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抹陽光照在秦堯白臉上,他才幽幽轉醒,看到旁邊蜷縮在一起依舊熟睡的崔略,嘴角一陣抽搐,笑道:


    “這家夥,居然在這裏睡了一夜。難道不冷嗎?”


    秦堯白站起身來申了個長長的懶腰,將崔略一腳踢醒。


    “啊啊!什麽事?”崔略轉身坐起來,揉了揉發紅的眼圈,看向秦堯白,嚷嚷叫喊道:“幹什麽呀!就不能讓人多睡會嗎?嘶……凍死我了!”


    崔略這才站起身來,看著秦堯白,有些詫異,問道:


    “你不冷嗎?”


    “還行!”


    秦堯白淡淡說道,他有內力護住體內,如今的寒氣也無法侵入他的體內,倒是崔略,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下居然還睡得如此香甜,這讓秦堯白不得不感到佩服。


    “今天去哪裏?”


    崔略問道。


    “你說呢?”


    秦堯白反問一聲,率先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那就去城門樓上耍耍!看看這夏洲天下第一城到底是何等雄偉壯闊。”崔略說完便邁步向離這裏最近的東門出走去,秦堯白搖頭一笑,也跟著前去。


    璃雪皇朝境內高山密布,其中最為著名的武陵源便在此處,山巒疊嶂,層林盡染,很多不問世事的高人前輩也大多選擇了這個山水有其樂的地方,即使是到了冬日,武陵源也是顯得一片綠意盎然,大大小小的瀑布自山巔滾落而下,勢若驚雷。


    其中一座不算很大的山峰,山巔之上有一木屋,雖然很小的卻很齊備,一名白衣女子坐於屋中,而她的手中則是一本舊得快要發黃的藍色書籍,女子時而皺眉,時而舒展,但就算是皺眉時,也是那般漂亮!


    不!


    用漂亮來形容她簡直就是一種褻瀆,她的容顏好似天地生成,精致絕倫,或許就算是天上的仙子玄女見了她,都要羞愧地蒙上臉,不敢直視她!


    “嗯?這是什麽?”


    白衣女子好像在書中發現了什麽,不由得驚唿。


    “這裏……”


    她將書翻到最後一頁,在那一頁的封麵上卻有著一行小字,


    “驚鴻,仙劍之術!”


    女子念到這裏心中不禁有些驚呆,仙劍之術是什麽概念,隻要能夠施展出來,哪怕是仙人都要浮誅在此劍之下。


    “原來……原來師祖留下的最強劍術並非《青蓮劍歌》,而是這仙劍之術《驚鴻》。”


    女子喃喃自語道,那比仙子還要勝出一籌的臉龐上,卻綻放出一抹笑容,那一抹笑容,哪怕那星辰銀月見了,也要自歎不如,展現極致的美麗。


    “看來,我終究是要去哪裏走一趟了。”女子喃喃一聲,手中一柄青色長劍赫然在手,女子踏步而出,一道青蓮在其身後緩緩綻放開來!


    天安城,北門處。


    “雖說四海之內皆兄弟,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崔略有你當兄弟,這輩子,值了!”崔略肩上依舊扛著那柄斷劍,布衣還是那般的破舊,但卻很是瀟灑。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換一柄劍嗎?”秦堯白卻是笑道。


    “劍客一生,從不換劍!”


    崔略大笑一聲,轉身離開,但聲音卻遠遠傳來:“天安城內十三日,我崔略會記得的,以後若是再見,我請你喝十三碗酒。”


    “好!那我等著你的酒。”


    秦堯白應了一聲,看著崔略的身影漸漸埋沒在人群中,心中感觸良多。


    “莫要說人生不快意,且看遊俠斷劍走江湖。莫要說男兒無豪情,且看將士鐵血征沙場。莫要說女子不如男,且看紅衣巾幗度須眉。”


    那一日,二人醉酒狂歌,埋沒了多少年的江湖氣終於爆發,管他什麽看法,我隻是我!


    “哈哈哈!你這個不行,且看我的……”


    雅間之內,崔略痛飲一碗,高聲道:“我無敵,你隨意!”


    “哎!兄弟快跑,後麵有個極其暴躁的女人追來了!”崔略拖著斷劍,拉著秦堯白便跑。


    “誰啊?”


    “據說是那個尚書大人家的千金小姐,咱可惹不起……”


    “兄弟,你說,人死了,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嗎?”崔略一手倚著欄杆,一手拖著斷劍,看著繁星點綴的夜幕天穹,語氣中似有一縷憂傷。


    “誰知道呢!要不你死一迴去試試!”秦堯白笑道。


    “那還是算了!小爺我大好的年華,那麽多姑娘還等著我去寵幸呢!要是這麽死了,那就太不值得咯!”崔略慌忙搖頭道。


    天安城中的十三日,秦堯白和崔略可謂是鬧了個雞飛狗跳,隻要是江湖遊俠兒能幹的事情,崔略都幹了過來,用秦堯白的話來說那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十三碗酒,崔斷劍,你可要記得啊!”秦堯白喃喃一聲,邁步向護國公府走去。


    “秦堯白,你這麽做,到底是要幹什麽?”路旁的一座酒樓雅間之內,一道目光緊緊地盯著離去的秦堯白,眼神中滿是憎恨。


    “殿下!柳姑娘讓您過去一下,她正在密室中等您!”秦堯白剛剛進門,便有一名侍衛走過來低聲對他說道。


    “好!我這就去!”


    秦堯白應了一聲,走向密室。


    “公子,她已經招了!”剛剛進入密室,柳莫舞便向他說道,秦堯白看著不遠處的清微,原本明光煥發的她早已奄奄一息,隻是尚有一口氣吊著那卑微的性命。


    好像聽到了秦堯白到來,清微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看了一眼秦堯白便又閉住了,那眼神之中充滿了厭惡感,原本白皙的臉龐現在已經變得慘白,秦堯白搖搖頭,似乎在為清微的自尋死路而惋惜。


    “她刺殺你是因為王爺!”柳莫舞開口說道。


    “我父親?”


    秦堯白極為疑惑。


    “是的!王爺當年揮兵滅武國之時,她家就在武國境內,據她所說,她的家人,還有整個村子的人都被殺了,那些人都穿著黑色重鎧甲……”


    柳莫舞說到這裏便沒有再說下去,秦宗治軍極其嚴苛,怎麽會縱容下屬去做那種事情,這其中必有隱情。


    “當時參與滅武國之人,都有誰?”秦堯白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張口問道。


    “武侯諸葛升也算是十七路諸侯王中較為強大的,當時先帝令王爺、勇麟侯嶽無陽和後來在明龍山戰死的周若朗將軍三路大軍,共同拿下武國。”柳莫舞自小便被秦老爺子培養,對於這些事情自然知道很多。


    “嶽無陽?”


    秦堯白喃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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