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迴到樓頂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隻不過屬於太陽出來之前的那種昏暈時刻。唐少爺那邊還沒有動靜,普山老鬼沒有了防護圈,必須在太陽出來之前做好防護措施。


    “老頭,你以後準備怎麽辦?”普山老鬼問。


    他想的是安排自己之前得把這個老頭先安置好了。


    “我不知道,做完石碑的事情,就應該迴到陰間去。人死了也要講規矩的,去陰曹地府才是最後的歸宿。”


    “那你能找到陰間的路嗎?”


    “找不到啊!這不應該是問題吧?我就大大咧咧的在外麵轉悠,黑白無常不就派鬼差來抓迴去了嗎?”


    “等太陽出來你要是大大咧咧的出來,不用被抓下去,是魂飛魄散,徹底沒你這條老命了。我就奇怪你這麽長時間是怎麽存留下來的,也沒有找替身,那你一般躲在哪裏?”


    “我花費了一生的積蓄,才請一個陰陽先生將石碑點化為活物,讓我托生在裏麵。白天可以保護石碑不被砸壞,晚上就出來搬運石碑。”


    “你把積蓄都花光了,子女們同意嗎?”


    “他們也有自己的收入,這筆錢原本是要捐出去的,結果就給了陰陽先生,權當是用來保護石碑了。”


    “你倒是想得開,先問一下,你死去到現在多長時間了?”


    “快一年了吧!”


    “那你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也就是個遊魂野鬼了。”


    “啊?為什麽?”


    “按規矩七七四十九天你沒到了下麵,所有的資格都被取消,就連香火紙錢的賬戶也充公了。唉,那就等等吧,看我們主人會不會收留你。”


    “讓我做鬼仆?”


    “不是你想的那樣!神磨,你力氣大,把防護圈往大撐一下,讓老頭進去避避,等主人出來我們就有辦法了。”


    “我不喜歡這老頭,讓他們收留吧。反正你也沒有防護了,可以到我這邊來避避。”


    “那好,你們幾個,不管誰,讓一點地方出來,老頭也不是很占地方。”【#~ @¥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是甲魚主動提出收留老頭的。


    那老頭有些強,也可能不知道靈魂『裸』『露』在太陽底下的後果,竟然不領情。


    “你還是到那裏邊去吧,不然一會就飛灰湮滅了。你就不想看看那石碑會怎麽樣嗎?”


    老頭一聽才有些不情願的鑽進穿山甲魚的防護圈裏去了。


    視野範圍內的鬼魂這一會好像老實了一點,再也沒鬧出什麽動靜來。人世間的一切他們又看不明白,隻好無所事事閑在那裏。


    身處最高地帶,也許隻有像老鬼這樣修行過好些年的角『色』才能看出這座城市的特別之處。加上聽了那老頭的一些介紹,這才把一些事看明白了。


    整個cl市三麵環山,整個就像是一個c。又像一隻碩大的沙發,麵向東擺放在那裏,給人一種極為穩妥的感覺。


    東邊的口子是城市通往外麵的唯一通道,風從這個口子進來,無論順著北邊的山腳,還是南邊邊的山腳,都會自動轉起來,從另一邊接近口子的時候,又會被外麵的風頂迴來,來來迴迴就會成為漩渦一樣。而他們身處的這片區域,就是漩渦的中心。從風水的角度看,就是錢眼。


    腳下這座世紀大廈屬於整座城市的新地標。


    高樓大廈的建造跟宅基是同樣的道理,首先看座字,也就是占據的位置,然後就是懷抱和背靠。


    風水講究的是前麵有照、後麵有靠,也就是說前麵要有屏障,這座樓遙遙正對著的就是魏巍南山;後有靠說的就是後麵要有依靠之勢。


    普通人咋一看這樓背靠的是這座醫院,但懂得風水的人就知道,這一片區域並不能成為依靠,因為樓層不高,占地麵積極為寬廣。所以他們選擇的背靠就醫院再往北那一片區域,也就是從古至今一直是官府的河洲之地。


    由此可見這座高樓修建的時候是有高人參研過的,講究不僅僅是照與靠,關鍵在於高樓背後的這條長街,由東向西總長越有十裏,沒有留一個豁口。遠遠看去醫院東西的兩條馬路路像兩根柱子一樣,通過這條長街把這一排建築結結實實支撐起來,另一頭直抵這座城市的中心。


    “老人家,請問你怎麽稱唿?”


    “歐陽昭雄。”


    “那麽原來的人們是怎麽稱唿你的?”


    “都叫我歐陽教授。”


    “是教學的嗎?”


    “原來是,後來就專攻cl市的史誌收集和編撰。”


    “歐陽教授,那我請教一個問題,這裏為什麽叫cl市呢?”


    “這個名字沒有一點特別的含義,原來這地方一直叫唐家莊。都覺得太小氣,提議改名的唿聲從古代一隻響到現在。隻是眾口難調,一直沒有確定一個讓大多數人滿意的新地名。”


    “您覺得原來的地名小氣嗎?”


    “地名隻是一個代號,就好是不要『亂』改,因為有些看上去很隨意的地名,孕涵的卻是這個地方的曆史起源。石家莊作為省會城市沒有人覺得小氣,為什麽唐家莊就小氣了呢?”


    “你這話聽著很有道理的嘛。”


    “可我說的話再有道理都不管用!就在前不久,上麵來了一個大領導視察的時候,看了航拍圖,說了兩句話:城市外圍的這山峰真像一個c字母,看這條河,又像一個l。如果這座城市叫cl市再貼切不過了,而且又洋氣,哈哈。這是領導的原話,包括哈哈。本來是隨口說的,下麵的人就當真了。”


    “就改成cl市了嗎?”


    “先是成立了一個機構叫城市名稱改革委員會。成員裏麵本來是有我的,去了一聽人家的意思是要給cl找理由,我就辭掉了。”


    “沒有你也不影響人家改名,是吧?哈。”


    “最後是我們單位一個年輕人提出一個概念,就成了改地名的理論依據。他說的是cl為center line的縮寫,意思是中心線。可以定『性』為這片區域的發展中心。而且與時俱進,這樣的叫法新穎,與國際接軌。就這麽個很牽強的理由就把一座城市幾千年的地名給改掉了。”


    “那唐家就沒有什麽態度嗎?”


    “唐家現在根本沒心思管這些事,再說這種事他們是管不了的!自從做官的那些人遭到滅門時候,唐家剩下的這一支命脈也開始衰落。主要是人丁不旺,世代單傳而且一代一代的男丁都身形單薄。有一段時間,他們搬到國外去生活了一些年,這種境遇一直得不到改善。就又迴到這裏來了。”


    普山老鬼往醫院那邊看了看,見還沒有什麽動靜,就繼續跟歐陽教授攀談,消磨時間。


    “唐家到底靠什麽產業為生呢?他們不再種地,也就這麽幾個人,不見有人出去經商的,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這事說來話長!不過也很簡單,就是滅門之後,皇帝高薪征集了一批人,以唐家的名義開字號賺錢。公家出薪水,賺了的錢歸唐家。這位皇帝其實也算重情重義,給不了榮華就給富貴。光給錢也經不住花,就給他們創產業。因為官商背景,生意就好做。很快就給唐家創下一分大產業,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這麽說來,唐家自己不做生意,是別人來給他們賺錢的?”


    “是啊!好在唐家連傳宗接代的大事都忙不過來,也不會有什麽野心。特別是好多次朝廷出現危難的時候都是唐家出錢才渡過難關的。久而久之,不管朝代替換到誰做皇帝,這個方式竟然一直延續下來。現在唐家的產業已經遍布世界各地,都是職業經理人在代管,唐家直管的是由一批律師、會計師、審計師組成的團隊,來跟蹤所有產業的發展情況。”


    就在這時,樓下的街道上,眾多警車的唿嘯聲由遠而近,打『亂』了他們的談論。往下看時就見那些警車都停在這座樓的下麵,閃著警燈。


    很顯然他們是奔著大廳裏那塊石碑來的。


    “不會有事吧?”歐陽教授有些慌張。


    “能有什麽事,人世界的警察出來抓鬼?”


    “我是擔心他們把碑運迴博物館去。”


    “你放心,運不迴去了!甲魚、胡七,下麵有些雜『亂』我們聽不到也看不到了,你們兩就留意一下。”


    “有一個主流的聲音在說話,說的是這事有些邪門,盡量不要讓媒體記者和看熱鬧的人靠近,免得引起市民恐慌。”音霸胡七把那麽多的聲音中重要的內容分離出來。


    “說這話的是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穿山甲魚傳送的是影像。


    “這人就是龔德明。cl市首富。”歐陽教授做旁白。


    “這龔家跟唐家比呢?誰更有錢。”


    “這就不能比,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唐家有多少錢,隻有他們家的總會計師和老太太知道。不過據說cl市所有有錢人加起來也沒唐家錢多。”


    “啊?那可是真有錢。”


    “不過,唐家在這裏隻有一座園林式的老宅。沒有任何產業,他們家給這座城市現有的貢獻就是一個神秘的傳奇。”


    “我現在就想不明白,主人上身為什麽偏偏這個人呢?”普山老鬼自言自語。


    “你說什麽?我沒聽明白!”


    “哈,這事你不需要明白。”


    “老鬼,又有主流聲音了,大致意思是暫時把石碑蓋起來,對外封鎖消息;建議警方留一批人,守住這個石碑;大批警隊要馬上撤退,免得引起關注。”音霸胡七把聽到做了大致轉述。


    “說這話的是一個瘦高個!”


    “這人就是龐遠山,cl一號陰陽。”


    這時候東邊天泛起了一片紅,太陽就要亮起來了。


    音霸胡七突然間麵目猙獰,神情異樣,抓耳撓腮。還喊了一聲,“我實在受不了啦!”


    “胡七,你怎麽啦?”普山老鬼急忙追問。


    “大清早怎麽這麽多抱怨聲,有小孩子抱怨在天天喝牛『奶』,都煩死了;有女人抱怨,早上化妝的時間不夠;還有的抱怨公車太擠,有的抱怨馬路上太堵。這人世間哪來那麽多的不滿,我可是最受不了抱怨聲的!”


    “唉,人都是這樣,都活的不如意,就好像沒有個滿意的時候。”歐陽教授對人比較了解,就在那裏歎氣著。


    音霸胡七卻突然定住神,“天上也有人歎息!歎息過後,接著好像是籲了一口氣。還說了一句,這樣就對了!”


    “啊?甲魚,快看,是誰在天上關注這裏發生的事。”


    穿山甲魚很快就看見了,“是糊塗仙!”


    “啊?糊塗仙?你快看他手上有戒指沒有!”


    “沒有!”


    “天呢!原來這一切就是一場預謀!”


    “什麽預謀?”


    “天機不可泄『露』,最好不要深究,以後不要再提起這事!”


    普山老鬼的神情突然之間變得異常的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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