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瓦迪亞所有的領主、騎士、士兵都是我的棋子,戰鬥與死亡是他們的義務!我是王,我隻需要勝利!


    ——斯瓦迪亞的不朽領袖,哈勞斯一世


    裏米克和裏亞斯,二‘裏’靜靜地等待在一個沒有熊的山洞裏。即便有熊也是沒什麽大不了的——裏亞斯可是赫赫有名的‘弑熊者’,他老人家可能年輕時就對這種黑瞎子有著情有獨鍾的狩獵愛好。據說還曾經赤手空拳擊敗過一隻因冬眠後異常饑餓、且起床氣非常大的熊。


    這樣的猛人,如果年老碰上一隻熱熱身,想必也是極好的。有助於補充精力,延年益壽。


    “小子,你一定很不甘心吧!”裏亞斯坐在山洞裏,看著手裏緊緊攥著旗杆的裏米克,咧開嘴展現出一口四處漏風的破牙“你的兄弟們都在拚殺流血,可你隻能像個……哦,不!是就是個廢*物,在這裏窩囊著。要麽等著他們死光光,一起見奧丁,要麽等著他們勝利歸來,然後你繼續扛著這麵破旗……”


    裏米克開始並不願意去搭理這個總是對自己的首領懷有深深敵意的老頭,但當老頭說‘這麵破旗時’,這個獨臂旗手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老頭,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許你說這麵旗子的壞話!”


    “壞話?”裏亞斯倒也不生氣,其實他除了看沃爾夫這不順眼那也不順眼外,脾氣還是不錯,笑嗬嗬地迴答道“我沒有說這麵旗子的壞話,我隻是在說實話——一麵毫無作用的旗幟,就是破的。”


    旗手怒氣衝衝地想反駁過去,奈何用舌頭不如沃爾夫那麽出神入化,一時覺得那老頭說的貌似很有道理的樣子,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隻能呆坐在石塊上生悶氣。


    老人看著這個笨嘴的執著年輕人,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在頭腦中閃過:“小子,那我們把這麵旗子變得有意義怎麽樣?”


    此時正如老裏亞斯所預測的那樣,第一中隊與第四中隊的士兵們在雪地裏快速推進著。不論是氣喘噓噓的盧瑟,還是雙腿僵麻的杜瓦克因都在率領著自己的中隊快速推進。


    沒有人抱怨喊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這一刻,速度就是生命。


    “跑起來,跟上!保持隊形!”沃爾夫精心挑選的小隊長們的聲音不時在這寂靜得隻有喘氣聲的行軍隊伍中響起。“留在這,隻能被甩下凍死!”


    “隻有百步不到!”杜瓦克因對上氣不接下氣的盧瑟大聲說“要怎麽打?”


    盧瑟在快速奔跑中,打手勢比比劃劃地對杜瓦克因解釋道:“我們組成盾牆前推,守住前線!你們在後麵負責進行遠程打擊,然後從側翼漫上來,就像沃爾夫教咱們的那樣!”


    杜瓦克因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那小子靠得住嗎?我臉上的烏龜還在那!昨天我連童子尿都試了試,都不好使!”


    盧瑟白了他一眼,把自己那件外套又收的緊一緊:“現在也沒別人可信了!至少沃爾夫不會往自己臉上抹尿!”


    士兵們在雪地上踏出幾道整齊的行軍線,不遠處海寇們的大吵大鬧更加清晰可聞。


    直到第一個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海寇,一頭撞死在杜瓦克因的盾牌上時,盧瑟才發出號令:“收緊戰線,組成盾牆!他們來了!”


    從彌漫著雪霧的那一邊,盧瑟聽到了不知多少斧子和日耳曼劍從腰間拔出的聲音,尤其是那日耳曼件順著劍鞘的內壁劃過一道長長的摩擦音,更是讓人膽戰心驚。甚至受過多次傷的老兵會在聽到這種聲音後傷口作痛。


    “不要畏懼!”盧瑟自己明明也很慌亂,但他借著風雪,努力不讓杜瓦克因與其他士兵看到自己的臉色“人終有一死,或是今日,或是他日!穩住盾牆,就當我們是貨真價實的一堵牆!”


    海寇們踏著雪的吱呀步伐聲,從一米內無法清晰分辨人與物的雪暴中漸漸清晰起來。杜瓦克因能用餘光看到最前排那十名身穿鏈甲的士兵們喉結微微滾動著,有幾個汗都不爭氣地順著脖頸蜿蜒流淌。


    盾牆像一層微雕山巒般在雪霧這邊毅然聳起,遮掩住了一個個脆弱而又青澀的戰士。第一中隊的重步兵們大步上前,用身上的鎖子甲和自己的血肉之軀,給戰友們壘起了一堵似乎不可攻破的防禦。後排的士兵們也從遭遇敵人的驚慌中緩過神來,在小隊長的喝令下,將長矛架在前排戰友的肩上,一個個鋒利的槍頭直指向霧中一個個奔跑的人影。


    “作為主要功能是防禦的第一中隊,標槍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他們攜帶的是輕型標槍,隻適用於最後時刻幹擾、擊潰對方步兵。且投擲需要恰當的時機,否則隻會白白幹擾陣型。”盧瑟一句一句地迴憶著沃爾夫在安排作戰時所說的、關於第一中隊的每一句話“不要與杜瓦克因的第四中隊分開,不要與希爾的第三中隊離得太遠!不要甩開第四中隊,也不要為找不到第三中隊而擔心!”


    “聽我的命令準備投擲!”杜瓦克因抹了把臉上的雪,揮著手大聲喊道“現在,把命交給第一中隊的弟兄們!我們要做的,隻有把咱們的標槍扔到那些蠢*貨的頭上!”


    越顯稀薄的雪霧對麵,是人聲鼎沸的海寇大部隊,盧瑟已經能隱隱看到最麵海寇那模糊的影子。


    此時,希爾站在森林裏,扶著長矛躲在背風的地方,用一隻眼打量著前前後後,輕聲說道:“霧要散了!”


    那個傳令的士兵就站在他身邊,臉色因劇烈奔跑而顯得紅彤彤的,像是喝了82年的辣椒水:“是的!希爾大人,盧瑟中隊長命令您立刻開進!如果慢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傳令兵的聲音很大,士兵們們都聽見了,但沒有一個擅自行動,也沒有小隊長自行組織起自己的小隊。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希爾。一個人都有一個人的指揮習慣,希爾不是可以和屬下商量的人,違反命令必死無疑!


    在希爾看來,軍隊的最高使命在於效率。而效率絕對不是商量的事,他也不需要自己手下出現什麽補天英雄。希爾要求所有人都跟著那個最聰明的人(他自己),就夠了!而希爾也是這樣要求自己跟隨沃爾夫……因為在希爾看來沃爾夫的腦子大小一定占身體的百分之九十九,隻要聽從他指揮就夠了!拉格納來了希爾也敢當鳥叫!


    何況一盧瑟?


    “我會在最恰當的時機出動的!”希爾淡淡地說道“還有,小子!命令這個詞我很不喜歡!隻要沃爾夫還活著,輪不到第二個人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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