠和他一起共享天倫,女兒也是想的,左不過女兒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不可與母親和弟弟共享天倫。”說著還時不時抽泣兩聲,顯然是對自己的過錯產生了深深的自責與悔恨。


    “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說這個的嘛?蘭心,你要記得,你自己做錯的事情,就要自己去承擔。”宋姨娘看著蕭蘭心久久不說話,其實宋姨娘明白,蕭蘭心哪裏是來認錯的,不過是想要讓自己出麵去求長公主,讓蕭文武進府,其實自己何嚐不想,不過此刻長公主就在氣頭上,怎麽能夠在這時候倒戈在蕭國公的門下呢?這就是對長公主的不忠。


    “娘,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弟弟嗎?難道,你真的不是我們的親娘嗎?”蕭蘭心問的有一絲誠懇,帶著微微的顫音。


    宋姨娘聽了心裏更是不好受,自己的兒子真的就不想見了嗎?真的不想養在自己的膝下嗎?可是長公主對待自己恩重如山,難道自己真的要背叛她媽?數十年來如一日的姐妹情誼,真的能說斷就斷嗎?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一邊是自己的姐姐,真的這兩邊該如何取舍,真的是一道難題,折磨的宋姨娘不好決定。


    “娘親這樣為難,女兒真的是不孝了,不過弟弟真的是特別想念娘親,這次特地來時還高興了好一陣。這次一別不知道何時再能相見,望娘親保重身體。”蕭蘭心說完,緩緩的磕了一個頭,站起身來,好像用光了全部的力氣,一步一步。


    宋姨娘看著自己的女兒,眼淚不爭氣的留了下來,留著眼淚想著這些年的骨肉分離的痛苦真的可以再次承受嗎?自己剩下須臾數年的生活真的要一輩子淒苦嗎?閉上眼睛,掙紮了好一陣,想起這麽多年來的歲月,低低的哭泣,再度睜開眼道:“好,我和你去。”


    這個決定,是生是死,是對是錯,都不在重要,她隻是想不在忍受那無邊的孤寂與落寞。


    她的兒子,她真的想留在身邊。在去往鳳儀寧的路途上,蕭蘭心不斷地在於宋姨娘說話……教她如何說,如何去做,能讓晉陽長公主留下弟弟蕭文武。


    “母親,你隻要按照女兒的說的去做,武弟就一定能留在長公主府。”蕭蘭心十分的自負,隻要宋姨娘按照她說的去做,以長公主的仁慈及對母親的姐妹之情,一定會將武弟留在長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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