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著麵前正忐忑不安的少年,突然迴想起剛入修真界的場景,遂輕歎一聲,說道:“你真願意進入修真界?要知道,一旦進入,再想迴頭便再無可能了,其實當一介凡人,安穩過完一生也是好事。”


    “小子不願再被人左右,雖然小子不知道能走多遠,但我會竭盡全力去走,哪怕前途荊棘坎坷,渾身傷痕,也絕不迴頭!”寧真的話語擲地有聲,宛若驚雷般地聲音,在老者耳邊炸響,隻見他呆愣一會兒,隨即搖頭笑了笑,用十分蒼老的聲音說道:“拜師吧,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師尊在上,受弟子一拜。”寧真說完便跪拜下去,隻見他麵容堅毅,接著又道:“今日之語,寧真絕不敢忘。”


    寧真內心狂喜,卻不敢有絲毫的展露,叩拜之後,看了自己師尊一眼,便靜靜的站立在一邊。


    老者看著自己的徒兒,知道他天生謹慎,這與成長環境有很大關係,也許這種性格,反倒適合修真界。他說道:“老夫道號靈鹿,所在宗門是距離此處數百裏外的靈獸宗,你要記住,修真界要比你想象的殘酷的多,但你心中要留有底線,這樣才能走的長遠,走吧……”


    “是”寧真應了一聲。


    靈鹿道人腳尖微微用力,跨在梅花靈鹿上,伸手一招,寧真便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同樣騎坐在靈鹿之上。


    老者拍了拍身下梅花靈鹿的脖頸,靈鹿哼了哼,似乎對寧真也騎著它感到不滿,不過看在這家夥是自己主人新收的徒弟份上,也就不再計較,幾個閃身間,直接衝向天際,朝靈獸宗方向飛去。


    寧真在靈鹿上,劇烈罡風吹得臉上生痛,仔細一看,自己正在空中飛快前行,地麵一片雪白之色,飛快的向後移動。


    就這麽一小會兒,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他的眼睛已經被吹得通紅,眼淚嘩嘩直流,嚇得他連忙將頭縮在自己師尊身後,不敢再伸出張望,隻是內心對於修仙,更加向往了。


    靈鹿道人轉頭瞧了瞧,笑笑無語。


    半日後,迷迷糊糊的寧真能明顯感覺到速度降了下來,接著眼前一花,穿過一層薄霧,靈鹿迅速落下,在落地的一刻,梅花靈鹿一個跳躍,寧真直接被摔落在地麵上。


    好在此時距離地麵已經極近,摔落的力道不重,再加上有厚厚的積雪,沒什麽大礙。


    寧真連忙手忙腳亂地爬起,而展現他麵前的,正是一處隻有書中才有的仙境,青山綠水,碧綠沉岩,鳥語花香。


    奇怪的是,這就像兩個世界,裏麵翠綠一片,小溪長流,外麵卻滿是白茫茫之色,銀裝素裹。


    寧真眼神繚亂,正前方山門處,立著兩個高數十丈的灰白色巨獸石雕,無數青藤伏爬而上,顯得綠油油一片,石雕似虎非虎,似豹非豹,蹲坐在山門口,磨盤一般的石灰色大眼,不怒自威,石身靜靜的聳立。


    再抬頭向上,遠處數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百草豐茂,雲霧繚繞,看不清細容,山間隱隱傳來一兩聲獸鳴。數條扭曲的石階小徑,自高處蜿蜒而下,碧水青山展靚顏,宛若畫中景色,寧真都有些看不過來。


    稍稍凝神,山峰上隱現著幾座大殿,紅木紅瓦,陡角飛簷,極為大氣磅礴,讓人一看不由升起膜拜之意。


    其中主峰上的主殿更顯巍峨,殿前,一座懸浮的長條形白玉石橋仿若彎月般,延伸至半山腰……


    靈鹿道人看著已成癡呆狀的寧真,內心不由發笑,說道:“此處福地便是靈獸宗山門所在,靈獸宗千年前也算大派,門人弟子數千,可惜盛極而衰,時至今日,在越國修真界也隻能算作二流。”


    正說著,一個身穿灰色衣衫的中年人,帶著一絲仙風道骨之氣,從山峰下飄然而至。


    中年人落到靈鹿道人身前,臉上露出恭敬之色,拜道:“靈鹿師叔,您迴來了。”


    “嗯,這是我新收的徒兒,名叫寧真,以後幫我好好照拂照拂。”靈鹿道人伸手指向寧真說道。


    “是”中年人恭敬應諾。


    靈鹿道人接著又對寧真說道:“這是錢斌,你往後稱唿他為錢師兄便可。以後修煉上有什麽不懂,我又不在,你可問他。”


    寧真立刻上前,對中年人一拱手,恭恭敬敬一拜,道:“以後麻煩錢師兄了。”


    “無妨,以後師弟有事,盡管來找我。”錢斌麵帶笑容迴應,但緊接著他又看向靈鹿道人,說道:“家師曾對弟子說,如果師叔迴來了,煩請您過去一趟,家師有事相商。”


    “好,我知道了,你帶著寧真去我洞府附近尋找一處住所安頓下來,我這就去找你師父。”靈鹿道人說完,瞅了寧真一眼,示意他跟著這位錢師兄走,之後便在懷中掏出一枚玉簡,抬手一揚,玉簡化作一道白光,打在兩座石獸之間的山門前。


    寧真見著,玉佩剛飛出去沒多遠,便像是撞到什麽,空氣中頓時生出陣陣漣漪,玉佩化作一道煙氣消失不見,之後,靈鹿道人騎上坐騎,化作一道虹光,飛快地向宗內其中一座山峰掠去,而身後空中漣漪處,一道白光緊隨其後,慢慢化作玉簡之狀,被自己的師尊收了迴去。


    寧真看著眼前之景,有些詫異,但又想到自己馬上也會有這些手段,頓時有些興奮,臉上的歡喜之氣,怎麽也消不掉。


    錢斌淡淡地看著寧真,在寧真轉頭瞅向他時,臉上方才露出一絲笑意,道:“別看了,這些隻是小手段,既然能被靈鹿師叔看中,這些你遲早都會習得。”


    說道這裏他頓了頓,方從懷中掏出一枚白色玉簡,一樣拋在空中,然後便拉著寧真上了自己的飛劍向宗內掠去。


    空中,此時寧真也是第二次飛行,神色稍定。


    錢斌見他之前還有些許疑惑,便開口說道:“剛才拋出的玉簡名為通關令符,是隻有宗門正式弟子才有的,外門弟子、雜役弟子隻有上報,通過許可後,才能得到通關符,方可進出山門。


    咱們靈獸宗的山門禁製,距今已有幾千年了,經過各代祖師完善,就是普通的元嬰期老祖進入其中也是難逃一死,三五個元嬰老祖,一起施法方能破陣,剛才那玉簡便是此陣的通關憑證,在你修行前幾十年,靈鹿師叔想必不會給你此玉簡,以免你修為低微,出去後被外界修士所害。”


    寧真此時疑惑更多了,問道:“宗門內還分什麽內門弟子與外門弟子嗎,元嬰老祖又是誰?”


    錢斌笑了笑,麵容不變,淡淡道:“修真界與凡塵界不同,修真之人可以逆天改命,在不斷掙脫本命桎梏之後,便可成仙,現在的修真界,我們隻算修真,算不得修仙。


    隻有修為到達更高一層,掙脫出這天地的限製,才可算是修仙。算了,不多說了,以後悟得了便悟得,悟不得,多說無用。


    而元嬰老祖是指境界,你以後便知。”


    錢斌說道此處,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修真界又與凡塵界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百獸掙食,物競天擇。但修真界遠比凡塵界殘酷,現在修真界大多數門派,弟子等階按上下高低,一般分為五層。


    排名第一的便是宗門弟子之首,稱其為封號弟子,一宗之內通常隻會有一名封號弟子,如無變故,封號弟子幾乎就是此宗門下一代的掌舵人,所以大多數宗門並不設置此位置,畢竟有了封號弟子,其他弟子會失去進取之心,不利於宗門發展。


    再往下便是真傳弟子,這種常常是某一峰首座的弟子或其子女,而至於什麽是首座,你往後便知。再之後就是內門弟子,是宗門長老的弟子,寧真師弟,你進入門內後,便是這種,靈鹿師叔在眾長老之中,修為也是頗為精深,你跟著他老人家往後益處頗深。


    而最後才是外門弟子與雜役弟子,他負責處理一些宗門內的雜事,尤其雜役弟子更沒多少時間修煉,往往蹉跎一生,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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