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某一天,平凡的人們會突然發現,自己原先所擁有過的生活,竟如同一張劣質的白紙般脆弱。


    那些他們無法望其項背的強者,隻需用手指沾滿水,輕輕點壓於麵,白紙就會驟然破碎。他們的生活輕而易舉滴被攪得天翻地覆,卻連聲音都發不出。


    那些海斯特堡的人們,就是在經曆這種難以忍受的變化。


    過去他們生活在海斯特堡騎士團提供的溫室花園中,不必理會海寇或者入侵的災難,安於平淡安詳的日子。既不用理會拉格納的崛起,也不必知曉仆格的殘忍。


    他們隻需要打理好瑪格麗特的莊園,安心修理船隻,不要放盜賊進入海斯特堡,便統統萬事大吉。


    後來,騎著豬的沃爾夫和他的黑加侖軍,冒冒失失地踹開了城堡封閉的大門。就像是劫匪一般奪走了這片土地的靜謐。


    不過萬幸的是,按這些海斯特堡人簡單的認識來說,沃爾夫還勉強算得上是半個好人。這個矮子不僅沒有為非作歹,還協助領主瑪格麗特夫人(反正海斯特堡人是這麽認識的,瑪格麗特夫人的功勞是主要的……如果有沃爾夫的功勞,那一定是次要的),拔掉了周邊大大小小的幾個海寇老巢。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沃爾夫是第二個帶給他們強烈安全感的人。他們並不追求所謂的公平、正義,海斯特堡人隻希望不去改變現有的一切。


    但該來的終究會來,能在波瀾起伏中幸免於難的,少之又少。和平已經離他們遠去,即便他們安於現狀,不願參與出海劫掠的腥風血雨,危機依然縈繞於這座不祥的城堡。


    “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全身披掛整齊的瑪格麗特手提騎士重劍,緊張地注視著門樓外喧囂的不速之客“安德魯先生,這些人你們認識嗎?”


    安德魯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他隻用簡單的詞語,就把城牆的防衛安排的井井有條。


    那些手忙腳亂的新兵,和毫無戰鬥經驗可言的海斯特堡步兵,在他的指揮下居然嚴密地防衛住了受威脅的牆段。甚至還能抽出一隊人手,在城內搜集了大量的石塊堆放在城頭。隻要那些諾德士兵打算進攻,立刻就會報以頭破血流。


    瑪格麗特從理論上不應該相信沃爾夫送來的人手……但情況緊急,裏亞斯年老且衝動,已不適合擔當防衛重任,這個擔子還是按照沃爾夫的期待與安排,轉移到了安德魯身上。


    “並不認識。”安德魯疑惑地搖了搖頭“但沃爾夫大人臨走時說,仆格不會善罷甘休。”


    瑪格麗特其實也有同樣的猜測,但從來沒有想到仆格竟會如此放肆。居然會直接悍然出兵,圍困海斯特堡,這片曾經屬於他兄長的領地。


    “但是……夫人不必擔心。那些垃圾如果想要上來,就要做好用屍體摞的準備。”安德魯冷靜的分析者“而且他們既沒有攜帶攻城武器,也沒有砍下原木做破城錐。應該是沒有強攻的準備。”


    這名英武不遜於美貌的女領主扶著城頭向下張望著,看見那些人數眾多的士兵的確夠糟糕。破破爛爛的像是群武裝農民,裝備雜亂,且沒有明顯的領主旗幟標誌。


    他們如同發現了方糖的螞蟻,圍著海斯特堡團團打轉。在幾個小頭目的指揮與推搡之下,呆在海斯特堡外,像是群乞丐一樣賴著不走。


    這感覺就很惡心了,既不算打,也不是圍,就是蹲在你家門口鬧著,讓你提心吊膽吃不好飯。


    瑪格麗特朝城下叫道:“喂!城下的人,你們在做什麽?為何要侵入我的領地?”


    下麵的士兵喧囂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一個尖細的嗓子陰陽怪氣地做出了迴答:“我們是仆格男爵的勇士!瑪格麗特夫人,我們是來幫助您防禦海寇的!”


    但這話語明顯不帶有絲毫真誠意味,那頭目剛說完,下麵的兵痞們便是一片哄堂大笑,其中一個黃臉的武士頭目尤為過分:“哈哈哈,美人!仆格男爵是拍我們接你上**chuang爽一爽的!別怕,你的小叔子真是很客氣啊!”


    瑪格麗特早已看淡了這種無聊的諷刺,她歪著頭盯了會下麵的仆格派來的士兵,轉過身問安德魯:“你覺得他們這麽多人,和黑加侖軍比怎麽樣?”


    安德魯驕傲地仰起了頭:“隻要聽從沃爾夫大人的指揮,我們可以把他們打得粉碎……雖然要付出一點代價,畢竟是三四百人。”


    “我猜那些海寇倒在你們標槍下的戰績,仆格再有耳聞。”瑪格麗特點點頭“他不會不清楚,這些人並不能構成嚴重的威脅。他在利用一個跳板……”


    “什麽跳板?”


    瑪格麗特無奈地看著似乎準備慢慢向森林後撤的散兵遊勇們:“白河監視營!那是仆格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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