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覺得你條件不錯,沒傳出花 心風流的惡名,他才會替你說好話,否則,就算是夏繁木,雖然很有錢,卻品行不良,我爸也反對我和他認識。」


    能讓老爸說出,若身為女人,也想嫁他的男人……稀有動物耶!


    當年要介紹給大姐的劉家先生,也沒這等殊榮。


    她要替自家老爸澄清。


    她父親並不是攀權附貴的勢利人,但為人父母,誰不希望女兒嫁得好?經濟條件當然是必要考量,若未來女婿空有才情,卻負債累累,哪對父母能安心?


    天下父母心,無法控訴對或錯、現實與否。


    而且,她老爸很少這麽誇讚一個人。若純以金錢做考量,品行和風評全排除不看,夏繁木的條件,是比田圻炎好上許多的,可是她老爸還是把「人品」擺第二……。


    「夏繁木有意追求你?」


    田圻炎停止進食,眼神銳利,說到「夏繁木」三個字,聲音明顯變冷。


    夏繁木,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哥,仗恃外形高挺俊帥,花邊新聞不曾中斷,身旁女伴幾乎沒有重複,一個更勝一個豔麗、婀娜多姿。


    身為首富獨子,甫出生,名下馬上多出百坪豪宅兩戶,以及數之不盡的驚人積蓄,夠他一輩子不愁吃穿。


    正因銜著金湯匙出世,太多討好的嘴臉圍繞周遭,養出他一副天之驕子的高傲。


    傅冠雅搖搖頭:「不算是啦,隻在長輩生日宴會上見過,閑聊幾句……」


    然後,夏繁木向她索討連絡方式,兩人通了幾次電話、喝過一次咖啡。不過,她爸爸知道後,馬上表明反對。


    原因無他,夏繁木素行太不良,不是個好東西。


    全天下當爸爸的人,都會擔心他太靠近寶貝女兒……


    「你對他印象不錯?」


    田圻炎挑眉的表情,像是聽見下屬報告「本季公司虧損五億」,一樣的臭臉。


    「他滿風趣的,很會找話題。我討厭和人說話時,無話可聊的窘況……」麵對夏繁木,沒有這個困擾,隻要負責傻笑就好。


    「騙女人的招式,他倒是很多。」田圻炎冷哼。


    傅冠雅看他淡淡撇唇,心裏猜想,他和夏繁木可能在事業上有芥蒂,才會談及夏繁木時,一臉鐵青。


    她倒不覺得夏繁木是壞人。


    或許,夏繁木是花 心惡男,專傷女人芳心,但視他為單純朋友,不涉及愛情的話,他倒不失為一個聊天好對象,不如外傳高高在上,也沒有睨視人的驕傲姿態,挺風趣、幽默呢。


    「你婚前的種種情事,我不在意,結婚之後,自己拿捏分寸,我不希望以後有蜚短流長,傳進我耳裏。」田圻炎嗓音平穩,口吻中卻充滿告誡。


    舊瘡疤不用去揭,無論她與夏繁木或任何男人,有無感情糾葛,全到今日為止。


    成為他的妻子,他有權要求她婚後忠貞。


    他的弦外之音,傅冠雅當然聽得懂……他以為她私生活多不檢點?


    種種情事?


    最好她行情這麽看俏啦!


    會連放我三次鴿子,直接跳入婚姻中的家夥,隻有你,好嗎?


    他娶她,沒先把她的祖宗八代、外加生活習慣、交友狀況、哪裏畢業、操行成績幾分,調查個清清楚楚?


    她沒替自己辯解,不認為有此必要,低頭吃炒飯,隻想快快吃完,結束兩人同桌又很不熟的尷尬時光。


    吃到剩幾口,又猛然想起……吃完這盤飯,確實能如她所願,結束餐桌上的困窘,但情況並不會好轉,窘境將由餐桌轉戰房間,從他吃飯,演變成他吃她……


    嗯,還是吃慢一點,多逃避個兩三分鍾也好,雖然,於事無補……


    她一匙一粒挑著吃,以為他沒注意到。


    小小的心機詭計,沒逃過田圻炎的眼角餘光。


    一粒飯咀嚼好久,她謹慎的神情讓他想笑。


    看她雙唇輕輕蠕動,噘嘴般的唇形,還有目光偷瞄,察看他盤裏剩下多少炒飯,她一舉一動實在很孩子氣。


    田圻炎放下湯匙,與盤子發出清脆響亮的碰撞聲,她雙肩震了震,抬頭望向


    他,小鹿斑比似的眼神,在說:咦?!炒飯明明還有四分之一——


    他突然的靠近,逼她本能後退,但椅背阻擋了她的後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


    鼻息熱燙,拂過她發梢,發絲撓動她潔白的額,好癢……


    他吻住她,毫無預警。


    熱軟的舌頭,像劃過起司蛋糕的刀,探入她唇瓣之間,切開了甜美刀口,深吮口中芳津。


    按抵她腦後的手掌,不給她挪逃機會,略略施壓,索討她的配合。


    傅冠雅先是一愣,迴神之後,又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隻能任由他品嚐戲弄。


    微粗的指腹摩挲著頭皮,激起一陣哆嗦戰栗。


    她很怕癢,當他的手指輕輕撫弄她的頸膚時,她有股想尖叫的衝動。


    她不懂,他為何獸性大發,剛剛……不是好端端吃飯嗎?


    她笨拙屏息,大氣不敢多喘一口,臉頰著火一樣,快要燃燒起來的熱。


    分不清是他的氣息導致,或是血液全衝向腦門,咕嚕嚕沸騰,由他貼在她臉頰的肌膚間,傳來驚人滾燙。


    結束深吻,他的唇仍吸吮著她,輕輕淺啄,流連著不想離開。


    他的唿吸又沉又急促,相較於她的淩亂和倉皇,仍是多出一份掌控的自持。


    目光交會,她不禁發窘,馬上挪開視線逃避。


    這種時候,她完全詞窮。


    若問他「你幹嘛吻我」,很蠢,也不適合裝做若無其事,繼續吃炒飯……


    她聽見自己的唿吸聲,正在發抖,嘶嘶作響……猛灌新鮮空氣。


    「吃飽了嗎?」


    他聲音低沉,問她,雙眼炯炳帶火。


    那火光,代表什麽涵義,很難看不懂。


    「呃……」


    她發脹的腦子還在思索著,該迴答「是」或「否」。


    迴答「還沒」,他就會大發慈悲,等她吃飽才繼續?


    「我好像還有點……」「餓」字沒來得及說完,她就被打橫抱起。


    這位先生!那你問個屁呀!


    根本沒打算要聽我的答案吧?!


    突如其來的高度,迫使她本能抱住他的肩膀。掌心碰觸到的肌肉,藏在衣料底下,既熱又緊繃,充滿力量。


    坐辦公室的人,哪來這麽大坨肌肉?!


    沒事就在辦公室裏……把桌子當舉重練嗎?!


    傅冠雅咽咽唾沫,他投來的眼光,說著……


    他比較「餓」!


    他一步一步走上樓,她的心髒也評咚、評咚地,狠撞一次又一次,胸口幾近疼痛。


    「不、不能過兩天再、再……」她開始結巴。


    「不能。」田圻炎果斷否決。


    「我們多熟悉一點……做起來,呃,比較有樂趣吧……」喂,她胡說八道什麽呀呀呀——


    「那種樂趣,未來可以慢慢期待。」他的眼神很燙人。


    而現在,是另一碼子事。


    她遭他壓進臥房大床裏,雙手由她棉了下擺探索而入。


    火灼一樣的熱意,燙得她一顫。


    傅冠雅按住他的手,軟軟哀求,嗓音聽來虛弱無措,整張臉蛋紅透,長發鋪滿枕麵,襯著小臉可憐兮兮。


    「拜托,關燈好不好……」


    他沒有為難她,離開床。


    燈暗之前,炙熱的雙眼,依舊緊鎖在她臉上,欣賞著她的窘困和臉紅。


    可愛的窘困,美麗的臉紅。


    她沒有勇氣迎戰他的目光,隻好緊盯天花板上的燈,裝死。


    啪。


    刺眼的燈光瞬間全滅,視覺陷入昏暗。


    黑,籠罩滿室,又並非全然無法視物。


    窗外光絲不受窗簾掩隔,淡且朦朧,照亮了一小部分。


    這種要亮不亮,暗又不夠暗的程度,反而……更讓她喉頭緊縮。


    視覺沒有完全喪失,她看見他的黑影,嵌上窗外光影的亮澤。


    一圈淺銀色圍繞他,像一層銀邊,沿著他的臉龐、肩狎,描繪出他的一舉一動,他正在—


    脫衣服!


    黑暗中,他的動作清晰可辨。


    一記伸展動作,他身上的光圈變得更多,赤裸的肌膚比起衣物來更容易反光,連胸口也隱約覆上銀色光芒……


    他折返迴來,上了床,重新困住她。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更慶幸她一臉的緊張、窩囊,他看不見。


    他的吻,落在她頸側,靠近耳垂,最麻癢那一處。


    先是舌頭輕輕舔過,引發她顚嗦,兩片薄唇進而吮住軟嫩肌膚,力道略重,咬出吻痕,品嚐著她膚上綿綿香香的滋味。


    掌心下,她身軀每一寸細膩如絲絨,溫暖著他的手。


    他不費氣力就脫去她身上束縛,她沒有掙紮……知道掙紮沒有用處……任其擺布。


    無燈的房內,透露微光,田圻炎可以看見她緊咬下唇,視死如歸的壯烈。


    她以為他看不清她臉上每一分神情,他可以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他所能看見的,超過她的認知。


    所以,他精準吻上她的小嘴,阻止她淩虐自己的唇瓣,分開它們,再深鑿而入,哺喂他的氣息,戲弄她的軟舌,逼出她貓兒嗚咽般,小小的呻吟。


    膚與膚,廝磨和碰觸,都不是靜巧無聲……


    他的手在她身上滑動時,傳出摩挲的沙唰聲。


    兩人的唿吸,清晰可聞。


    她在床單上挪著腳、腳趾蜷彎起來的微細動作,同樣傳入他耳中。


    她甚至還能聽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咕嚕聲,以及撞擊胸口的咚咚心跳。


    一切,在此時,都變得好響亮。


    特別是……他親吻她全身時,濡沫糾纏的聲音。


    有點恐怖……


    不熟的男人和女人,要做名副其實的夫妻,實在是有點恐怖……


    傅冠雅閉上眼,鴕鳥心態,決定被動到底。


    田圻炎卻沒打算讓她置身事外,不要她認為隻需要乖乖躺平,咬緊牙,等待時間過去就好。


    他要她的投入,要她的迴應,更要她,失控。


    他尋找她每一處敏感,她怕癢,隻要找對地方,馬上就能換來她的激烈縮肩、打顫,不時夾雜幾聲抽息。


    還有,含糊的埋怨咕噥。


    她想做條死魚,隨便他翻來覆去,他卻逼迫她得當隻活跳蝦,在他唇舌下、在他指腹間,給予他反應,換來他滿意的沉沉低笑。


    人麵獸心,這四個字,可以套用在這男人身上嗎?


    他一副嚴肅、難親近的外表下,潛藏著戲弄人的惡劣因子,她還當他是古板男人,沒有這麽多可怕把戲,一切在電光石火間發生,然後完畢,兩人就可以各自唿唿大睡。


    她實在很怕他這樣……


    這樣的愛撫……


    她對他還太陌生了。


    不容易滿身大汗的她,額頭上沁出薄薄汗霧,連頸背也微微濕了,熱得像焚燒起來。


    這還不是最極致的熱。


    當堅硬火燙的熱 源,試探一般,進占她體內,她才知道何謂燃燒殆盡。


    隨著他堅定揉入,她像奶油遇熱漸融,化開了、軟下了,雖然身體緊緊繃住,卻把他接納下來,完完整整,不存空隙。


    喉頭深處,逸出一點也不像她的悶吟。


    她仰著頭,頸線優美,但臉上表情媲美被一拳打扁的包子,痛皺、鎖眉。


    誰顧得了啥美感呀一沒燈沒火,她痛皺的醜表情,他絕對看不到……


    不知是她緊張過了頭,抑或是在沒有愛的前提下,這種事淪為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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