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這個月內第三批了,你們諾德人究竟要幹什麽?”一名身披皮甲的輕騎兵咆哮著策馬而過,他熟練地手持單手騎士劍,在一名還在垂死掙紮的諾德女戰士脖頸上輕輕一抹,那女戰士的鮮血頓時噴湧飛濺,染紅了他背後素色的白披風,像在是描摹一枝哀嚎的滴血玫瑰“你們乘著破破爛爛的船來到我們這裏,就是為了找死和破壞?”


    羅斯木然看著殘餘的諾德人被自己手下的輕騎兵分割、踩到、屠戮。這個帝國軍官的心裏麵半點成就感都沒有。那略顯疲憊的眼神裏,隻有對戰爭的厭倦和對帝國的擔憂。


    作為一個輕騎兵小隊長,羅斯·科迪的命很好,當他看到自己手下破破爛爛的輕騎兵第二天,已經收拾好祖傳的魚竿,打算好去釣魚吊到諾德人來。


    反正頂頭上司中隊長是個就知道打打打、衝衝衝的二愣子,把全隊的經費都投入到他的親衛身上,根本不理會其他小隊的死活——在羅斯看來,那二百五的本事,也就夠勉強指揮一個小隊。


    但是時運拯救(坑)了他,第二天拎著魚筐魚竿的羅斯看到了腦門上插著一把斧子的騎兵中隊長……據說是出城巡邏時碰到了一船偷偷登陸的諾德鬼子,本來打得順風順水,誰知一個和老農民別無二致的諾德人隨手一記飛斧,好死不死地打爆了正得意洋洋指揮的中隊長的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的副手好不容易才帶著中隊長的屍體逃迴一條命來。


    正當滿臉無奈的羅斯和哭哭啼啼的副手準備葬禮時,裏昂軍團長來了,一巴掌把哭哭啼啼的副手抽昏了過去——但私底下羅斯認為應該是被抽的見他主子去了。


    這個軍團長以重振帝國、打天下的氣勢,罵罵咧咧地把在場所有來參加葬禮的小隊長挨個掘了一遍祖宗,以蠻橫無理的態度命令道:“人死了就死了!堂堂斯瓦迪亞不差一個軍團長,還差一個中隊長嗎!我看羅斯同誌就不錯,你就領著大夥繼續幹吧!”


    於是上一任中隊長由羅斯的一把鏟子、一捧土地了結了曆史使命。新的倒黴蛋上任了,不,是新的騎兵中隊長上任了。這場兩個民族間的戰爭讓裏昂軍團長在提哈享有無限的大權,其實裏昂軍團長是北方大氏族巴爾赫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且戰功卓著。毫不誇張的說,拉格納還蹲在提哈鐵門外喝風,一大半是或全是這個暴脾氣家夥的功勞。


    所以,他說羅斯當中隊長,第二天羅斯的祖傳釣魚竿就被憲兵隊沒收了,然後撇給他一張寫著‘羅斯·科迪’的中隊長軍官證,留下了軍團長裏昂對他的親切叮囑:“小子,玩命幹!你不幹諾德人,我就特莫幹*你!”


    這就沒有辦法了,何況羅斯是個很負責的下層貴族軍官,那些被大封建主遺忘的效忠帝國誓言,一無所有的羅斯還依稀記得,而且在做著。走投無路的羅斯天天混在軍需官那兒,見誰都是一副笑臉,耐心問每一個軍備處的管理人員:“今天有騎兵裝備嗎?沒有的話步兵裝備給我也行,我們可以為了帝國克服一切困難的!”


    但得到的迴答總是:“沒有!”、“你的情況我們知道了,你迴去等著吧!”、“我也是要裝備的,你跟我要個屁!”


    可憐的羅斯坐了三天三宿,困了就在軍需處的凳子上睡,餓了就上食堂隨便搞點吃的。可還是沒有一個人為他排憂解難。


    這三天,羅斯徹徹底底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人,都是冷漠的。為了帝國,嗬嗬,為了坨狗屎!那些軍需官該吃吃、該喝喝、該搞娛樂搞娛樂、該撈你*媽錢撈你*媽錢,下級軍官天天義憤填膺地來,哭哭啼啼地走。去特庫吉特的馬勒戈壁堡!誰會理會那些遲早要被諾德人活活踹死的菜鳥!


    於是等到了第四天的羅斯,一腳踹碎了看門小兵的蛋蛋,把滿臉哈氣的輕騎兵軍需官拎著頭發從走廊一直拖到北方第一軍團總指揮室,一路上沒人敢攔著這個兩眼噴火的年輕人。直到把這個被嚇成死狗的扔到辦公桌上,掏出一個小本子,把這個軍需官三天內花天酒地的行程從頭說到尾,有證有據,有理有德。最後,滿臉決絕的羅斯得出結論:“這個是魂淡,該死!我越級幹涉事務,應該降級!”


    裏昂軍團長的反應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這個暴脾氣直接從凳子上竄了起來,以羅斯第一天見到他的模樣,把這個嚇得尿了褲子的軍需官從辦公室裏踢到門外,直接叫衛兵把這個東西給剁了。


    然後裏昂以前所未有的親熱態度把羅斯留了下來,和他喝了一下午的麥芽酒,在喝的找不著北的時候,倆人什麽都敢說,連哪家貴族小姐真是正點都不客氣的往外蹦。在喝得最多的時候,倆人肩把著肩稱兄道弟,酒館老板嚇得鑽桌子底下不敢吱聲。


    羅斯喝的實在不能再喝的時候,聽見了裏昂貌似不走心的一句話:“小夥子,組織一個輕騎兵騎士團吧!名字、圖繪什麽的先不用考慮,先給我多組織起來有生力量,把沿海那些架著個舢板就敢上岸的諾德人,給我統統敲迴海裏!放心,在提哈,你誰的指揮都不用聽,就聽我一個人的!誰為難你,我就為難誰!”


    第二天從醉宿中醒來,萬分頭痛的羅斯隻記得自己隱隱約約說了:“沒問題!交給我,您老放心吧!”


    站在斜陽下,羅斯不願意多想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心血收攏、訓練了70個的輕騎兵,又花了多少心血把騎兵劍和圓盾挨個發到手下的手裏。現在所有的軍需官見到羅斯都先打個哆嗦,新來的輕騎兵軍需官更是對羅斯奉若神明,伺候的比親爹還親爹,生怕這愣子一個不滿意把他也拖著去見裏昂軍團長。


    看著重新聚攏為鍥型陣的輕騎兵們,羅斯擺出一副滿意的樣子,打了個指響:“很好!四十個諾德鬼子,一個都沒放走,等迴到城裏,我請大家吃肉吃到吐!”


    “哦!”輕騎兵們一片歡唿,對於這些農村來的鄉紳、自耕農子弟,羅斯就是他們的天!雖然個體戰鬥力上(下馬),和沃爾夫那些野慣了的士兵沒得比,但聽從號令上絕對沒毛病。至少不會擅自衝鋒,也不會士氣波動過大潰敗得稀裏嘩啦。可謂是各有千秋。


    當羅斯例行公事地去向裏昂軍團長匯報了今日的砍人情況時,卻發現平日裏對每個諾德鬼子的死相都異常關心的裏昂大人,居然心不在焉起來,嗯嗯啊啊地胡亂敷衍著。


    等到羅斯快速匯報結束後,裏昂軍團長才如夢初醒地迴道“哦,你說的很好,辛苦你了!”


    羅斯隻能向心不守舍的軍團長無奈地迴答道:“為了帝國,風雨無阻……”


    “你我要你辦一件事……不許拒絕!”裏昂軍團長的臉突然像發燒一樣漲得通紅“羅斯·科迪,我命令你去上提哈南門去接我的侄女,喬安娜小姐!”


    “噗!”羅斯正接過副官遞來的一杯熱水慢慢喝著,整個提哈也就他有這待遇,結果這待遇全噴在了辦公桌上“您說啥?”


    “我說,去接我侄女喬安娜去!然後陪她在提哈玩幾天!”裏昂的老臉徹底掛不住了“要麽,接受任務,要麽諾德人來了的時候,去當敢死隊!”


    “大人……我,我還是個孩子,沒長大……”羅斯臉紅的更厲害“我……我,連農奴女兒的手都沒親過……”


    裏昂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所以才找你,怎麽!你當特喵的相親那!”


    羅斯隻覺得一口老血往喉嚨上湧,他想起了大學二年級那個隻想要跟自己來段精神之戀的貴族小姐也是這麽說的,分手的時候告訴羅斯:“所以才找你啊!”


    “你tm的……”羅斯意識沒攔住自己那張嘴,把當年的話還原了出來……


    刹那間安靜了下來,然後辦公室裏一陣拳打腳踢聲大作:“你特*麽、你特*麽的,你和誰特*麽特*麽的!馬上給我滾過去,再過幾個鍾頭就該遲到了!給我洗洗澡、別穿騎士甲,不許給我侄女丟人,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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