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奧列多夫!”一個腰間挎著雙刃劍的黑加侖士兵,興奮地用胳膊肘懟了懟困意未消的同伴,指著一個人興奮地叫道“你看到了嗎!”


    奧列多夫正端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木碗喝燕麥粥,對同伴的一驚一乍表現了相當的不滿:“撒冷!我在吃飯,如果不想我把碗扣在你的頭上,就乖乖閉嘴!”


    撒冷一瞪眼睛,劈手把碗奪了過來:“你這個大白*癡!天天吵著要見見真正的英雄。怎麽,當英雄站在你麵前時,你反而把眼皮耷拉下來!”


    “誰是真正的英雄?”奧列多夫粗獷的臉上劃過一絲嗜血的興奮“是你們第四中隊的人嗎?我要的是像你們中隊長杜瓦克因那樣的!一定是個瓦格良人,那一個部族,全都是了不起的勇士。”


    撒冷嘿嘿笑著,朝那口人來人往、忙忙碌碌的煮菜大鍋努了努嘴:“看那邊那個穿鎖子甲的、出色的家夥。我倒是希望我們的中隊那麽爭氣……但這迴這位,可是親兒子中隊的……”


    “第一中隊的?”奧列多夫不屑地搖著腦袋,毫不在意周圍的人有沒有在聽“一群就會吃裝備的貨色!誰要是把他們那身鐵皮扒了,第二天那幫小紙片就得被沃爾夫扔出去!”


    還好周圍的士兵們專心於食物,鬧鬧哄哄地搶奪飯菜。沒有人理會他究竟說了些什麽,至少沒有第一中隊的士兵找他麻煩。


    “嗬嗬,看這裏”撒冷把自己臉上顯得模模糊糊地小烏龜展示給奧列多夫看“是不是比剛開始畫上去的淡了許多?”


    奧列多夫皺著眉仔細打量了一陣:“好像……真的啊……”


    撒冷斜著眼笑了笑:“你的比我的淡得更甚!你真是一個沒心的莽漢。沃爾夫用來繪畫烏龜的墨水,是用最新鮮的人血才能抹得掉的!在戰場上殺的人越多,你的臉上越看不出來有那個王八。”


    奧列多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真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首領……但我想沒有比沃爾夫更適合當我們首領的了。”


    “那還用說?”撒冷得意洋洋地點點頭“他可是俺們黑加侖村的驕傲。在他麵前,你們的希爾船長也得低頭……不說這個了。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人的臉?”


    奧列多夫順著撒冷的指向定神細看,那是一個紮著辮子的諾德壯漢。身材介於像熊一樣健碩的托曼,和精裝武士盧瑟之間。那個男人的目光始終是平穩而沒有起伏的,他不與人交談,也不屑於和士兵們爭搶新出鍋的熱飯。看上去貌似很普通的一個士兵,除了穿著黑加侖軍中罕見的鎖子甲外,沒有絲毫出彩之處。


    但奧列托夫馬上感覺出了不對:“他的臉上……”


    “他殺的人已經足夠抹去他的恥辱了。”撒冷輕輕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他是一名小隊長,叫做安德魯。他和他的小隊一起殺死了37名海寇。當大夥把他從屍體堆裏拖出來時,他像是在血裏洗過澡一樣。”


    奧列多夫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真是天生的戰士!我猜等盧瑟升了官,當什麽什麽更大的隊長後,他就能當上中隊長。”


    “錯了!你看他的門牙。上麵的門牙少了一顆。那是盧瑟的傑作。”撒冷怪笑著“當時沃爾夫在海斯特堡和那個女人吃飯,結果他當眾向盧瑟表達了不滿。然後……你是沒看見他被盧瑟揍得像個孫子的下場!那時候盧瑟還沒有正式的什麽中隊長頭銜,但在那之後沒有一個人敢反對他——誰也不想像這個人一樣少一顆牙。”


    奧列多夫反駁道:“可他是個勇士!”


    “勇士?”撒冷用鼻子哼了一個表示不屑的模糊音節“沃爾夫是個勇士嗎?咱們倒是勇士。你看有哪個黑加侖軍的勇士敢在他麵前嘚瑟?”


    “安德魯這輩子,也就是個小隊長吧。盧瑟會壓得他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話音未落,盧瑟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看也不看就拒絕了士兵們幫他打的還冒著熱氣的飯菜,扯著沙啞的嗓音吼道:“安德魯!馬上過來,沃爾夫大人找你!放下碗,馬上就走!”


    安德路依舊是一副無喜無悲的樣子,把碗輕輕放在地上,小步跑著默默追趕著盧瑟。所有的士兵都自覺地給他讓出一條路來,不少第一中隊和第四中隊的士兵湊上前在他背後起哄:“安德魯,受賞了!沃爾夫給安德魯發賞了!”


    奧列多夫裂開嘴朝撒冷笑了笑:“哥們,別在訓練時偷懶了。這裏,機會多得很啊,卻不是給投機的人準備的。”


    時光慢慢推移,正午慵懶的日光取代了清晨逼人的寒氣。整個海斯特堡在鮮有人意識到的危機中迎來了最熱鬧的時刻。瑪格麗特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拄著下巴陷入了沉思,當她越來越多地承擔起領地的職責時,發現許多事情她那雙拿劍的手並不合適處理繁雜的瑣事。


    但英格斯總是帶著那些令人頭痛的問題如期出現:“夫人,領地內發生了一起關於耕牛的偷竊案。那個頭牛賊在農莊行竊時被當場捉住,受害者將其亂斧分屍。現在頭牛賊的家屬帶著被砍成碎片的屍體,來向您提起訴訟,您看……”


    瑪格麗特緊蹙著眉頭,距離她正式接手海斯特堡已經過去四年了,但在處理這種事情的能力上還和她20歲的年紀很相符:“先讓他們等候一下,我處理一下私人事務就馬上趕到。”


    英格斯恭恭敬敬行禮道:“好的,夫人。但我希望您能盡快去處理一下,否則,我擔心大廳的地麵會被那個頭牛賊的血染得擦不幹淨。”


    瑪格麗特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走向小莎琳的房間:“寶貝,媽媽有事,你該睡午覺了!”


    過了一陣子,小莎琳委屈的聲音從門那邊透了過來:“我想去溫泉玩……”


    海斯特堡是瑪格麗特在16歲生日以前最喜歡的地方,其中最吸引當年那個美麗純真的少女的,就數海斯特堡四季不凍、溫暖如故的溫泉。那是上天賜給海斯特堡的恩澤,在瑪格麗特嫁到海斯特堡之前,威靈頓伯爵從未想過用它洗澡或怎麽樣。但在那之後的一個月蜜月期裏,二人幾乎都要去那溫泉享受‘坦誠相待’的世界。


    現在,那裏成了孩子孤單的流放所。瑪格麗特感覺自己真的是個失敗的母親,隻能無奈地答應了孩子這個小小的請求:“好吧,那讓梅林姐姐陪著你去吧,但要注意安全。”


    她不知道的是,在走廊陰暗的角落,德威布裏克悄悄地打開了一扇門,朝裏麵輕輕丟下了一句話:“準備好,不要搞砸了。仆格男爵沒有那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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