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初的自己,確實太過荒唐,就憑那人幾天相處,幾句甜言蜜語,自己居然會在其中失了理智。


    當初的自己,有多可笑,有多幼稚,竟然會相信那個人說的話,竟然做出成全他們的事情,還忍痛將最信任的侍女送了出去,就為了他們的“幸福”!


    那時的流雲,有一顆懵懂的少女心,並不奇怪,但是她對自己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是自己一時心盲將她送了出去。


    看著仍然趴在地上的人,徐雲臉上一片冰冷,她視同家人的流雲,現在變成了這樣,消瘦入骨,憔悴不堪。


    “流雲,你其實不用這樣的,你我雖主仆一場,你的命運從來不是被人掌控,我放你自由身,是以為你真的找到了幸福,卻忽略了你我之間的情分,且是隨隨便便能斷開。”


    俯身將流雲扶了起來,看著眼前曾經明豔的臉龐,消瘦成這樣,徐雲心裏還是多了幾分心疼。


    “主子!嗚嗚嗚嗚……!”流雲像個孩子,撲進徐雲懷裏,哭的撕心裂肺。


    屋裏就主仆二人,徐雲也不攔著,就這樣任她在懷裏,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看你,像個小孩子一樣,眼睛都成核桃了,這樣傷心,不知道傷身體嗎?”


    主仆兩人在平靜下來後,麵對麵坐了下來,流雲將這幾年的生活簡單敘述了一遍,隨後又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徐雲。


    “所以,你這次能找來薺城,就是看見隱衛營留下的暗號?”


    “是的,當時我恢複記憶後,心裏就想著要找到主子。後來,韓辰將我失憶後,統領找到我們時的情景都告訴給了我。


    我才知道所有事情真相,心急火燎的我,顧不上考慮那麽多,就獨自離開了小魚村,出了大山,我找不到方向,無意間在樹梢看見隱衛的刻痕,就順著一路找到了這裏。”


    流雲的解釋很順理成章,並沒有刻意之處,徐雲在聽完她訴說,沉默了一會,才做出一個決定。


    “既然,你已經恢複了記憶,已經迴來,就暫且留在這裏,如果他找來,你是要離開?還是留下?都由你自己決定!”


    他潛意識裏不希望事情,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就如師傅所說的,踏入這夢中的人,似乎都陷入了夢魘之中。


    “流曉,你留下來照顧她,這是重新開出的藥方,你拿去配藥,她身體比較虛弱,需要好好調養。”


    徐雲將寫好的藥方遞到流曉手中,仔細叮囑了一些地方,又看著流雲睡著,她才起身離開。


    幾天的舟車勞頓,讓她感覺全身疲憊,又加上剛剛替流雲輸入一下真氣,使她更加的疲憊困頓。


    迴到房間沐浴更衣,休息了一個下午,晚上醒來,就看見羽安滿臉擔憂,坐在離床不遠處。


    “公子醒了,休息得可好?”看見徐雲睜開眼睛,羽安心中才安定下來。


    她已經坐等好半天了,見公子一直沒有醒來,心裏有些擔心。


    “嗯,有些困頓,可能是這幾天坐車累了!流雲那裏怎樣?”


    “公子還是顧好自己身體,你這樣,如果被主上知道,會心疼的不行!


    流雲那裏,已經照你吩咐的,有流曉照看著不會有問題的。”


    羽安見公子,心裏想著他人,卻忽略自己,即是心疼,又有些生氣。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還答應了涵兒,要去看治祥,肖林的,看這樣子,也隻能等到明天了!”


    提到夫君,肖公子,羽安臉上閃過一抹黯然之色,讓她低下頭。


    當然,她也沒有看見徐雲眼中的黯然,如果當初沒有被傷,那個孩子跟治涵相差一歲,現在兩個孩子還能有個伴。


    “羽安,我知道你們這些年的不易,既然我說了能醫好他們,就一定能,這隻是一個過程,還沒有到時候,等他們將身體調理好了,我再下劑藥。”


    徐雲錯開羽安眼中神色,同時也隱下自己心底的隱痛,去年去關山之前,已經開了藥理給治祥,肖林兩人調理,因為他們這些年受生活所苦,身體很是虛弱,她隻能循序漸進,為他們治療。


    “這幾天,等我事情完結後,就安排為他們治療,不出一年就能讓他們恢複。”


    有了徐雲的中肯,羽安心裏一下子踏實了,原來沒有一點希望的她,並沒有奢望太多,隻要他們能活著就好。


    自從找到公子後,她心裏又多了希望,希望他們能有站起來的一天。


    徐雲迴薺城並沒有動靜,陪父母吃了一頓飯,之後去看了夜海棠一次,父子倆聊了好半天,徐雲將目前形勢講述了一番。


    對溏城的計劃,徐雲也沒有隱瞞他,而且還征求了義父的建議。


    夜海棠:“軒轅國幾百年江山就這麽沒了,確實讓人唏噓不已,軒轅瞿隻有兩個兒子,先皇遺言,以為他們兄弟可以守護好這江山,沒想到最後,軒轅錦一直都沒有現身。”


    徐雲:“義父所言,我不認為這就是實情,但凡別人能看見的並非就是事實。


    我們現在雖然拿下了幾座城,並不能證明勝利已經在眼前,我擔心的就是眼前,這溏城就不好攻陷。”


    夜海棠抬眸看她,不知道她話中意思,徐雲思慮了一番,將九原城發生的事經過都說了一遍。


    夜海棠:“所以,這劉斐還是深藏不露的一個人物?他能派人進九原城,雖然被你們識破,隻怕這隻是試探而已。”


    徐雲:“是的,我擔心的就是這裏,所以我已經讓人趕製裝備,利用它來攻陷溏城。”


    聽見徐雲這樣說,就是已經在做準備了,而且聽她話中意思,溏城縱然固若金湯,她還是有把握拿下。


    已經走到這一步,夜海棠知曉徐雲的不易,選擇了這樣的複仇方式,代價也是巨大的。


    “如果手上用人不夠,就調集暗門中的人,這門主令牌,一直都為你保存著。”


    夜海棠從書房拿出一個匣子,一枚暗褐色鐵質令牌,靜靜擺放裏麵。


    “我已經調集了隱衛營摻雜到裏麵,暗門我要保留著,暗中的產業已經在恢複,需要人去經營,到時候就由暗門掌控。”


    輕輕摩挲著令牌,徐雲眼底有一抹灼光,她心中留有最後一點溫暖,不論她做什麽樣的選擇,身邊的人都始終如一站在旁邊。


    徐雲走入院子當中,看著院牆邊盛開的山菊,心裏漫開一絲疼痛,她心中之所以這樣堅持,不僅僅隻是對那兩個人的恨,還有就是曾經未出人世的孩子。


    依稀記得,她剛醒來時,聽見紅衣說的話,她的身體已經損傷嚴重,今後恐怕很難有孕育的機會。


    這份隱私,被她一直埋在心底,但是她心裏一直很清楚,現在跟玄冥寒在一起,能不能長久,她心裏也沒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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