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真的個不要臉的女人!”


    “就是,通奸居然還生了孩子,我們魚福村怎麽有這麽下賤的人!”


    “嗨呀,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她們田家,都沒幾個正經人。”


    魚福村正下著小雨,村口的內河裏麵水流不斷,湍急滾滾,直接匯入大海。


    正值陰天,陰霾天空中隱約有雷電閃過,一個瘦削的女子被人架在木樁子上,正在岸邊跪著,幾個人抗來竹篾編做的長方形豬籠放置一旁,朝那女子啐了一口。


    那女子衣著單薄薄弱的身軀被風吹的瑟瑟發抖,周圍人團團圍住卻都不為所動。


    在她身後是數十個虎視眈眈的魚福村居民,麵容皆是帶著鄙夷和憎惡,更為眼前的場景添了幾分詭譎。


    田柔躲在後麵年輕姑娘堆裏麵,紮成雙辮的發絲俏皮可愛,正嬉笑地看著,旁邊有人剛剛經過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但一眼認出跪地的女人,驚疑不定地問向田柔道。


    “田柔,那不是你表姐方笑笑嗎?怎麽要被浸豬籠了,你快去說一嘴啊!”


    “是又如何?”


    田柔一張清秀的臉上滿是暗藏的惡毒,上下嘴皮翻飛就吐出兩個瓜子殼,一臉不屑。


    “我這可是大義滅親,方笑笑她未婚生子,我特意找了村長說的,這種醃臢事情,難道不該處罰她嗎?!我是她表妹都恨她這名聲汙臭!”


    “這——!”旁人被說的沒辦法,一噎也隻能懨懨走了,但和方笑笑打過交道的人誰不知道,方笑笑的性子就跟個泥巴捏的一樣又軟又懦弱,怎麽做出這種事了?!


    田柔冷哼一聲,視線轉迴前麵跪地的方笑笑身上,雙目淬滿了惡毒,嘴邊扯起一個冷笑來。


    她心中暗忖道,方笑笑你別怪表妹我心狠,要怪,就怪你這副賤樣,天天勾引淩雲壯大哥,明明你隻是個破鞋還讓他如此掛念,真是活著害人,不如死了幹淨!


    ……


    眼前一片漆黑,耳畔窸窸窣窣都說話聲還有水流聲越發明顯,方笑笑艱難地睜開雙眼後才發現現在的狀況不對勁。


    她明明正挑燈夜戰,在電腦上敲論文到淩晨三點,隻是閉眼打個哈欠的功夫,怎麽再一睜眼眼前就是湍急的河水奔騰不息,而她正跪地隨時都可能掉下去。


    自己身上的衣著單薄,穿的也不是自己的睡衣,而是古代的裏衣,赫然是原本在家裏突然就被人拉出來了,剛想動一下手臂,卻發現自己雙手被架在木樁上動彈不得。


    在驚詫地環伺了一圈四周後,她很快用強大的心理素質壓下了即將要脫口而出的尖叫,在人均網文的時代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眼前的局麵顯然是————


    她,方笑笑,穿越了?!


    身後幾個陰著臉的長胡子老人均穿著一副棉袍褂子,正背對著她嘀嘀咕咕討論些什麽,方笑笑冷汗涔涔,不論是從那些人的神情和現在自己的姿態,眼下都是糟糕的處境。


    她剛想張嘴說句話,就看見一個紮雙辮穿著粉緞襖裙的清秀少女上前,對著那老人說了句什麽,眼神一個勁地往自己身上瞟,但似乎有些不懷好意。


    老人聽罷後點了點頭,一敲鑼鼓大喊,“時辰已到!浸豬籠!”


    浸豬籠?!那不是古代對不貞的女子實行的嗎?把人放在籠子裏麵後扔水中,活活淹死。


    方笑笑神經緊繃幹澀的唇舌都火急火燎起來,且不說要是死了不一定能迴去,光是活活淹死就得有個五六分鍾,簡直是酷刑!


    那老人話音一落,兩個壯漢模樣的人立馬就上前抓住方笑笑的身體立馬就往旁邊的豬籠裏麵塞,隻要一塞好,就要往湖裏拋。


    方笑笑瞪大了眼睛,使勁掙脫著兩個壯漢,使出從未有過的最高聲音大喊一聲。


    “等一下!我有事要說!!”


    這聲音又高又尖,霎時間把前麵的人都震住了,這方笑笑平日裏麵膽小又懦弱,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哪怕之前被抓也是個鵪鶉樣子不敢說一句話,怎麽死到臨頭又有話說了?


    村長捋著自己的山羊胡踱步到方笑笑跟前,寒聲道:“你犯下如此大罪,如今還有什麽話要說?”


    方笑笑喉嚨間因為方才的大喊已經嘶啞,衣角已經沾了濕氣,險些就要落入水中。


    她腦海中空白一片,根據方才她聽見的流言蜚語,她這具身體的原主是因為未婚生子要被處死,眼前的老人是這個村的村長,想要不被殺了,最好是想些說辭來震懾住這些人。


    “我……”方笑笑低眉,被束縛住的雙手收緊,掐著自己的掌心嫩肉,疼痛傳來,立馬使得她蓄了兩泡淚水在眼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哭的楚楚可憐。


    “村長,你是看我長大的,我方笑笑捫心自問沒有做虧心事情,要讓我死也行,但人要是被投河沒有遺書就隻能當個枉死鬼,永世不得投胎啊。”


    她神情淒婉,發絲淩亂,麵上髒汙,身後湍急的河水帶動著風吹得方笑笑白色的裏衣獵獵作響,竟然像真的有鬼神附和似的。


    “那你……想要如何?”村長頓住了手,腳下往後退了一步,心裏隻翻嘀咕,這方笑笑今日怎麽有些奇怪。


    方笑笑臉上淚痕半幹,神態有幾分果決,語調被風吹的七零八落,顯得有幾分空曠。


    “既然諸位想要我死,那請拿來筆紙,我方笑笑當真你們麵寫了遺書,還托請你們給我家人,不然我正做了枉死鬼,隻能日日夜夜在村裏徘徊,擾亂一方安寧我也於心不忍。”


    這話一出,原本圍觀的眾人有幾分騷亂,方笑笑指尖捏緊,脊背緊繃,因為,她在賭。


    一賭,就是賭古人對於怪力亂神的恐懼,不敢輕易造次從而滿足她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要求,使得她能夠拖延足夠的時間。


    二來,就是等原主的家人,聽這些人議論原主生下孩子最起碼有一年半載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怎麽有能力獨自撫養,背後一定有人幫助。


    隻要滿足於這兩個要素,她絕對可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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