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硝煙四起的時代,隨之席卷而來的,是一場民族與民族之間的戰爭。


    悲壯的斯瓦迪亞騎士舉起殘破的騎槍,諾德武士層層盾牆潮水般漫過安詳不再的北方,喝著葡萄酒的維吉亞人張弓搭箭,庫吉特人的草原馬悲鳴著倒在血流成河的平野,羅多克的雇傭弩手巡邏在城垣上膽怯地張望著周邊,來自東方的薩蘭德異端烽火燃遍了他們綠色的山地田野……


    不論人們是否準備著,卡拉迪亞英雄的史詩從此開始。


    渺小的人類神的旨意下在廝殺,有些揮著寶劍、踏著屍骨,走向不可思議的輝煌,有些人扛著長矛、埋骨戰場,成為了無可奈何的陪襯……不管怎麽說,這是一個充斥著機遇與傳奇的年代,是一個屬於人和神的年代。


    那些英勇絕冠的馬背國王固然是權力王冠上不可多得的璀璨,他們為了自己與民族的生存或者利益,率領著侵略或者防衛,在卡拉迪亞的刀光劍影之中,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但這個征服歲月頂峰的,並不是他們,不是那些倉皇無措的老國王,也不是那些野心勃勃的新國王。


    未來真正主宰卡拉迪亞風向的,是三個名不見、經不傳的年輕人。


    一個真雞*兒給種族丟人的諾德人,正在格陵蘭到處虐待可憐的海寇、欺負漂亮的小寡*婦和可愛的小丫頭(沃爾夫:我特*碼做錯了什麽?)。祖傳沒出息。


    一個嶄露頭角的民族英雄在維吉亞薩吉紮堡和庫吉特人鬥智鬥勇、等待北方軍團的組建(康斯坦丁:哦呦,酒不夠喝了)。祖傳的是雪原狼一樣的毅力。


    一個斯瓦迪亞的未來救星,提哈獨立輕騎兵團團長,羅斯·科迪,正在經曆人生最美好的春天。(詳見第六十章,英勇的羅斯同誌好久沒出現了)祖傳……釣魚竿,現在被憲兵隊沒收了。


    就在沃爾夫被人踢下水裏、康斯坦丁日夜為維吉亞的新軍團籌建嘔心瀝血的時候。羅斯正滿臉嚴肅站在提哈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其實還不如說是緊張,表情像是要上刑場。


    所有經過南門的行客都不自覺地對其側目而視,感覺這名騎兵軍官一定是承擔了某項特殊而艱巨的任務,不自覺離羅斯這名‘危險分子’遠了點。


    其實也沒什麽錯,因為羅斯覺得,就以他和女性相處的經驗,估計自己很難完成裏昂軍團長交給的任務。


    “我覺得我肯定會失態的。”羅斯惴惴不安地對身邊的副官說道“就像是我七歲那年偷偷親了一個鄉紳家的小女孩一樣,結果當著整個城堡的人麵尿了褲子。”


    那個副官手扶著腰間的騎士劍,‘獰惡’嘿嘿笑著:“大人,怎麽可能?一個小女孩而已。怎麽會把您緊張成的那個樣子?”


    羅斯無奈滴歎了口氣:“我……是被她媽*的怒吼嚇哭的,那個胖女人幾乎把我的耳朵紮漏了。”


    副官其實是個體型健美的高挑騎士,但卻長得著實歪瓜裂棗、不堪入目。大厚嘴唇外加齙牙歪凸、一對順風耳、塌鼻梁、一臉天坑,頭發雜草一般散亂,笑起來極度富有殺傷力,那麻子和麻子環環相扣擰在一起,簡直是要活了。據說在第一次提哈戰爭的時候,他曾經站在城樓上獰笑,把一整個雲梯的諾德人嚇得掉了下去。


    可想而知為人開朗的副官笑得風生水起時,究竟何等恐怖。


    一旁努力乞討的瘸腿乞丐老頭離得實在太近,幾乎就不幸地貼在副官的下巴底下。在忍受到了長達四分鍾的、諾德人都嚇破膽的笑容刺激後,大吼一聲“我受不了了!”


    說罷,拐杖也不要了,砸了裝錢的舊碗,殘廢的腿也變得和小夥子一樣健壯無比,扯開繃帶撒開腳丫子比兔子跑的還快,三下五除二就消失在了街頭,隻留下兩三個還在地中央旋轉的第納爾。


    “那個老乞丐怎麽了?”那名副官很不文明地朝地上呔了口唾沫,疑惑地問羅斯“這老家夥一隻裝得挺像的,幹半年了也沒發現是假的,今天怎麽不敬業了?”


    “天曉得?”為了輕騎兵團的內部河蟹,羅斯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否則朋友就真的沒得做了“也許尿急?”


    反正,有這位出色的副官輔助,穿著嶄新、配有家族圖繪的輕騎兵大隊長製服的羅斯,當真是風度翩翩。人配衣服馬配鞍,說得半點不假。全身板甲的羅斯隻對那些愛打打殺殺的男孩充滿殺傷力,現在的羅斯……男女通吃。


    其實羅斯先生的顏值在斯瓦迪亞人的審美中,隻是屬於中上水平。在卡拉迪亞最美的人種——諾德人(真噠,北歐血統被歐洲人認為是最美的)麵前隻能說是比沃爾夫強(沃爾夫:“我惹誰了?”)。還不至於讓全城少女熱戀……不過配上這個騎士副官,馬上顏值水平提高到上上等,不少少女投來了曖昧的眼光——但還是屈服於副官的‘美色’,不到三秒鍾就走得遠遠的。


    話說羅斯本來想一個人來,覺得這位騎士的相貌有可能給喬安娜小姐留下不堪的心理陰影。但是裏昂軍團長大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堅持,說有這位老練的騎士一定會事半功倍。


    現在,羅斯在寒風中唿吸了兩口清爽的空氣,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等會兒……接個人要什麽事半功倍?”


    羅斯雖然是騎兵隊長出身,但一直追求穩重的打法,在沒有勝利的把握、且指揮愚蠢的情況下,他甚至會選擇拒絕出戰。他突然感覺裏昂軍團長給自己攤派的任務並沒有那麽簡單……於是,羅斯拉著副官轉身就走。


    但已經晚了,一輛馬車像是早已準備好了一樣,一陣刺耳的車輪擦地聲中,羅斯的去路被堵得嚴嚴實實的,隻能看見眼前紫羅蘭色的馬車幕布飄蕩如煙。還有馬車前麵坐著的那個吊兒郎當的老車夫,絲毫沒有意識到倘若漂移有半點差錯,羅斯的腦袋就已經被撞碎了。


    “完了,我們中計了!”羅斯目瞪口呆地看著一隻嫩白的小手把紫羅蘭色的車簾掀起“哥們,幫我墊個後,我去上趟廁所……”


    突然,羅斯用餘光瞅到了副官手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麻子臉上的獰惡笑容不見了,變得嚴肅認真:“羅斯先生,去迎接喬安娜小姐,這是裏昂軍團長、我的家主巴爾赫公爵給我的命令。他說要麽去迎接他的侄女,要麽就準備好少個身體零件吧。”


    刹那間,羅斯有一種淚流滿麵的感覺——就像是在家鄉被母親逼著和那些貴族小姐們約會一樣。威脅也是出人意料的像似:“去迎接那位小姐,要沒我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話說……這種好事為何落在我頭上?”羅斯苦澀地抬頭問副官,心中則是在暗自腹誹“莫非我特麽是裏昂大人的私生子?”


    副官又一次展現出滲人的微笑:“我不清楚,我隻是在完成我的使命。”


    “您好,您是裏昂叔叔派來接我的嗎?”


    就在羅斯考慮是否要拔劍反抗之時,卻聽見馬車裏傳來輕柔的問候,那一瞬間,他能體會到自己受到親密戰友威脅所產生的憤怒,統統離自己而去。


    仿佛這一刻是上帝為他設計的,是自己在這艱苦的北方摸打滾爬所應該得到的獎勵。就連那個副官什麽時候腳底抹油滾蛋的,羅斯都不知道。


    人聲鼎沸的提哈黃昏,陽光暖暖地賜給每一個人生命與力量。而平凡的羅斯隻能聽見這個世界唯一的聲音在耳邊奏響:“請問,可以扶我下車嗎?”


    羅斯麵色呆滯地點了點頭,服從地伸出了有力的手臂,任憑那溫暖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腕上:“當然……美麗的小姐……我是羅斯·科迪,很高興認識您。”


    迴報他的,是蒙著素白麵紗後那可愛而神秘的微笑,19歲的喬安娜窈窕玉立在21歲的羅斯麵前,神的祝福沐浴在他們周邊,那一刻,是羅斯人生收到過的最美的禮物。


    此時某個無良軍團長的辦公室裏,裏昂站在陽台上俯視著提哈的‘景致’,臉上興奮得像是開了花:“史蒂夫,你丫看見了嗎!哦吼,真是太特麽棒了!天造地設,年輕就是好!羅斯這小子,很有我當年的那股勁啊……”


    一個30歲上下的男人沉穩地坐在裏昂的辦公桌前。這個高大的男人身上、臉部有明顯的諾德人特征,至少那金發碧眼就不是斯瓦迪亞常見的。史蒂夫麵無表情地看著這老匹夫像個活寶一樣又蹦又跳:“你真是舍得啊,把喬安娜送到那小子嘴邊。送侄女有癮?”


    裏昂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懂個什麽?我是在把我的侄女送給斯瓦迪亞未來的頂梁柱!可惜我見女人就煩,否則要是有個女兒,我也送了!”


    “他?笑話!”史蒂夫·普拉嗤笑一聲,輕輕搖了搖頭“現在還遠遠不夠看,我的諾德族人隨便來一個都能要了這小子的命。”


    裏昂慢慢收迴了得意洋洋的樣子,坐在史蒂夫麵前,親自為他倒了一杯濃鬱的麥芽酒:“那我問問你,你這狡猾的走私販子,你想讓拉格納死嗎?”


    正在喝酒的史蒂夫重重把杯子拍在辦公桌上,手上的力氣如此之大,居然直接把那陶杯的杯柄掰了下來,咬牙切齒地迴答道:“做夢都想!誰能殺了他?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我窮得隻剩下錢了!誰?哪個傭兵願意開個好價?”


    “嘖,心急啊……”裏昂目光深沉地打量著自己的諾德朋友“我也希望那個惡魔馬上就去他們令人作嘔的墳墓裏去!但是……這不是我們能強求的。我已經不打算或者看到這一幕了。我猜,哈勞斯元帥似乎也不想讓我活過明年吧。”


    “哈勞斯?願他長壽!”史蒂夫咧著嘴笑了“我如果能把他和拉格納的腦袋一起帶到你們的神那裏,會不會允許我上天堂啊?”


    “應該不會。”裏昂也笑著拍著他的肩“咱們這種人,還是下地獄更拉風一些!”


    兩個男人看著彼此哈哈大笑,仿佛他們聊得是什麽十分令人快樂的事。死亡,對於這樣真正的男人不過爾爾。


    “我殺不了拉格納……但有人可以!”裏昂率先停了下來“史蒂夫,我要培養那個叫做羅斯的小子。我需要你的幫助。”


    史蒂夫舉著破裂的陶杯,把刺鼻的麥芽酒一飲而盡:“說罷,要多少錢?要什麽裝備?還是要多少人手?”


    “我需要你用你的名義去買一個莊園。”裏昂說道“為他的騎士團創立一個一個訓練場地……”


    史蒂夫嗬嗬一笑,從指頭上摘下一個印著渡鴉的戒指,推到裏昂身前:“這是我最大莊園的物主憑證,幫我交到他手裏。我叫他卡德加特……但我知道那座城市已經不屬於我了!現在,那個莊園有一個全新的名字,有一個全新的未來。都是他的,所有的費用告訴管家,我來承擔。”


    “是嗎?”裏昂笑嘻嘻地把戒指收了起來“鐵公雞這迴大方的不像話嘍,你現在要去見見那個小子嗎?”


    史蒂夫一揮手,不耐煩地瞪了裏昂一眼:“我那麽不識趣?人家正和姑娘戲耍,我去幹什麽?打人家臉?”


    說罷,頭也不迴地往外走:“裏昂,幫我先告訴他,如果想要感謝我,去把拉格納的腦袋割下來,我在瓦格拉神殿看得到的!”


    裏昂倚在座椅上,懶懶散散地迴答道:“你這諾德鬼子,雖然你看不到了,但我要告訴你,這是你人生最棒的一次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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