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城外,金紅色的刀芒攜帶萬丈殺戮之意,與那血紅色的億萬劍氣相碰撞,摩擦出不一樣的戰鬥火花。


    嶽無陽收起雁翎刀,臉上沒有絲毫頹廢之色,反而是一股濃濃的戰意,薛敬宣是他認可的對手,自從五年前就是,雖然這五年來他進步很大,但薛敬宣也同樣不是在原地踏步。


    “你們……打夠了沒?”


    突然間,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四周湧來,嶽無陽臉上似有喜悅,但他眼神深處卻有一股惡毒之色一閃而過,無人發現。


    而薛敬宣亦是皺了皺眉,表現出他對這道聲音的不滿。


    二人皆循著聲音看去,果然一名老人自天安城內緩步走來,他走得很慢,但卻又很快,隻在眨眼的功夫便走到了二人麵前,而老人手中則握著一杆長槍,長槍有九尺九寸,槍身九尺,槍頭九寸,槍身上有許多花紋為飾,那花紋,似為海棠花。


    老人正是秦雲棠,而那槍,名曰秋海棠,亦是上了夏洲名槍榜的絕世神槍,秦雲棠八歲習武,十四歲投軍殺人,三十六便當上正四品將軍,一直追隨高祖唐淵,夏洲國戰時,秦雲棠便已年老,但卻是整個軍中不二的精神支柱,是整個軍伍的軍魂,便如同現在的耶律洪武在北荒軍中的地位。


    天元曆六四八年,秦雲棠被封為太安護國公,而其子秦宗則是太安皇朝唯一的異姓王爺。


    如今已經七十有七的秦雲棠明顯有些衰老,當年的傷勢也有些複發,但是,老爺子眸光中的那股子鐵血煞氣,依舊鋒銳!


    “如今,你們可打夠了?在我天安城下,你們可真夠威風的,怎麽不去聖安殿上麵打啊?”秦雲棠的一頓嗬斥,薛敬宣倒感覺沒什麽,畢竟他不是太安皇朝之人,但是嶽無陽卻不一樣了,或許他敢和秦宗爭上一爭,但是麵對這位開國之前的從龍之臣,嶽無陽隻能沉默不語。


    “都突破逍遙境了,這很好,但是這絕對不是你們耀武揚威的資本,明白嗎?”秦雲棠儼然以一種教訓小輩的口氣說道,這讓遠處的秦堯白有些忍俊不禁。


    “晚輩知錯!”薛敬宣和嶽無陽齊聲說道,但是秦雲棠卻已經將手中那杆名字唯美但卻染盡鮮血的名槍秋海棠緊握在手,長達九寸的槍頭指著二人,說道:


    “我這把老骨頭也有些年沒動過了,今天便拿你們來練練手!”


    秦雲棠說得極為霸道,但薛敬宣、嶽無陽二人卻並沒有單點不滿神色流露,這世間能拿兩位逍遙境強者練手的可不多,而秦雲棠卻正是其中一位,因為秦雲棠乃是半步地仙,隻差半步便可踏入陸地神仙之境,成為世人真正敬仰的神仙大能。


    “既然如此,那麽晚輩便不客氣了!”薛敬宣心中一喜,他知道秦雲棠這是要指點他們,如果不是因為她的事情,薛敬宣最為敬佩的人怕是就是秦雲棠了,一生忠心耿耿,奉唐淵為主公,哪怕是唐淵駕崩,秦雲棠也一直未有不臣之心流露,守護著太安皇朝,守護著唐家皇族。


    “老太爺小心了!”嶽無陽卻是提醒了秦雲棠一聲。


    “來吧!”


    秦雲棠言語之間盡是霸氣,絲毫不見其衰老頹敗之感。


    屬於半步地仙的那股強大壓迫直接逼人靈魂,淡淡是那股內力煞氣,嶽無陽便已感到一陣窒息,就算他從軍多年,斬敵無數,但和秦雲棠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而秦堯白也感到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厚重、磅礴,仿佛力量氣勢都渾然於一體之內。


    “《山河槍意》!”


    秦堯白喃喃一聲,那股意境赫然是他去年秋日初入靖州城時,在鎮遠樓牌匾“鎮我山河”中領悟到的那股意境,秦雲棠自創的槍法至典《山河槍意》。


    《山河槍意》無招式,隻是一股意境,但就是憑著這一股守護山河的意境,秦雲棠生生擠到了天武榜第十的位置上。


    “看好了!”


    鬢發蒼白但臉龐堅毅的秦雲棠低喝一聲,不知是在給薛嶽二人提醒,還是在給城中觀戰的秦堯白提醒。


    山川厚重,江河磅礴,秦雲棠的秋海棠之中,湧現出一股屬於山河的氣勢意境,秋海棠中仿佛帶著一片山河,向薛敬宣、嶽無陽二人怒砸而下。


    “什麽?”


    二人大驚失色,雖然他們已踏入逍遙,但現在才發現自己竟於秦雲棠的差距如此之大。


    這便是半步地仙的實力,已經觸摸到了“仙”的一部分意境。


    “山河?到底何為山河?爺爺他的山河之意又是什麽?”觀戰的秦堯白好像有了一絲感悟,但他卻無法捕捉住那一絲突然而至的明悟之感。


    “再吃我一槍!”


    城外一聲暴喝,打斷了秦堯白的思路,隻見秦雲棠再次揮槍,一個橫掃,秋海棠槍尖上迸發出一道磅礴的力量,正是那股浩渺山河的意境。


    “破軍刀,戮靈之刃!”


    “儒之殺道,書中有劍可定江山!”


    二人各自出招,那億萬刀芒和億萬劍氣唿嘯而出,足以令天地變色、日月失光,但是,他們遇到的是秦雲棠的槍罡,是秦雲棠賴以成名的無上槍決。


    槍罡崩碎劍氣刀芒,令二人大驚失色,他們的全力,居然連秦雲棠的隨意一槍都擋不住!


    隨意一槍?


    真的是隨意一槍嗎?


    如果二人知道那是秦雲棠山河槍意中的護之意境,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這麽想。


    槍罡崩碎劍氣刀芒,但餘波尚有,二人各自再出一招後方才抵消那槍罡餘威。


    “咳……”


    突然,原本還氣息雄渾的秦雲棠咳嗽一聲,口中竟吐出一口帶有黑色的鮮血,薛嶽二人都有些慌亂,如果秦雲棠因他二人而亡,那麽他們便是最大的罪人。


    “爺爺!”


    遠處的秦堯白驚唿一聲,連忙跑了過來,秦堯白有些急躁,竟動用了內力,但他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倒是嶽無陽,明顯感覺到秦堯白剛剛用了內力,眼神中竟有些殺意。


    “他便是……小曦的兒子嗎?果然和她很像呢!”薛敬宣心中暗道一聲,看向秦堯白的眼神中竟是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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