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上,一艘小船宛如一葉孤舟般隨波逐流,順著楚河的流動漣漪順流而下,似乎是在無定風波中尋找寄托一般。


    船上三人,一男子眉如斷劍眼若星辰,一頭墨發在河風的吹襲下肆意飄揚,一襲如玉雲錦白袍更加襯托得男子豐神如玉,男子負手立於船頭,嘴角處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好像在看著波濤粼粼的楚河河麵,靜靜發呆。


    其中二人卻皆為女子。


    一人白衣如畫,和那男子倒是相得益彰,如同詩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讓人不敢褻瀆。


    另一人眉宇間英氣襲人,手中一柄長劍緊握,眼神不時地看向前方的男子,青衣在河風吹拂下卷起獵獵衣襟,卻又是另一種美。


    三人自然是順著楚河而下的秦堯白三人,此處乃是巴山,楚河流經此地,形成一個大峽穀,在川蜀之中也算是有名。常言道“巴山夜雨漲秋池”,夏季雨水較多,巴山峽穀中楚河更是暴漲,如今正值春盛時節,草木繁茂、參差披拂,更有生長百年的老樹紮根於此,青蔥翠蔓,蒙絡搖綴,端的是一幅好山好水的畫卷。


    “鎮山!”


    隻不過,在種種美好之中卻也是暗藏殺機。


    巴山峽穀中一聲暴喝,峽穀半山腰一道身影騰空躍起,手中一柄巨劍激起劍氣,攜帶著滔天巨力便向秦堯白砸來。


    沒錯,就是砸!


    此劍便如同秦堯白當年所練八百裏平川,乃是重劍,其殺傷力便是靠砸為主,一劍砸下,便是灰飛煙滅,而此人之劍,亦是如此。


    “龍繞梁!”


    秦堯白微喝一聲,赤紅色的龍繞梁頓時飛出,在秦堯白現掌握的六劍之中,力道最大的便是紅色龍繞梁,赤龍盤踞,巴山峽穀中似乎響起一道龍吟。


    劍未至,但劍氣卻已交鋒!


    龍繞梁力道雖大,但卻也是飛劍,飛劍取輕巧,重在速度而非勁力,又怎敵這上百斤且攜千斤巨力的鎮山重劍。


    重劍砸飛龍繞梁,劍氣肆虐餘勢不減,下一個目標,便是站在船頭的秦堯白。


    而站在秦堯白身後的越淩霜更是震驚,秦堯白所用的飛劍手段她一眼便可識出,但正是這飛劍手段卻讓她震驚,夏洲用劍者極多,但會飛劍者卻隻有名家劍塚的《馭劍之術》和年前踏破凡境的小劍聖北堂長風,越淩霜雖震驚秦堯白為何會此禦劍術,但更好奇地卻是秦堯白和北堂長風的關係。世人皆知北堂長風為人極為孤傲,名家劍塚當代劍冠鄧湛曾千金求此禦劍術,更在風雪之中立於北堂長風門前三天三夜,但卻是和北堂長風一句話都沒說上,铩羽而歸。


    重劍砸下,而秦堯白卻出奇地沒有再做抵擋,重劍無鋒,但其力道卻是千鈞之力,重劍抵於秦堯白麵門前三寸,秦堯白看著眼前這個魁梧的漢子,嘴角處依舊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不怕嗎?我那一劍若是砸下,你必死無疑。”男子開口,語氣中是強烈的自信。


    “你會砸嗎?”


    秦堯白卻是反問一句,此時龍繞梁化作劍丸飛迴袖中,秦堯白又是負手而立,看著他。


    “我叫越淩風!”


    越淩風自報姓名,代表他認可了秦堯白,那柄重劍也被他扛在肩上,頗有一種狂野的感覺。


    “霸劍越淩風,果然是名不虛傳!在下……秦齊!不知,二位找我何事?”秦堯白亦是施禮,這越淩風出現在此果然不是巧合,秦堯白不禁迴頭望了越淩霜一眼,而後者卻作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心觀天地的模樣,似乎不明白秦堯白在說什麽。


    “哈哈哈哈……”


    越淩風一陣大笑,道:“秦兄弟切莫著急,目的地便在前方,到了便知!定不會讓秦兄弟失望。”


    突然,秦堯白感到自己衣袖被人扯動,卻是蘇念笙。


    “我們要去哪兒?你不是說要帶我迴家嗎?”蘇念笙歪著頭,一臉委屈地看著秦堯白。


    “我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然後在送你迴家,好不好?”秦堯白也隻能哄著,不過蘇念笙也是對秦堯白言聽計從,當即展顏一笑,霎時間天地都好像失色,哪怕此時的巴山峽穀再美,也沒有蘇念笙的這一笑動人。


    “這位姑娘是……”


    越淩風盯著蘇念笙,卻是暗暗咽下一口口水。


    “一個朋友而已!”


    秦堯白亦是含糊其詞,並沒有告訴蘇念笙的身份,而越淩風見狀也沒有追問。


    而蘇念笙挽著秦堯白手臂,一副親昵的樣子,倒讓秦堯白有些不習慣了。


    “哈哈哈……到了!秦兄弟快看,那裏便是。”越淩風突然大笑站起,指著前方一處崖洞。


    四人走進崖洞,而裏麵的一幕卻讓秦堯白極為震驚。


    崖洞正中央是一扇門,但卻沒有鎖鏈,宛如渾然一體,而崖洞左右,卻是讓秦堯白真正震驚,左邊是一尊菩薩石雕,手中拿著琉璃玉淨瓶,青柳微拂,生出綠意,座下蓮花台,雖雕刻粗糙,但卻也是栩栩如生,慈眉善目,慈悲為懷,乃是一副普渡眾生之相。而右邊則是一尊金剛,手持降魔寶杵,嗔目忿怒,怒目蒼生,座下一頭雙尾黃金獅子,雖為石雕,但卻不失那份尊貴。


    “金剛怒目,菩薩慈悲?這怎麽可能……”秦堯白失聲,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裏怎麽可能有佛門?”


    這也實屬不能怪秦堯白大驚小怪,佛門隻在北方、西方兩地盛行世間,而其餘地方則是道門,唯有太安皇朝,才是三教並行,南道北佛,百餘年來早已形成固定,南方無佛門,北方無道家,似乎都成為夏洲的思想,然而如今卻在江南看到佛門,秦堯白怎能不驚。


    “傳說一百年前鎮天寺祖師千葉伽羅曾來江南傳教,隻不過此方早已成為道家之地,道家思想可謂是根深蒂固,無法撼動,千葉伽羅祖師便留下這一間佛廟,不過裏麵是什麽也無人知曉,他們信仰道門思想,一百年來,這裏也無人進去過。”似乎看出了秦堯白眼中的震驚,越淩風開口解釋。


    “但是……也無人知道這佛廟該如何進去。”越淩霜指著那扇奇怪的悶,眼中也盡是疑惑。


    “金剛怒目,菩薩慈悲!金剛和菩薩鎮守,裏麵的物件定然不會平凡,想要得到,也不是那麽簡單的。”秦堯白說著,手卻摸上金剛座下的那頭雙尾黃金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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