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斯瓦迪亞的新曲子,《帕拉汶的盛宴》。”安娜向康斯坦丁介紹那陌生而歡快的曲子,悠揚的維吉亞提琴演奏著異國的曲調,總讓這個維吉亞將軍覺得吃了個甲殼蟲一樣,渾身不舒服“大家似乎很喜歡這種曲調,聽起來像是到了南方。”


    康斯坦丁嘴角抽動了一下,看著舞池中央那些搖曳的身影,文化入侵看起來並不是要考慮的當務之急,自己的老腰能不能支撐門麵,才是要考慮的重點問題。萬一折在場上,豈不尷尬透頂。


    戰神先生不過三十出頭,氣血方剛,不經常拿著彎刀衝鋒陷陣,不是因為身體不中用,而是出於全軍安全和指揮的考慮。但看見那高難度的舞姿,這位兢兢業業殺人砍頭的維吉亞男兒,還是覺得胯骨一酸。


    “那麽,康斯坦丁大人。”安娜緊張而又不失禮貌地抬起頭看了看男人,她盡可能讓自己顯得大膽開放,但緊攥的手心和額頭上細微的汗水,還是出賣了她的心理“你願意和一個女孩子共進一支舞嗎?”


    雖然很想說一杯酒遠遠比一支舞強百倍,也很想發出拒絕的聲音。但看著女孩子易碎的麵孔,康斯坦丁沒能找到抵抗的辦法,事實上他很不會拒絕女人——除非是戰爭與政治方麵的要求。


    “為什麽不……”康斯坦丁勉強地笑著,答應下來,卻意外地被人打斷了。


    “哈哈,快看看這是誰?我的小安娜?你怎麽到這裏來,看起來宮廷裏很是清閑啊。你怕不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一個濃妝豔抹的美婦人走了過來,如果說安娜是一朵含羞的花苞,那麽這位維吉亞貴婦則是一朵綻放的玫瑰——至少在身材上,花瓣已然豐滿俏麗,不是沒有滋味的安娜小平板比擬的了的。


    那華麗而不顯得庸俗的銀絲腰帶扣在保持完美的腰上,看上去絲毫不用懷疑,將這位婦人從後麵保住一定軟軟的,很舒服。


    “你好,親愛的薩曼莎女士。”小安娜把‘女士’兩個字咬得狠狠的,康斯坦丁甚至懷疑,這個小丫頭是在說‘老女人’,兩隻大眼睛死死盯著美婦人某團遠遠大於她的部分“這樣中傷一個忠誠王室的侍女,可是要負責任的呢!”


    薩曼莎女士絲毫沒有在意,反而‘咯咯咯’笑了起來。按照無可挑剔的禮節,牽住裙子兩端向康斯坦丁行屈膝禮,麵容掛著的笑容像是高超裁縫設計的圖案,標準、唯美,即便是康斯坦丁也情不自禁心中一蕩。


    “您好,英勇的康斯坦丁·克林頓,以王國之名祝福您武運長存。”薩曼莎似乎也很懂得投人所好,也認得這位維吉亞的活傳奇“您的光榮與勇氣永垂不朽。”


    康斯坦丁的眼神掃了掃薩曼莎的臉龐,不得不承認,這個宴會的誘惑,比想象的要多的多。在那個化妝並不能改變太多的時代,猜測素顏還是相當容易操作的。薩曼莎胭脂粉下的麵孔,屬於典型的維吉亞美人,高挑的鼻梁配上活靈活現的雙眼,是相當震撼的。


    “你好,美麗的女士。”但現在不是在意女人好不好看、自己有沒有機會上的時候,而是要盡快解決安娜這個小麻煩“我們現在要共進一支舞,請原諒我不得不失陪。”


    薩曼莎雙眼睜大了一點,顯得很驚奇,又似乎很有興趣:“康斯坦丁大人擅長舞蹈嗎?能否在之後賞光,與薩曼莎一支舞呢?”


    這種舞會的邀請,拒絕無疑是不禮貌的,但康斯坦丁不懂這些,也不在乎這些,軍人隻講求實用與直接:“抱歉女士,我們很忙的……對吧,安娜。”


    小丫頭覺得這一刻自己是最幸福的,感動的差點哭出聲,連忙搭住康斯坦丁的手腕,點了點頭,樣子像是被康斯坦丁半推半就拉來的小媳婦。


    棕栗色長發披散在將軍強壯的手腕上,瓜子臉微微揚起高傲的弧度:“是啊,我們很忙的。”


    貴婦並沒有表現出什麽過多的詫異,微笑著點點頭,那笑容夾雜著幾分不言而喻的揶擼:“那麽,失陪了,康斯坦丁先生,如果您希望共進舞,我絕對不會拒絕的。”


    成熟嫵媚的薩曼莎點點頭離開了,那幹脆利落的背影,讓康斯坦丁久久不能忘懷:“那是哪位夫人?”


    安娜噘著嘴說道:“薩曼莎……我就知道,到哪裏她都是焦點,我的壞朋友啦。東方維斯彭斯家族的,據說很大的勢力吧,哼,那個壞女人就會欺負我。她和艾德琳總吵架,但兩個人總在一起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康斯坦丁越來越覺得女人是一種可怕的生物了,這些看起來嬌弱的女子輕薄的羅裙,串聯著一個個強勢而又謹慎的家族。維吉亞是他們的棋盤,從日瓦車則到勒拉格堡,這些偉大的城市與堅固的堡壘,是他們的棋子。


    正如艾德琳所說,他們才是維吉亞王國真正的主人。他的隨性也是這些家族的縱容,他們需要一個為他們帶來新利益的軍方代表,哪怕有時候這個代表很出格。


    “走吧,第一支舞要開始了哦!”安娜調皮地轉了個芭蕾練習舞步“請跟著我的節奏,日瓦丁的夜晚才剛剛開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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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安娜帶在帳篷裏,躺在簡單的木板床上,沃爾夫已經盡其所能,搭建了一個舒服的小窩。禪達女子枕著的,應該是整個黑加侖軍僅有的一張可以稱之為‘床’的東西。


    沃爾夫隻有一個鋪在幹草上的床單和被子,跟大多數士兵很相似。躺上去隻能說比站著舒服,未必比坐著舒服


    沃爾夫對自己的生活,一向是秉持著簡潔、無所謂的態度。很多時候,沃爾夫吃個水果都要挑最便宜的。給士兵們換一批矛尖卻絲毫不吝嗇,揮手就是幾千第納爾。今天說過要換裝備發工資,絕對不拖到明天。


    戴安娜覺得要是黑加侖軍不為沃爾夫拚命,那才是一件沒道理的怪事。甚至她還記得,那些忠誠的黑加侖士兵,在前往提哈時最危險的那段日子裏,有些部隊自願為沃爾夫守暗哨,保證首領的休息和生命安全。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出去上廁所,在草叢裏看見那士兵披著毯子,扛著長矛的身影。那種震撼是前所未有的。禪達自由騎士的忠誠,是建立在對整個民族的基礎上。


    戴安娜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如此忠誠於首腦的部隊。整支部隊就像是一柄古樸堅毅的劍——和諾德人的武器一樣,從不追求奢華美觀,隻在乎能不能以最大的效率,割斷敵人的氣管。


    對這些諾德人了解的越深,戴安娜就對他們的首領越好奇,這個其貌不揚的諾德人,究竟經曆過什麽,他的士兵從何而來,那些和他如同手足的隊長來自哪裏,他的愛人是誰……


    沃爾夫是一本書,她看到的越多,就想知道的越多。禪達人具有好奇的天性,他們喜歡研究與探索,戴安娜完美地繼承了這種永遠躍躍欲試的基因。


    現在,她得到了一個小小的鑰匙。戴安娜從懷裏神色複雜地掏出那封信,現在,隻要開啟那個信封,就能窺探到沃爾夫先生生命的一部分。


    當然,她還記得上次偷看信紙,差點被沃爾夫活活掐死的情形。隻不過這一次,不再單單是好奇,她感覺隔著這張紙,能嗅到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


    她覺得一種醋意在湧動,甚至開始覺得不公平,為什麽一個住在石頭堡壘裏的野蠻女人,會在沃爾夫心裏占據如此之大的空間。


    她修長的小拇指指甲輕輕蹭過信封的封口,隻要狠狠心,沒有誰會阻攔。


    “沒有人知道這封信的存在……”戴安娜喃喃自語“我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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