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來參加這場宴會的機甲製造師有三十幾位,每一個都相當有分量。可以這麽說,這三十幾位加上閆文清就是帝國機甲製造這個金字塔的最頂端。


    比起這些人,那個石秋生根本不算什麽。所以石秋生在原書情節中出場並不多,在荊楊離開星輝學院後就再沒有出現在書中。


    現在這些人都在看著荊桐,眼裏都帶著探究。讓他們驚訝的不是閆文清突然受了這麽一個徒弟,使因為閆文清之前特意讓人送到他們那兒的符文板。


    這些人當得起大師二字已經很多年,低級符文板老早就沒碰觸過了。閆文清有打招唿說是低級符文板,開始他們都以為這個閆老頭是因為收徒的事高興壞了。


    因為是閆文清送的,這些機甲大師都是親手打開的盒子。盒子裏整齊的碼著一摞符文板,還是那種最低級的。


    在收到請帖和盒子之前就打聽過了,他們知道閆文清要收的徒弟接觸機甲製造師在進入星輝學院之後。不過因為是閆文清要收的徒弟,他們還是打算以最挑剔的心態做出評價。


    接觸時間不到兩年,再天才也做到隨心所欲的刻畫符文。但是拿起符文板,這些機甲大師卻發現自己竟然舍不得挑剔上麵的瑕疵了。


    茅東儒就是其中一個,當時他的目光定在符文板上許久,久到在一旁幫他整理數據的弟子喬子驍都忍不住問道:“老師,這個符文板有什麽問題麽?”


    茅東儒問了喬子驍一個問題:“你當初練習製作低級符文板時對自己有什麽要求”


    不知道老師為什麽問這個,喬子驍迴道:“那個時候是初學者,我隻能想一定要成功完成手上的符文板。”


    茅東儒又問道:“你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在製作符文板時很認真麽?”


    喬子驍笑了,“製造符文板需要集中精神,不認真怎麽行?”


    茅東儒將手上的符文板遞給喬子驍,“你看看這個。”


    喬子驍很了解自己的老師,所以接過符文板後他看的非常仔細。開始的時候他不覺得手上的符文板有什麽特別,可是看著看著他的目光就發生了一些變化。


    放下手上的符文板,喬子驍沒有評價它,而是說道:“我想認識一下它的製作者。我很好奇他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居然能將認真兩個字做到讓人感覺可怕。”


    師徒兩人將盒子裏的符文板一張一張的拿出來察看,每一張都重複讓他們感受到製作者那可怕的認真,然後他們看到了隻有巴掌大的符文板。


    組成的符文的線條之間需要一定空間保證它們不會互相幹擾,刻畫的難點就是在這個一定空間的把握上。


    想要縮小符文板的體積,唯一的途徑就是在保證符文正常運轉的基礎上盡力縮小這個一定空間。這個連外行人都知道,但之前卻沒人能將最簡單的符文壓縮到一張巴掌大的白板上。


    現在卻有人做到了。手上的符文板依然能讓人看出初學者的生澀,也依然能讓人感受到那讓人感到可怕的認真,毫無疑問和之前那些符文板是同一個製作者。


    仔細觀察了符文板上的紋路,喬子驍裁了個同樣大小的白板。以他現在的水平,他覺得自己能毫無偏差將那個袖珍符文板臨摹下來。結果卻是他失敗了。


    茅東儒也嚐試了一下,他也失敗了。他原本是不打算來參加今天的宴會。但是為了搞清楚心中的疑『惑』,他來了。


    圈外人認為茅東儒和閆文清不合,但是和他們擁有同等地位的機甲大師們卻知道那隻是謠言。實際上這兩個人關係不算遭,就是見麵不拌嘴挑刺就不舒服。


    就像今天,閆文清帶著荊桐認識他們這群機甲製造領域的老家夥,繞了一圈才走到茅東儒的跟前。笑眯眯的來了一句:“茅老頭,我有徒弟了。”


    茅東儒不陰不陽的迴了一句:“恭喜,你終於不是孤寡老人了。”


    認真的說,閆文清不算孤寡老人,他隻是沒有結婚。他出身的閆家雖然不是大貴族,在帝國也是個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大貴族。


    所謂的孤寡隻是膝下沒有直係兒孫。在這個世界,掛了正式名分的徒弟與直係兒孫擁有同等的權益。閆文清現在收了荊桐這個徒弟,就是說他徹底擺脫了孤寡老人的稱號。


    茅東儒同樣沒有結婚。有傳言,他和閆文清上學時喜歡上同一個人。但是他們才剛剛展開爭奪,那個人死了。為了發泄悲傷,他們繼續針鋒相對,結果這一鬥竟從年輕鬥到了老。


    茅東儒在十年前收下喬子驍為徒,很多人都認為閆文清也會立刻收個徒弟。但是大家都猜錯了,之後有傳言茅東儒說閆文清這輩子都不會有徒弟。


    荊桐緊繃著臉上的微笑,因為他知道這兩個人其實是相互傾慕的關係。這個世界並不反對兩個亞獸人在一起,但是這兩個人卻因為不善表達情感而一直在走暗戀路線。


    在原書的中後期,荊楊遇上了一個難題。他意外聽到閆文清的自言自語,設計打破了兩人的雙暗戀模式,從而請到這兩位幫助攻克了那個難題。


    在攻克那個難題之後,荊楊找到兩人要拜閆文清為師,被閆文清以他已有老師拒絕了。從那之後,這兩位老人就沒有再出現過了。


    之後就隻有這麽一段話,‘聽到閆文清和茅東儒一同成為了宗師級的機甲大師,荊楊對著坐在膝蓋上的亞獸人小兒子說道:“你的母父一定會超越他們。”’


    到了後期,荊楊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權位爭鬥上。偶爾不忙著勾心鬥角,也是和雷正一起進行機甲大戰。別說超越閆文清和茅東儒,最後他自己都感歎在製作出他和雷正兩個人的機甲後就沒再動過手了。


    說實話,荊桐是真不願意想起荊楊這個人。哪怕他認為荊楊設計撮合了閆文清和茅東儒算是總算做了件好事,也不大想讓這個人出現在自己的腦中。


    不過昨天晚上荊衛告訴他一個不算好的消息,送荊楊和石秋生等流放犯人去流放地的星艦遭遇了襲擊。報告書上寫石秋生在襲擊中被流彈擊中死亡,荊楊下落不明。


    事實真相是石秋生並非死於流彈,是荊楊殺死了他。原因是襲擊星艦的人要找一個懂得維修機甲的人,卻隻願意帶走一個。知道這個消息,荊楊搶了一個士兵的槍給了石秋生一槍。


    這些是荊衛安『插』在星艦上的人親眼所見,隻可惜沒能阻止荊楊主動接近襲擊星艦上的那些人。沒等接近,那些人就帶著荊楊離開了,都沒讓他有機會搞清楚他們是什麽人。


    荊衛將此事告訴荊桐,就是要他小心一些。荊楊不僅報複心非常重,而且還非常的不擇手段,這種人絕對不能不防。


    現在荊楊不知道窩在什麽地方咬牙切齒的尋『摸』報複機會,荊桐決定暫時將他拍開。現在的重點是眼前幾乎用嘴相親相愛一輩子的兩個老人,可他發現自己真不擅長做紅娘。


    閆文清早就發現荊桐有喜歡走神的『毛』病,而且這『毛』病還不顧忌場合。注意到一臉微笑的荊桐眼神有點飄忽,馬上抬手拍在他頭上,“看著我們兩個,你想什麽呢?”


    荊桐下意識的說出腦中正在想的話:“想你們都相愛相殺這麽多年了,該怎麽把那層紙給捅破了。”


    閆文清:“……”


    茅東儒:“……”


    兩個老人都瞪著荊桐,但是沒人覺得他們是要發怒。看看兩個人爆紅的耳朵,多年看著兩人鬥來鬥去的一群人猛然明白了自己為何從前一直感覺有些奇怪。


    發現這邊氣氛有些微妙,荊衛跑了過來,“我家荊桐,我先帶走一會兒啊。”


    不等閆文清開口,荊衛就拉著荊桐走開了。他們徑直走到荊家一眾老者跟前,閆文清也不好過去將人扯迴來。


    喬子驍也是剛剛才明白一件事,就是他老師口中的清原來不是那個叫馬清儒的人。看看閆文清,再看看茅東儒,他瞬間頭大了。


    想了想,喬子驍扯起嘴角,“聽說閆院長正忙著一個項目。”


    閆文清抬手擋著嘴輕咳了一聲,“你要正好空閑,就過來湊個熱鬧吧。我大概沒那麽時間照看荊桐,你幫我帶帶他。”


    茅東儒繃著臉接道:“你的徒弟憑什麽讓我徒弟管?”


    閆文清斜眼,“難道你要幫我管?”


    茅東儒冷哼了一聲,“我要過去,隻能是做你在做的事。”


    大概誰都沒想到閆文清這個時候竟然順杆爬了,竟然接了一句:“那就過來做我正在做的事吧。”


    茅東儒移開了目光,之後再沒和閆文清說過一句話。


    荊桐偷偷往他們那邊看了一眼,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心裏頭已經淚流成河。周圍那麽多人在看著這邊,他竟然把腦中正在想的事給說出來了。他腦袋裏裝的肯定不是大腦,是草包。


    『奶』糖忙安慰他:“閆院長應該不會因為這個將你逐出師門,頂多就是會折騰你一番。”


    聽到它這番安慰,荊桐更想淚奔了。就看昨天閆文清在他那兒的表現,他的折騰肯定會讓他死去活來再活來死去。


    這個時候,荊衛也湊熱鬧。注意到荊桐一臉糾結,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沒關係,你好歹是閆老唯一的徒弟,他會給你留口氣。”


    荊桐僵著臉看向荊衛,“還是親爹不?”


    荊衛呲牙,“我不是你親爹,難倒是你母父啊?”


    荊桐囧囧,不過心裏頭卻是暖暖的。不管是親爹,還是母父,孩子都是親的。


    其實如果荊桐有原身的記憶,應該早就發現荊衛已經知道它不是原身了。其實很正常,荊衛是父親,兒子換了個心,他怎麽可能會毫無所覺。所以荊衛管原身叫小桐,叫他從來都是荊桐或者兒子。


    荊衛沒有說,荊桐敢肯定他開始的時候心中一定有許多糾結。兒子不是原來的兒子,這應該是很難接受的事。他最初失蹤不見的那一天,應該就是糾結這件事去了。


    昨天荊衛肯定是小小的撒了個謊,不過荊桐相信他是真把自己當親兒子。不僅是因為他現在的身體是他兒子,最關鍵的原因是他從一開始就對擁有一個父親表現出了期待。


    荊桐真是覺得自己運氣好。雖然也遇上了特別會惡心人的人,比方說荊楊,但是他遇到的好人更多,好像是除了荊楊和雷正之外都是好人。


    對麵走過來兩個人,荊衛低聲給荊桐介紹:“他們是雷正的父親雷建凱和母父蔣英華,蔣英華曾是你母父唯一信任的人。”


    那個信任二字,荊衛額外加重了些。荊桐心領神會,馬上明白這個蔣英華應該不配得到蘇安的信任。


    等雷建凱和蔣英華走近了,荊衛對著二人笑了下,“之前沒空過去打招唿,你們兩個可別怪我招待不周。”


    雷建凱哈哈笑了兩聲,“我們也不是外人,哪需要你特意招待。”


    蔣英華抓住了荊桐的手,“若是之前我能細心點,早點發現於堅做的事,小桐也不會受那麽多委屈。”


    荊衛嗬嗬笑了兩聲,“以後不能再叫他小桐了。他說自己馬上就要過生日了,然後就會正式成為成年人。因此隻能叫他的正名,不能再叫小名。”


    蔣英華微皺眉,“叫正名總感覺有些太生分了。”


    荊桐將自己的手抽迴來,“有嗎?莫沅,唐寧,我們都是互相稱唿自己的名字,可是一點都不感覺生分啊。”


    原身的『性』子就有些孤僻,不大喜歡和人有身體上的接觸。荊桐將手抽迴去,蔣英華沒發覺他的排斥,隻當他和原身一樣是害羞。


    不想引來荊桐反感,蔣英華沒有再去抓他的手,不過卻說了一句:“阿正下月正好有半個月的價。之前隻顧著懲罰他,都沒讓他當麵給小桐道歉,這次迴來,一定要補上才行。”


    蔣英華抱著什麽心思,荊衛心裏頭一清二楚。聞言就接道:“當麵道歉就不用了。其實我當初就不大同意訂娃娃親,畢竟孩子們都有自己的想法。再說荊桐現在已經有了心上人,再和之前有婚約的人見麵,若是產生誤會就不好了。”


    蔣英華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掛住,“小桐……”


    雷建凱扯了下蔣英華,“荊桐有了心上人,就讓我家那個混球後悔去吧。不過我想看看是哪個小子得了荊桐的垂青,畢竟荊桐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


    荊衛抬手拍了拍荊桐的肩,“去把你的葉學長叫過來。”


    荊衛說他已經有心上人,荊桐立馬囧囧有神。再聽荊衛讓他去把葉瀧澤叫過來,就意會成是要讓葉瀧澤做下擋箭牌。所以聽了荊衛的話,他就轉身去找葉瀧澤了。


    見到荊桐走過來,葉瀧澤主動起身迎上去,“有事?”


    荊桐湊到葉瀧澤耳邊說道:“葉學長,幫個忙,裝下我的心上人。”


    葉瀧澤馬上很自然的將手放在了荊桐的腰上,“走吧。”


    荊桐還在擔心葉瀧澤會拒絕,哪曾想他居然如此配合。自己的腰落入葉瀧澤的掌控,他差點沒傻住。


    現在是夏季,禮服選用的料子很輕薄。葉瀧澤的手貼在荊桐的腰間,荊桐就感覺到了他掌心的熱度。似乎有些燙,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熱。


    有葉瀧澤帶著,荊桐沒讓人看出剛剛有些傻住。等他們走到荊衛身邊,荊桐已經調整好了狀態,對著雷建凱和蔣英華揚起嘴角。


    蔣英華抬手擋住嘴笑了兩聲,“還真是葉公爵的長公子,我之前還以為是別人瞎傳呢。”


    葉瀧澤故意在這個時候收緊放在荊桐腰上的手,“如果不是事實,我可不會讓人胡『亂』傳那些話。我還好,荊桐可是亞獸人。”


    蔣英華目『露』擔心,“荊桐是亞獸人……”


    葉瀧澤打算蔣英華的話,“我的父親和母父都非常喜歡荊桐。我怕他們嚇到荊桐,之前一直攔著他們。不過今天躲不掉了,他們將夏伯伯他們都叫上,找了個正大光明的理由,我沒法再攔著。”


    說到這裏,葉瀧澤轉頭對荊桐說道:“不要緊張,他們真的很喜歡你。”


    荊桐現在完全是風中淩『亂』的狀態。他剛剛就是說讓這位葉學長假裝一下他的心上人,應該沒錯吧?怎麽就變得要見家長呢,到底是誰理解的不對啊?


    荊桐的腦中現在有一萬匹草泥馬來迴狂奔,不過表麵上他還是很配合的接了葉瀧澤的話:“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怎麽可能不緊張。”


    葉瀧澤用另一隻手握住荊桐的手,“有我呢。”


    注意到蔣英華臉上的笑容明顯有些掛不住了,雷建凱將手貼在他的後背上,同時對著荊衛笑了笑:“剛看到一個老同學,我過去和他聊幾句。”


    荊衛笑了下,“等宴會結束後咱們兄弟再聊。”


    荊衛掃了葉瀧澤放在荊桐腰上的手一眼,“荊桐,我給閆老準備了禮物。我忘在書房了,你和我去取一下。”


    葉瀧澤聞言就很識相的收迴了自己的手,收迴手時在荊桐耳邊說了一句:“宴會結束後,我們一起迴去。”


    “好。”荊桐耳根子有些發燙。腰上少了一隻手,心裏頭居然湧出一股失落感,這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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