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雪慢慢挪動著步子想要上前,腦子飛快的運轉著,究竟該怎麽說才不會讓那個人覺得她很唐突。


    從那個瑟瑟發抖的小身子可以看得出來,那人似乎比她還害怕。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可夏若雪想,被人關在這樣的地方,即使有燈光照著,也還是會覺得暗無天日吧。


    就在夏若雪累索著該怎麽開口時,那個人忽然動了下身子,然後猛的一下向她撲了過來。


    夏若雪下意識的後退,想要避開向自己飛撲而來的身子,卻還是因為腳傷不便慢了一步。


    那人緊緊地抱住了她,嘴裏嗚嗚地說著什麽,情緒似乎特別激動。


    夏若雪清楚的感覺到了手上的濕潤感,但她不確定是那人的淚水還是口水。畢竟在夏若雪看來,那人似乎有些神智不清。


    可她也因那人的靠近,從那人的身上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雖然隻是淡淡的。直到那個人抬起頭,用顫抖的雙手用力的抓住夏若雪的手臂時,夏若雪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


    即使眼前的她和從前的樣子有了很大的變化,夏若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鼻尖一酸,瞬間落下淚來,聲音顫抖。“姐……”


    聽到夏若雪的聲音,夏若溪顯得更激動了,抓住夏若雪臂膀的手愈發的用力,整個身子都依在夏若雪身上,根本不願和她之間有一點點距離,嘴裏嗚嗚嗚的喊著,情緒險些失控。


    “姐,你想說什麽?”夏若雪注意到,夏若溪似乎一直都隻是嗚嗚地喊著,並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字。


    夏若溪用力的搖了下頭,終於鬆開了手,拉著夏若雪四下打量了一番,發現她除了腳踝處有傷外,似乎並沒有別的傷,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被關了幾年,除了偶爾見到那個人外,夏若溪都是一個人在這裏。因為沒有人說話,她也不願意那個人說話,漸漸的好像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她唯一能發出的聲音,就像是嬰兒那樣咿咿吖吖的,別人完全聽不懂。


    夏若溪努力的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始終說不出一個字來。夏若雪看見她這樣,心裏也是十分的難受。


    她甚至還讓夏若溪張嘴給她看了看,害怕那個沒有人性的男人真的對夏若溪做出什麽慘絕人寰的事情出來。


    雖然那種割舌頭的戲碼隻有古裝劇裏才會上演,可夏若雪並不確定那個人不會這麽變態。


    看到夏若溪除了不能說話,別的似乎都挺好的,夏若雪稍稍鬆了口氣。


    她心裏清楚,現在不是該難過,也不是話家常的時候,這裏還是那個人的地盤,誰知道他會不會馬上折迴來,她必須盡快帶著夏若溪離開這裏。


    雖說她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可不管怎麽樣,隻要有一限希望,她都要帶著夏若溪離開。


    打定主意的夏若雪反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小心的攙扶著夏若溪。“姐,我帶你走。”


    豈知夏若溪卻對她搖了搖頭,還掰開了她的手。


    夏若雪不明所以地看向她,疑惑的問道:“姐,怎麽了?”


    這麽多年了,夏若溪不是沒有逃跑過,可這裏唯一的出口就是那夏若雪發現的那個入口,而那裏隻有那個人才能夠打開。


    事實上,夏若溪也是因為不甘心,才如此苟延殘喘的活著,沒曾想竟還能見到夏若雪。


    這本該是件開心的事,可她們見麵的地方是這裏,卻讓夏若溪怎麽都開心不起來。


    如此說來,不止是自己遭到了那人的毒手,就連夏若雪也不例外。


    這一刻夏若溪不禁有些後悔,或許自己這些年不該忤逆那個人,該順著他的,說不定這樣一來,他就不會對夏若雪下手了。想到這,夏若溪不禁開始埋怨自己。


    “姐,你還好嗎?……”看見夏若溪的樣子,夏若雪心裏像刀剮一樣難受,即使不問,她也能想到,被關在這裏這麽些年,夏若溪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夏若溪急在心裏,卻完全無法表達,那種迫切的感覺像團火在她心裏開始灼燒。可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夏若溪沮喪地看著夏若雪,抬手指了指外麵那條階梯的方向,對著夏若雪搖了搖頭。


    或許是因為她們之間真的有心電感應吧,夏若雪隻乎是立即就明白了夏若溪的意思。


    知道出不去了,夏若雪反倒像是終於安下心來了似的,扶著夏若溪往裏麵走去。


    不是有句話叫,既來之則安之嗎?既然出不去,她也不想再操心那些事情了。因為此時對夏若雪而言,沒有什麽比夏若溪更重要的了。


    相較於夏若雪的泰然自若,夏若溪就顯得著急多了,畢竟她是被困在這裏多年的人,可她不想夏若雪跟她一樣。


    “你擔心也沒用啊,不是出不去嗎?”夏若雪歎了口氣,將夏若溪扶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夏若溪嗯嗯兩聲,垂下眼眸,情緒低落。


    雖然夏若溪穿得挺好的,可她那一頭蓬鬆的亂發像是許久未曾打理過似的。臉頰也不似從前那般飽滿,皮膚更是白皙得沒有任何血色,或許是因為許久不曾見過陽光。


    夏若雪還注意到夏若溪裸 露在外的手臂上有不少的傷痕,想著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些畫麵,夏若雪心疼得不行,恐怕那些都是夏若溪真實經曆過的事情吧。


    感受到夏若雪的眼光,夏若溪不自覺的想要收迴手,卻發現被夏若雪緊緊的握住了。


    夏若溪別過頭,嗚嗚兩聲,不想看向夏若雪的眼晴。


    即使是同卵雙胞胎的姐妹,也不是什麽都可以直接擺在對方麵前的。尤其是她這些年來所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


    看到夏若溪的樣子,夏若雪猶豫了一下,終於鬆開了手,故作輕鬆地說道:“姐,這麽久不見,你看我是不是變得更好看了。”


    一邊說著,還一邊做了個鬼臉。


    心情原本還挺沉重的夏若溪,看見夏若雪耍寶賣萌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從小到大,也就隻有夏若雪最知道怎麽哄夏若溪開心了,哪怕她們分別了這麽多年,依舊還是像從前那般,隻要夏若雪一做那個表情,立即就能將夏若溪逗樂。


    而此時,林家老宅內,林奶奶已經醒來,怒瞪著坐在她麵前的林勝天。


    “說吧,若雪究竟在哪裏。”說夏若雪一個人迴去了的這種鬼話,林奶奶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林奶奶還是覺得很不對勁,林勝天的出現不對勁,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不對勁,就連夏若雪一心想來林家老宅休養這事也都透著不對勁的味道。


    麵對林***咄咄逼問,林勝天卻一句都答不上來,一方麵是怕林奶奶擔心,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見林勝天像是鐵了心不肯開口,林奶奶拿出手機給林紹陽撥了個電話,卻發現門外響起了鈴聲。


    林奶奶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手機裏傳來了忙音,緊接著林紹陽推門而入,跟在他身後的還有葉然勳和林紹緯。


    雖然很想發問,可看到林紹陽做的那個襟聲的動作,林奶奶和林勝天相視一言,將到嘴的話又咽了迴去。


    葉然勳見大家都平安無事,拍了拍林紹陽的肩膀,便轉身走了出去。


    林紹陽越過林奶奶,直接走到林勝天的麵前,問道:“爸,若雪在哪裏。”


    林勝天看了林奶奶一眼,迴道:“我不知道。”


    林紹陽冷笑一聲,看向林勝天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怒意。“到現在你還想說自己根本就不知情嗎?”


    “我真的不知道。”雖然這樣說著,可林勝天卻別過了頭,完全不敢看向林紹陽的眼晴。他此舉,無疑是因為心虛。


    這看在林奶奶和林紹陽眼裏,就更加認定,林勝天根本就對這整件事情知情。


    “那麽我想知道,我們家樓上還住著什麽人啊?”林紹陽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說著。


    “你……”林勝天聞言,轉過頭,震驚地看著林紹陽。隨即想起那天他上去找那個人時,林紹緯似乎在家。於是又偏頭看了林紹緯一眼。


    “爸,你就不要再包庇他了,你難道就不怕大嫂出事嗎?”林紹緯險些就要將自己一直知道那個人的存在,甚至還在幫他做事的事情說出來,可他終究還是開不了口。


    事情到了這一步,林勝天原本還在顧慮那個人。可事到如今,他知道有些事情怕是怎麽都瞞不住了。


    更何況,他實在不想看到當年的事情再一次的發生,他們林家已經很對不起沐晴若夫妻了,如果說那個叫夏若溪的孩子也是因為那個人才失蹤的話,他就不能再看著夏若雪置身險境而無動於衷了。


    “或許……”林勝天說著轉頭看向後院的方向。以他對那個人的了解,如果他真的把夏若雪抓住了,應該會關在那裏。


    於是,林勝天帶著林紹陽來到了夏若雪先前所在的房間。可惜裏麵並沒有夏若雪的蹤影。


    “再找找吧。”林勝天見狀,轉身就打算離開。


    林紹陽跟在他身後,挪動步子的同時,視線不經意的掃了整個房間一圈,然後將目光停留在了距離他不遠處的櫃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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