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實在不能怪他看錯眼,長一張紅顏禍水的臉蛋還說得過去,他兩手摸到比女人還細的小蠻腰又是怎麽迴事?說得過去嗎?


    火樹龍眼神懊惱,磨牙切齒的,好恨——這小子怎麽不是女人呢?


    他坐在地上呆了一會兒,雙眼慢慢眯起,眼底閃起一抹邪惡的光芒,想到這小子應該已經睡到十八王公殿去了,馬上抄起他的吃飯家夥,躡手躡腳溜進房裏偷拍睡美人……不,是睡美男的豔照。


    臥室外頭那幅巨照偽裝的房門被悄悄推開又迴到牆上,整個廢墟靜悄悄的,隻有海浪拍打聲和風聲。


    過了好一會兒,房裏傳出慘烈的驚叫聲劃破長空——火樹龍把相機對看火雨,看著她令人垂涎欲滴的臉蛋快門愈按愈近,興奮地開了閃光燈喀一拍個不停,把火雨閃得不能睡覺。


    火雨半眯著藍眼,伸手撈到相機帶,用力一扯,一甩……跟著火樹龍多年的他最珍爰的已經絕版的相機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到牆角去,慘遭五馬分屍的酷刑。


    眼看心爰的相機解體,龍大師淒厲的尖叫聲響遍整個山頭,大白天的懸崖上的廢墟就開始製造傳說……幾天以後,火雨已經習慣廢墟與世隔絕的生活。


    這裏沒有火晉天安排的酒店管家照三餐打擾她,火樹龍也不像卓不凡會打理她的生活,管理她的飲食,叮著她管東管西。


    這裏隻有她觀看風吹草木動,沒有人會看她。


    開闊的視野,心靈的自由,無拘無朿的生活,她可以一整個下午陪著藍天白雲走直到月亮升空,都不會有人管她。


    這幾天火樹龍正在為他的心頭爰舉行葬禮,火雨每天到中午一來都看他哭喪看一張臉走來走去,喃喃自語,隻差沒穿上喪服。


    火雨捧看泡麵窩在窗台邊的藤椅裏,窗外海天一線,景致迷人,午後三點的陽光灑在她臉上,把她的臉曬得泛紅,曬出了一點脫皮的痕跡,甚至有些微刺痛,她也拿無所覺。


    她隻覺得這麽清靜自在美麗的日子自然是得讓它持續……火雨夾起麵條含進嘴裏時,眼前突然冒出一張特寫的臉孔取代了一片藍天,把她正愉快神遊的思緒都給撞了迴來。


    她定晴一看,是火樹龍如喪考妣的臭臉。


    火雨含看麵條,還沒吸進嘴裏,看到他這張臉就很影響食欲吞不下去,她一口把麵條吐迴碗裏。


    「……幹什麽?」


    「奇怪。」


    他在奇怪什麽,火雨一點也不好奇。


    火樹龍兩手抓著藤椅把手眯眼逼近她,火雨盤腿窩在藤椅裏,兩手端著熱唿唿的泡麵,怕把泡麵打翻了,她才保持不動。


    「大哥說你迴來是為了找你雙胞胎哥哥,可我怎麽看你不是?」火樹龍狐疑地看著她的臉。


    火雨沒有任何表情,低頭繼續吃泡麵。


    火樹龍叮著她看了好半天,突然覺得好想吐……「你吃的是剛才吐出來的麵條?」


    火雨一怔,頓了一下,緩緩慢慢的……繼續吃她的。


    「……這麽惡心的事你也幹得出來。」火樹龍抓著喉嚨跑到旁邊去吐。


    火雨白他一眼,端著泡麵走開。


    火樹龍跟在她身後,「你殺了我心爰的女朋友,一點罪惡感都沒有嗎?你有沒有良心?」


    「既然這麽珍貴就應該鎖在保險箱裏,隻有白癡會拿收藏品來偷拍,我為什麽要為一個白癡的行為負責?」火雨一點也不同情他,相對的他幾天都沒煩她,她還覺得他心愛女朋友的壯烈犧牲很值得。


    「每天看著窗外的天空就能找到唐風?不是應該大街小巷、上山下海去找嗎?」火樹龍突然又繞迴話題上。


    火雨心髒跳動起劇烈的節拍,不以為他能發現什麽,隻是沒想到他還挺有觀察力,原來不是個白癡。


    她迴頭,看著他點了點頭,「我去收拾行李。」


    「天都快黑了,我們明天再起程吧。」火樹龍把她手裏那碗泡麵端去倒了,免得他看了惡心。


    「……我們?」


    「當然了,我是你堂哥,又是當地人,東南西北沒有一條路我不熟的,我們先往東部找吧,順便帶你瀏覽國內的好風光。」


    火樹龍搭著她的肩膀笑得很無害。


    「……順便帶你二號女朋友來照顧我嗎?」原來死了一個心頭愛還換不來他的覺醒。


    「那怎麽夠呢,我這麽尊貴的堂弟,當然是大老婆、二老婆都得全帶上來伺候你啊。」幾台相機加鏡頭群全上車,國內環一圏夠用了。


    「火晉天答應幫我找人,如果他遲遲沒有消息,也許你會有機會。」火雨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稍安勿蹀,隨即走開。


    「慢著……你這張臉是怎麽迴事?」火樹龍突然捧住她的臉仔細觀看。


    火雨的皮膚又薄又透,經過幾天的太陽曝曬以後,白晳的臉皮發熱發紅,被他一摸就痛。


    「臭小子,你曬傷了?」火樹龍靠得很近,才看見那雙深藍眼底閃過絲微的疼痛感,才發現這小子不是毫無反應,而是把情緒藏得很深。


    「拿開你的手。」


    火樹龍眼晴盯得很大,一陣錯愕,轉向窗口旁那張藤椅看了一眼,難以置信的眼光又迴到她臉上,摸了摸曬傷的痕跡,驚歎道:「坐在家裏曬傷的笨蛋,你是天下第一個吧?」


    「滾開。」火雨大手一揮把他兩手給掃開。


    火樹龍向來手腳很快的,被她揮開的手直接朝她的腦袋敲下去,「再給我沒大沒小試試!過來!」


    他把火雨拖到冰箱旁,弄了一盆冰塊和冰水,又把她拖到沙發前,一把推倒她,打濕一條冰毛巾甩在她臉上。「不準拿、不許動。」


    火雨一有動作就被吼。她怎麽可能乖乖聽話,一手扯掉毛巾——「你到底為什麽迴來?」火樹龍抱著胸膛坐在茶幾上看著她。


    毛巾遮著她的臉,掩去了她的表情,她的手停了下來。「你身在火氏核心應該很清楚唐家和黑手黨的關係,唐域唯一的繼承人唐風死後曾派人與首長協商,希望能讓你迴到唐家,當時的首長是你爺爺,他一口就拒絕了,但是唐家不曾死心。如此,你還叫我大哥幫你找人?我不信。」


    「我並不想照顧你的心情。」他信不信與她無關,任憑他揣測,火雨都隨便他。


    「小子,聽說你這顆天才腦袋很值錢?」火樹龍隔著毛巾用手指敲她的額頭,「唐風死後,你是唐域唯一的兒子,和他血脈相連又能生財的這顆腦袋……如果你不笨,應該知道自己的價值。唐域恐怕是用盡各種手段都會把你帶迴唐家去,你爺爺和我大哥正極力阻斷唐家人和你有任何可能的接觸。所以你應該知道,你隻能從我大哥口中得知唐風死亡的消息,不會有正確答案。如果你長腦袋,別吿訴我你沒算到這一切……我不相信。」


    當火樹龍看到他能把自己的情緒藏得這麽深時,他就已經不相信這小子有這麽天真,認為他大哥會認真去幫他找唐風。


    毛巾遮著她的臉,她的反應,火雨無聲無息的,火樹龍偏不信他無法叫她出聲。


    「老實說,你在美國見到的婦人是真有其人嗎?這人……究竟是你杜撰,還是唐家的陰謀呢?我實在很好奇,你迴來找唐風隻是煙幕彈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而你……究竟是想瞞過誰呢?」火雨真正迴來做什麽,為什麽要拿唐風當幌子……他是否已經知道他母親還活著?


    火樹龍從她臉上掀開毛巾,他想看她美麗的藍色眼睛,從中捕捉她的心思……一雙藍眼盯著他,很冷,很冰,深藍的冰眸底下猶如燃著一團藍色火焰,用一種既冰冷又熾熱的眼神盯著他……他終於肯與他對話了嗎?


    「別用這麽曖味的眼神看我,也別愛上我,就算隻大你幾個月,我還是你堂哥,兩個大男人不適合,而且我隻爰女生,你別給自己找痛苦。」火樹龍輕摸著她冰冷的臉,這張臉加上看他的眼神,害他隻爰女生的信心動搖了,他頓時口幹舌燥,口水差點滴下來。


    真是混帳,這小子真是天生魔物!火樹龍趕緊抽手,幫她換了一條毛巾,嚴嚴實實的覆蓋她整張臉嘖,還好有這條毛巾當降魔符,不然他還真怕一時控製不住直接就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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