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整個上陵城沒有半點風聲,想來是皇後下了令,否則沒有誰不怕死還敢在妄言那日的事。


    隻是戶部侍郎這次連折二女,不僅被毀了清白還在這麽多同僚家眷麵前丟盡顏麵,劉安王他自是惹不起也不敢上府去追責,此事疑點不少,那個辦事的丫鬟還沒找到,就不能斷定是昌寧縣主所為。


    可思來想去他還是無法咽下這口氣,便攜夫人入宮求見皇後,想求個公道。


    畢竟謝幽蘭二人是在皇宮出了事,皇後也是頗感愧疚,難得婉言安慰,並承諾會為她們指門好親事,絕不會因為此事受影響。


    雖得了皇後的口諭,但戶部侍郎夫婦也明白,這隻是表麵風光而已,臉終究是丟盡了。且不說他的一雙女兒現下神誌不清,就算好了,日後皇後安排的親家也難保心中不會埋怨。


    楚清寧靜靜聽完傅若紫打聽來的消息,麵上毫無波瀾,若不是當時謝墨蘭二人聯合那兩名男子要對她下手,她也不會連同她們一塊收拾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自古有之。


    許苓月自迴府後就一直呆在重華院裏繡花,吃穿用度則讓蘭香去張羅,儼然一副待嫁新婦的模樣。


    “你說明明都是穢亂宮闈,怎麽這兩個還可以大大方方地成婚,而其他兩個就差點得了失心瘋,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點。”傅若紫嘖嘖嘴巴,一臉世事無常唯權利至上的感慨。


    楚清寧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以權勢攝人這種事可不少,你今日才看出來?”


    “我們晉城多是民風淳樸,縣官管轄清廉,哪裏聽過這些勞什子破事,也就這京中上陵的人花花腸子多。”


    她倒是嫌棄起上陵城來了,楚清寧沒有反駁她,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歲月靜好,想必是她母親替她擋去了許多吧。


    ……


    下個月初八眨眼便到了,這日重華院裏著重裝飾了一番,許苓月臥房皆換上了大喜的紅綢,襯得她未梳妝的小臉秀麗可人。


    姚姑一早就到了,帶了十幾個小太監抬著八個紅漆木富貴同心鎖的箱子,看著沉甸甸的。


    站在門外相迎的許苓月與蘭香對視一眼,心裏明白這些箱子中的一定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事實證明她們想的沒錯,除了一套繡著纏金絲花紋的紅嫁衣外,還有十數件精心打造的珠釵翠環、上等絲綢布匹和玉如意,以及幾十件貴重的字畫擺件……


    看著這些一件件展示在她們眼前,許苓月院中服侍的丫鬟都看呆了,特別是白蕊。


    她雖知道表小姐被賜給了太子,但沒料到會這般受器重,那柄玉如意成色頗高,翠綠通透,怕是太傅府都找不出一柄來。


    其他人還沉浸在震驚之中,許苓月先是行禮謝恩,隨後端坐在梳妝鏡台前。


    姚姑示意,於是讓隨行的兩名看著有些資曆的宮女去為許苓月上妝。


    梳妝打扮約摸一個時辰,直到姚姑親自替她蓋上鸞鳳和鳴的紅蓋頭,一行人又抬著方才抬進來的幾個箱子跟出了重華院。


    許苓月沒有父母親,她的舅母又狠心賣她,所以出嫁前的一杯茶她隻能敬給楚策。


    “苓月拜別姨父,請姨父喝茶。”她微微屈身,雙手端著紅瓷茶盞遞到楚策麵前。


    楚策頷首接過,聽出了她言語中的喜悅,他恍然想起前幾日太子曾來過。


    開口幾句話語沒有隻言片語是提到她的,隻一直解釋自己是被人下藥才做出這等事,希望他這個師傅原諒。


    楚策饒有深意地再看了眼麵色淡然的姚姑,這才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說道:“既為人婦,應遵循三從四德,好好服侍太子,為天家開枝散葉。”


    簡單幾句叮囑說罷,許苓月拜謝,由著兩位喜娘攙扶著出門。


    廳堂內一下安靜了。


    良久,楚策看著同樣坐在下首的長女,道:“湘兒還在鬧脾氣,不肯出來嗎?”


    楚清寧點點頭。


    上個月楚湘雨身子好轉之後,又因為未能進宮一事鬧了好久的脾氣,後來不知從哪裏聽說許苓月要嫁給太子,心中更是生氣,於是一賭氣就將自己鎖在勤芳院。


    她不出去,同樣,誰也不讓進。


    “這孩子……”楚策重重歎氣,跟著又是一陣緊密的咳嗽。


    “父親!”楚清寧忙上前替他拍背順氣,“女兒昨日去問詢了一位老大夫,他比若紫厲害許多,一聽女兒說您的情況便知您是虛寒入體,已經開了方子,月心兩個時辰前就在煎了,您稍等一會兒。”


    楚策一邊咳一邊點頭,拍了拍長女的手背道:“為了為父這老毛病,你費心了。”


    “父親別這樣說,好生歇著吧,外頭的事還有女兒呢。”


    楚清寧將父親送迴了臥寢歇息,又聽他交代了幾句才離開去了後廚,隻是剛走到後廚就聽到裏頭的幾個廚娘在嘮嗑。


    “這蘭香是表小姐帶進府的,也就不說了,但白蕊可不一樣,是從丫頭片子時就在府裏做事了,竟然也被帶走了。”


    “是啊,我方才去看,那排場還真不小,七八個大箱子裝著東西,看著就價值不菲,老爺還另外準備了一大匣子金銀首飾給她添作紅妝,也真是厚待了。”


    之後又聊了些城裏傳來的火熱的八卦,直到看到楚清寧走進來,她們這才閉了嘴。


    “月心,藥煎的如何?”她也沒有斥責她們在背後嚼舌根子,就當做沒有聽到,隻關心那壺藥。


    月心聽到聲音忙迴頭應道:“差不多了小姐,還要再熬一會兒。”


    看著冒著白煙的藥壺,楚清寧愣愣出神,還記得前幾日她偷偷變裝去找師傅時,他恰好就在上陵城中,兩人便在茶館敘舊。


    雖然師傅身在城外,卻比尋常人看得透,對這城中所發生的事也是略有耳聞。


    “此事做的不錯,既然她們有害你之心,你為何不能將此法還迴去?我毒宗的徒兒也不是任旁人能隨意拿捏的麵團!”巳寅摸著胡須,麵上對楚清寧盡是讚譽。


    隨即他又笑道:“你這男子扮相倒是惟妙惟肖,日後外出這樣倒也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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