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土司叛『亂』,兵困墨玉,事情發生的極為突然,令滿朝文武頗有些措手不及,然而更突然的,卻是皇上二話不說下令平叛的旨意。


    收到戰報的第二天,有些遲鈍些的大臣才剛剛知道消息,皇上便下了旨,命奉安侯安澤中為平叛大元帥,率禁軍十二萬挺進南州,沿途征發十萬民壯運送糧草輜重,以求速戰速決。


    旨意發出的當天下午,便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亂』子,受命平叛的奉安侯趕來太極宮執意要在出征之前麵見皇帝,內閣四大臣卻以皇上病重為由百般推拒,承恩殿偏殿內奉安侯以一敵四,聲稱不見到皇上,他絕不發兵。


    吵鬧的動靜之大,甚至驚動了在寶華殿侍疾的皇後,皇後派王保到承恩殿走了一趟,奉安侯這才走了。


    不想第二天朝會上,他竟又重提麵君,這次更是口出狂言,當著滿朝文武質疑內閣大臣薛光,“既然薛大人聲稱皇上病重的連見我一麵都不行,那本侯倒要問一問薛大人,皇上是怎麽在病重之下那麽快發出平叛旨意的,難道皇上有力氣處理國事,卻沒力氣見本侯一麵?”


    “本侯千裏迢迢上京覲見,皇上卻將我父子拒在福來關外,那時本侯就已經有所懷疑,如今進宮一看,竟是內閣幾位大人們全權處理朝政,皇上已經多日不曾『露』麵,本侯想請問幾位大人,皇上真的病了嗎?還是你們不想讓皇上見本侯?”


    “放肆!”首輔趙敬怒斥奉安侯道,“陛下的事豈是你我臣子可以妄加議論的?安大將軍,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奉安侯冷冷道,“本侯懷疑皇上出了事,那聖旨根本就不是皇上的本意,薛大人一再阻攔根本就是居心叵測!”


    “一派胡言!”薛光氣的兩手顫抖,怒視奉安侯道,“安大將軍如此血口噴人,可有憑據?!無憑無據汙蔑朝廷大臣,你可知罪!”


    “知罪?汙蔑?”奉安侯撫著手上扳指冷笑道,“是不是汙蔑,叫本侯見皇上一麵,不就全都清楚了?本侯隻怕薛大人不敢!”


    兩人正僵持不下,慕容大人開口道,“如此盛氣淩人,奉安侯可真威風啊,隻是本官有一事不解,想問安將軍一句,到底有什麽天大的事執意麵見皇上?不見能死嗎?大敵當前為了這點小事吵吵嚷嚷,大將軍?大將軍可從沒這麽做過。”


    他這話說的尖酸刻薄,更把霍大將軍抬出來壓了奉安侯一記,安澤中的臉上便更加難看了,看著他道,“慕容釗,你少來打岔,本侯今天就是要個說法,皇上年紀輕輕,到底是什麽大病連見本侯一麵都不行,你,你們,到底在瞞著什麽事情?!”


    丁儀向前走了兩步剛要開口,趙敬沉著臉對薛光道,“奉安侯說的有道理,薛大人,本官也有此一問,皇上病了這麽多日子,若是尋常小事不見我等也就罷了,南疆叛『亂』這麽大的事,隻憑一道旨意實在難以服眾,如此,本官也同請麵聖,請薛大人轉告聖上,隻要陛下肯見我等一麵,老臣願為今日魯莽衝撞辭官迴鄉,以贖罪過。”說罷,趙敬一撩官服下擺,向著殿上龍椅跪了下來。


    趙敬一跪,他那一係的官員也全都跪了下來,齊聲道,“臣等請見陛下!”


    不大會,殿上站著的官員就不多了,哪怕是帝黨這會兒也有點擔心皇上是不是真的出了意外,還是實在病重的難以見人,如果病重的都難以見人了,那麽那道旨意就的確十分可疑了。


    這些實實在在的疑點,加上大家都跪了而自己不跪那種鶴立雞群的壓力,使得原本站在閣臣們這邊的官員也猶豫了。


    很快,整個大殿上就隻有薛光四人還在站著,這樣『逼』人的形勢使得幾位經驗尚且有所不足的內閣大臣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四人飛快地交換了個眼『色』,薛光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趙大人,安將軍,兩位便同本官一起去請見陛下吧,至於其餘的大人們,皇上病體孱弱,實在不宜勞累,諸位還是先起來,等兩位大人迴來跟你們說吧。”


    組閣剛一個月,一個月來四人辛苦樹立的威望,就被趙敬這麽輕而易舉地打碎了,薛光和趙敬兩人來到承恩殿偏殿內,奉安侯剛要說話,薛光將榮瑾臨行前的密旨拿了出來,給他們兩人道,“陛下的確不在宮中,至於去了什麽地方,兩位看完密旨就知道了,我們為什麽急著往南疆發兵,也是為此。”


    “我們?難道說知道此事的除了薛大人還有別的人?”奉安侯飛快地掃了幾眼看完密旨,忽然問道。


    薛光張了張嘴,留了個心眼,道,“除了本官,皇上身邊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李知恩?”趙敬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薛光心中一凜,“難道,慕容釗他們也不知道?”趙敬又問道。


    “不,他們並不知情。”麵對趙敬的追問,薛光心裏忽然警惕起來,向外踏了半步道。


    “是真不知情,還是假不知情?若是真的不知情,他們幾個跟薛大人可是夠默契的了。”趙敬跟著他的腳步也向前踏了一步,薛光頓覺不妙,“趙大人如此質疑,是什麽意思?”


    趙敬看著他向殿外奔去,冷冷笑著,奉安侯手裏不知什麽時候握了把匕首,幾步追上薛光一把提著刺進了他胸前,低聲說道,“內閣大臣薛光,夥同皇後謀害陛下,矯詔發兵圖謀不軌,當誅!”


    看著薛光漸漸倒地被血染紅了半邊身子,趙敬過來蹲下,對他道,“就是這個意思。”


    說著,將榮瑾那份密旨扔進了殿內的火盆中。


    偏殿裏正在處理公務的幾個內閣文書被奉安侯明目張膽的舉動嚇的呆住了,不等跑出去,全都被精於武藝的安澤中誅殺當場。


    看著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首,奉安侯蘸著死者的鮮血往自己身上臉上塗抹打扮了一番,對趙敬道,“趙相不來一點?”


    趙敬厭惡地一甩袍袖走了出去,這時,被殿內慘叫聲驚動的內廷侍衛才剛剛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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