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她十裏紅妝地遠嫁江南。並,直到現在,幾十年過去了,依然未迴京一次,更未再與候府有任何的音訊往來。”


    “我懷疑,當年,真正遠嫁江南的是我的親祖母。”


    “至於,為何這麽多年,祖母一直未與祖父聯絡,以揭露她的這場狠毒算計?”杜芷萱一臉的黯然,“隻怕,嫁入江南後,沒幾天,祖母就已‘故去’。”


    這世間,唯有死人,才能真正地保守秘密。


    而,那遠在江南的人家,即便礙於候府的權勢,不得不遣人“報信”。但,這“報信”人,是否能真正抵達候府,而不被早就有所準備的老夫人給阻攔住?


    一旦,察覺到“候府夫人”待自己這位“堂妹”,並非世人所看到的那般愛重,就連得了堂妹“水土不服”的死訊後,也不管不顧,隻當作從未曾結過這門親事,那麽,江南那戶人家,又怎麽可能繼續腆著臉巴住候府?


    雖然,與候府聯姻,並繼續保持著某種“姻親”關係,從某方麵來,也代表他們攀住了一根粗大腿。但,倘若,大腿根本就不接受被“抱”,更放話威脅警告呢?


    ……


    甭一臉“懵逼”的秦王了,就連一眾聽戲的蠢鬼們,也再次炸了。


    “我不信,我不信!美人,你一定是在‘糊弄’我們,對吧?這世間,怎麽可能有這樣狠毒的女人呢!”


    “我一直以為,‘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是那些‘衛道者’們為了滿足自己那不為人知的私欲,而強加在一眾女人身上的,如今,我才覺得,當年的我,實在是太天真了啊!”


    “臥槽!一定是我死亡的姿勢不對,我要重新再死一次!誰也甭攔著我,誰攔,我就跟誰翻臉!”


    “連那些在候府裏生活了千百年的家夥都沒現這樁變故,突然覺得,我的智商和情商,還是能再拯救一下!”


    ……


    慢慢地消化了整件事的秦王,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一眾“蠢鬼”。


    ——一眾隻知道教別人,實際上,自己更蠢的家夥,與他們計較,那還真是瞎折騰!


    “萱兒,這件事,你準備如何告知父親?”


    “我也很苦惱。”杜芷萱眉頭微蹙,既然知曉,造成候府這一切的罪魁禍,正是這位“李鬼”,那麽,理當將真相揭露開來,從而讓她得到教訓,以償還真正祖母的“生恩”。


    更何況,嚴格來,包括杜尚書在內的一眾候府之人,都是慘遭算計的可憐人。


    “有兩個法子。”秦王毫不猶豫地將此事攬了下來,道:“其一,直接令幾隻蠢鬼入夢,一隻化為你祖母的模樣,另外幾隻則化為江南那家人的模樣,將事情的原原本本告知父親。”


    “其二,將那些曾侍候過祖母的下人找迴來,並派人往祖母老家一探,將那些還存活於世,並且能清楚地辨認祖母和那位的人帶迴京城,讓父親自己去審查此事。”


    畢竟,這位,可算是“毀”了整個勇誠候府,那麽,杜尚書這位被迫害的家主兼襲爵人,也該為自己真正的生母出頭!


    至於徹底解決這位後,又要如何做,才能洗清候府的汙名?這,卻是杜尚書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還是‘入夢’,比較快。”當然,杜芷萱並未明的,卻是如此一來,此事,她就並未“插手”。無論事後,杜尚書心裏有著何等猜測,卻也不能透過重重遮掩,將她這個一力捅出此事的“罪魁禍”給揪出來!


    “確實。”秦王點點頭,即便杜芷萱並未言明,但,與杜尚書同朝為官多年的他,又怎能不知曉杜尚書的“狡詐”“狠毒”心性呢?


    隻怕,很早以前,杜尚書就已懷疑老夫人的“身份”了,隻是,一直未能找到明確的證據,在提倡“孝道”的大梁,也隻能將此事暫時按下不表。


    ……


    勇誠候府


    “啊!”


    一聲尖厲刺耳的叫聲,劃破靜謐的夜色,驚醒了無數“美夢正酣”的人。


    一瞬間,無數的咒罵聲,不絕於耳。


    錢氏掩唇,打了個的哈欠,睡眼惺忪地推攘著久久都不能從可怕噩夢裏掙脫出來的杜尚書,嘴裏則關切地喚道:“老爺,醒醒!”


    “滾開!”依然沉浸在噩夢中的杜尚書,不僅未能順利地“醒轉”過來,反還仿若被錢氏的聲音給刺激到似的,手腳不複之前的規矩而大力地掙紮起來。


    “啊!”


    這迴,換成錢氏慘唿出聲了。


    無它,隻因,杜尚書竟一腳將錢氏踹下了塌!


    早早就被驚醒,卻礙於杜尚書和錢氏兩人的吩咐,而隻能駐守在門外,焦急等待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瞧見了對方臉上的惶恐不安。


    幸而,關鍵時刻,古嬤嬤匆忙抵達。


    “啊!!來人!!”


    最初的茫然之後,緊接著湧現在錢氏心裏的就是無邊的恐惶。隻因,她的下身隱隱有東西流了出來!


    “夫人!”


    伴隨著這聲急切地唿喚聲,古嬤嬤竄了進來。


    下一刻,古嬤嬤就被室內這種詭異的氣氛給震懾住了,半晌都沒辦法反應過來。


    就連那些跟著古嬤嬤衝進來的丫環婆子們,也都用一種懵逼的目光瞅著眼前這一幕,不止一個人懷疑自己未睡醒,否則,怎會出現這樣可怕的幻覺?!


    ——錢氏一身狼狽地跌坐於地上,麵容慘白如紙,頭披散一地,卻依然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並隱隱地護住腹。


    不過,即便如此,空氣中,依然有著淡淡的血腥味。


    偏偏,杜尚書依然“好夢正酣”,仿若,最開始那聲“驚唿”,並非他本人出來似的,更仿若,方才那“手舞足蹈”的人,也並非他似的。


    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杜尚書待錢氏的疼寵,雖未曾達到“要月亮,絕對不給星星”的程度,但,外人不知曉,候府裏的下人就沒誰不知道,杜尚書曾不止一次為錢氏而頂撞老夫人,更曾不止一次將老夫人氣暈過去。


    更何況,誰不知道,錢氏是杜尚書唯一“真愛”的女人呢!


    尤其,眼下,吃齋念佛十多年的錢氏,肚裏終於揣上了兒子!


    ——兩人的愛情結晶,如今,卻將麵臨尚未來到這個世間,見識一番這個世間美好景色,就已淒然離去的愴然場景!


    想也知道,待到杜尚書清醒後,會如何地震怒!


    而,到時候,隻怕,他們這些在場的下人都難免被牽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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