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聽見他聲音有異,看了眼他居然哭了,心裏也有些難受,眼圈泛紅地道,“沒有了。”


    霍臻不禁動容,覺得這姑娘實在可憐,忍不住問道,“那你是怎麽來的京城?”


    好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走來的,走了七個月。”


    七個月!霍臻唿了口氣,她有些無法想象,這姑娘這麽單薄的身體,是怎麽一步一步從雲中走到京城的,不到兩千裏路,居然走了七個月。


    “那你一定累壞了,有住的地方沒有?”也許是同病相憐,也許是因為父親那封令人忍俊不禁的信物,霍臻很快就對好妹升起了一種十分親近的感情。


    她從小就隻有哥哥,後來讀書的同伴也都是男孩子,就連貼身侍候的都是護衛而不是丫鬟,這樣跟自己年齡相近又同是女子的同伴從來沒有過,別說姐妹,就連通常小姐們都有的閨中密友也沒有一個。


    這時見了好妹,她是父親好友的女兒,是原本自己兄長的妻子,雖然因為機緣巧合沒有成為自己的嫂子,可怎麽說都算是一家人,自己家裏終於有了一個同齡的姑娘了。


    好妹瘦弱可憐的樣子讓霍臻充滿了保護欲,她有種撿了個妹妹的高興,還有些心疼。


    她也的確是這麽打算的,她不能娶好妹做妻子,但可以認她做妹妹,將來替她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把她風風光光,當做霍家大小姐一樣嫁出去。


    這樣,應該就不算違背父親與蘇家的約定了。


    好妹見他這麽溫柔可親的關心自己,心裏又是歡喜,又是忐忑,輕輕搖了搖頭,“我身上的錢都花完了,這些日子,都是住在梁大叔家裏,他幫我看病,還帶我來找你,我,我能不能跟你借一些錢,把梁大叔的『藥』錢還有房錢還給他,我以後會幹活把錢還給你,我能幹很多活。”


    好妹說著,努力坐直了身子,她覺得梁大叔這人雖然古古怪怪的,但他是個好人,對自己很熱心,她不能欠人家的錢不還,可她也不好跟霍臻要錢,他們現在還什麽都不是呢,怎麽好就花人家的錢。


    霍臻聽了心裏哼了聲,那個梁易簡居心叵測,她不收拾他就算好的了,不過既然好妹這麽說,那就叫霍安拿些銀子給他,怎麽說如果不是他的話,好妹說不定就凍死餓死了。


    這麽算起來,他也算對霍家有恩。


    霍臻點了點頭,“當然,我叫人把銀子還給他,至於幹活的話就不要再提了,好妹,你叫好妹是不是?”


    好妹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心裏砰砰『亂』跳,紅著臉道,“嗯。”


    “好妹,我看你身子還有點弱,我們現在迴家,我叫禦醫幫你看看,別的事以後再說。”


    好妹暈乎乎地被霍臻拉著手,到周大人那裏撤迴了狀紙,走出衙門的時候連門檻都忘了邁,還是霍臻扶了她一把才站住的,好妹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一點都沒嫌棄自己,反倒關心地問,“沒事吧?摔著了沒?”


    好妹臉上滾燙地慌忙搖了搖頭。


    等上了車,坐在綢緞包裹的柔軟墊子上,好妹覺得自己就像做夢一樣,她看見梁大叔在衙門外哭喪著臉,從一個穿的很氣派的中年人手裏接過一袋銀子,比劃著不知道在說什麽。


    車緩緩向前,好妹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對自己雖然很好很好,可他終究沒有說,那婚事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


    好妹覺得自己的良心壞了,明明知道連一根頭發絲都配不上人家,心裏怎麽還會想著,萬一能嫁給他呢。


    萬一能嫁給他呢……


    懷著這樣的夢想,好妹來到了霍家。


    霍臻沒有急著帶她去見姨娘們還有嫂子們,而是將她安置在了自己的院子裏,叫穆棱去大嫂那把周福海還有擅長『婦』科的張俊都叫了過來,兩位禦醫幫好妹把了脈,又開了方子,出來的時候對霍臻道,“這位姑娘隻是病後虛損,沒什麽大礙,好好養一養,補一補,不出一個月,保準活蹦『亂』跳的。”


    霍臻聽完也放下了心,又過了陣子,霍安派往雲中的人帶迴了消息,說蘇好妹身份並無作偽,可以確定就是大將軍舊友的女兒,另外,那個天四郎的身世要到草原上去查,一時半刻還查不出來。


    霍臻到關著天四郎的院子轉了圈,這幾天那位黃金家族的公主滿世界鬧著找人,聽說要是再找不到,就要去跟皇帝要人了,他們是正正經經來出訪的使團,在大秦國都居然把人丟了,不但自己丟人,連著皇帝都有些沒麵子。


    榮瑾本來叫人宣霍臻進宮想罵她一頓,但霍臻不去,他也沒辦法,隻好叫王保告訴她,李知恩的聘禮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還把單子送了過來,叫她看看還有什麽需要弄的,他叫匠作局的人去辦。


    霍臻現在一聽這件事就害羞,哪裏還需要他去辦什麽東西,她恨不能立刻出發去墨玉才好。


    天四郎從那天被李知恩審完之後,整個人都很沒精神,見霍臻進來,冷冷看他一眼,扭過了頭。


    霍臻現在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人,他的身世查不到,既不能放,又不能殺,萬一留著以後還有用。但這樣一直關著也不是個事,她現在在還好,等她去了墨玉,難道把天四郎也帶過去?


    最好的辦法是交給皇城司,霍臻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當然也懶得跟他說什麽,轉身走了。


    天四郎在她身後掙紮著撲到門口,大聲道,“我知道你是誰!”


    霍臻迴頭看了眼,平靜地道,“我也知道你是誰。”


    天四郎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說,怔住了,呆呆站著心想難道他查到了我的身世,糟了,難怪一直關著我既不放也不殺,他一定有陰謀!


    想到霍臻就是那個昏君的男寵,天四郎覺得又惡心又有些害怕,不知道這個不男不女的娘娘腔要用什麽陰毒的法子對自己,想起那晚噩夢般的遭遇,天四郎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托婭,托婭怎麽辦,天四郎心裏一片冰涼,要是不能逃出去,托婭就要嫁給那個昏君,她怎麽鬥得過這個狠毒陰險的定遠侯。


    天四郎慢慢靠著牆邊坐了下去,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想,到底如何才能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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