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蘇穆抬手接下兩人的拳掌,在三者交手的瞬間爆發出清脆的悶響,隻見一股肉眼可見的勁力波動傳遍整座閣樓,蕩起的勁風直接吹散了蘇穆身上沸騰的水霧。


    那名白甲青年見狀,雙瞳微微一縮,他這一掌可是絲毫沒有留手,以他五星古神的修為,尋常人接下早就是掌崩、臂折,眼前這白發少年居然毫發無損不費力氣地接下了自己一掌


    從白發少年掌中傳來的驚人握力,好似老虎鉗一般牢牢掐住了白甲青年的右手,任憑他如何掙紮也抽不手來


    “嘶這人是誰”


    “五星強者一掌說接就接”


    “看他樣子好像挺年輕”


    夾板上的眾人見狀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議論開來,看他們的樣子早已經從之前那兩道龍吸水出現的驚慌中迴過了神。


    “老陳叔,我這存了不少酒,咱們就別惹事了”蘇穆慵懶地開口道,雙掌一鬆,放開了拓陳和白甲青年的手,隻見他輕輕一轉身,那些沾染在白色發梢上的水珠如同萬千飛針朝閣樓外拋灑而去,瞬間就將他從古河中帶出的水汽揮發地一幹二淨。


    “嘿嘿既然你都開口了,這戰法酒就不要也罷。”拓陳大大咧咧地一笑,收了掌,也跟著用神力烘烤著身上的水漬。


    就在巨舟閣樓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後,那名倚欄而立的麵紗女子嫋嫋而來,隻見她手捧玉杯,將那杯琥珀色的酒水恭敬地送到了拓陳的身前,眼波流轉,口吐翠玉之音,說道:“前輩若是不嫌棄,還請手下晚輩這杯戰法酒,這古河上風寒頗利,若是凍到了身子可不好。”


    這絕色女子的一舉一動都被旁人看在眼中,隻見拓陳大笑了一聲“小姑娘倒是有點見識”毫不客氣地將這杯酒灌入肚中。


    隻見一股灼熱氣流在拓陳體內流轉,一抹濃鬱的古神之力順著他的肢體湧向眉心,七顆原本隱藏起來的古神星點突然浮現了出來,那密集分列的七顆古神星點看得眾人眼睛都直了


    “七七星強者”


    “我的天這人居然是名七星強者”


    “俺們部落裏的老族長也不過是個五星,這漢子好厲害”


    甲板上的人群炸開了鍋,這兩名從水柱中飛出的高人在他們看來想必是大有來頭,隻是不知為何會突然降臨在這艘巨舟之上。


    那名白甲青年一見拓陳的七顆星點,麵色一變,畢恭畢敬地上前施了一禮道:“晚輩初次離開宗門,見識淺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前輩多多見諒。”


    “宗門”拓陳一聽,大有深意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後擺了擺手示意這白甲青年不必多禮。以他豪爽的性子,最怕遇見這類斯斯文文的。


    “這位前輩若是不嫌棄,也共飲一杯如何”麵紗女子玉手輕舉,不知何時又端起了一杯盈滿的酒杯送到了蘇穆跟前。


    “前輩”蘇穆輕笑了一聲,接過戰法酒一飲而盡,心想應該是自己這滿頭白發讓這女子誤會了。


    在蘇穆看來,這麵紗女子不僅生地絕美,還懂得察言觀色,兩杯酒,便讓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


    原本寂靜的閣樓歡聲笑語不停,恢複了之前的熱鬧景象,那些逃過一劫的乘客見龍吸水消失,紛紛鬆了一口氣。隻是蘇穆兩人的出現,讓這頂層閣樓分化成了兩個圈子,那些修為平常之人皆是不敢靠近拓陳所在這一圈,生怕惹怒到這位少見的七星強者。


    “小姑娘,這船是往哪開的,知道嗎”拓陳喝了別人的酒,麵容微紅,那戰法酒的酒勁絲毫不比蘇穆之前得到的百猿果酒差多少。酒中蘊含的藥力省去了兩人數日的苦修,從河底逃脫時消耗地神力也補充迴了七七八八。


    要說這離開荒族天庭的傳送陣出口,絕對讓人意想不到,因為這出口被設在了北荒古河的河底的一處泉眼之上,而且出口處沒有布下一絲防護。蘇穆兩人在傳送完畢後,便被那泉眼中湧出的驚人暗流給衝上了天空。泉眼中的壓力超乎想象,即便是六星強者若不及時撐起神力防禦,估計也會吃個大虧,身受水壓的創傷。


    “啟稟前輩,此船自北部元虛城出發,開往北荒的極西之城,途中會路徑蒙氏、犁氏、璃氏、還有燁氏等大大小小十七個古國。此閣中有海圖示意,可供前輩一覽這流經之地。”麵紗女子吐舌如蘭,雖看不清她的麵容,但是從她口中傳出的動人音色引地蘇穆兩人眼前一亮。隻見她抬手一指閣樓的一處懸梁,純黃的古神之力自其指尖迸發而出,落在了那懸梁之上。


    “嗡嗡”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那懸梁被神力激發,投映下了一張如羊皮紙卷般暗黃的半透明海圖,這海圖雖是神力凝聚而成,但是清晰無比,其上記錄了無數路經的古國之城,還有數條古河支流被標出。


    “倒是一件不錯的寶貝。”拓陳見狀,點了點頭開口稱讚道。


    一旁的蘇穆則是盯著海圖上一塊如掌印般的古國愣愣出神,因為這古國就是他昔日的故鄉,拓氏部族所在的燁氏


    “沒想到這燁氏所處之地,居然如此偏僻,從此地坐船前往還要近一月的時間。”蘇穆心中感慨了一番,自他出生以來便經常聽起老族長拓齊講述關於燁氏的故事,這也是第一次見到燁氏古國的完整地圖。“不知黃沙平原在何處,這海圖隻是粗略標出了幾個途徑的古國,若是要尋迴拓氏舊址,還需一張完整的燁氏地圖才行。”


    “小姑娘,你這姘頭說你們出身宗門這北荒之地有名有姓的宗門可不多,報出來讓我聽聽。”就在蘇穆盯著海圖發呆時,拓陳的開口打亂了他的思緒。


    那白甲男子一聽,麵色突然一紅,急忙開口解釋道:“前輩說笑了,晚輩葉初塵,她是我的親妹妹葉落塵。我們兄妹二人投身進戰元神殿,學藝三年半載,修為可算初成,此番離開宗門是為了迴族探親。”白甲男子說完,一旁的麵紗女子也跟著頷首低眉,點頭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戰元神殿葉氏兄妹”蘇穆聞言,身體一僵,心頭咯噔了一下,腦海中畫麵流轉,迴想起了那年在古河中救起自己的少男少女。


    隻是時間流逝,這寒武大部的少主和大小姐已經不再是昔日的模樣,白甲青年身上那股溫潤儒雅的性格倒是和當初的葉初塵一般無二,隻是這麵紗女子朦朧著臉,讓蘇穆不敢相認。


    “原來是北荒第一大宗,戰元神殿的弟子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的修為。”拓陳在一旁開口讚歎了幾聲,他多次來往北荒和南漠境地,知曉這戰元神殿的威名。


    “前輩見笑了,我們兄妹二人這點微薄之力,哪敢在前輩麵前稱道。”葉落塵欠了欠身,虛心迴道。


    “嘿嘿,好說好說。”拓陳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必客氣。蘇穆則是搖了搖頭,尋了一個位子靜坐了下來,開始閉目眼神,思索著此番誤入天庭的得與失。


    可能是蘇穆在這三年中遭遇頗多,除了滿頭的白發外,昔日的熱血少年也逐漸長成了一副深沉模樣,雙眼之中滿是滄桑,這葉氏兄妹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認不出他來。


    蘇穆也不想過多去接觸這兩人,雖然葉氏兄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葉落塵更是對自己表達過愛慕之情,但是那都是從前,三年多的時候過去,誰知道這麵紗女子現在的情況


    何況他們的父親葉元龍讓蘇穆不喜,因為當初葉元龍逼他簽下誓約,送他進入黑魘軍,幾乎讓他丟了半條性命。還有寒武大部中的雷氏一脈,為了一個神殿名額爭奪時起的衝突,更是派人追殺他,逼他自斷一臂血遁而逃。


    在他看來,寒武大部中的人沒有拓氏族人那般淳樸,盡是一些追尋利益之輩。唯獨殺人小隊的兩位同伴讓他感到親切。


    “寒武大部還有雷氏”蘇穆心中嘀咕,往日的畫麵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蘇穆眼前一閃而過,等到他稍稍平複了心情,盤坐了半日的白發身影緩緩睜開眼時,閣樓外的景象已經陷入了一片漆黑。


    天空高懸的星辰投下萬般光線,將這寬不見岸的古河照應地無比明亮,即便是夜間行船,也不怕看不清河道的走向。


    葉氏兩兄妹不知何時下了閣樓,想必是已經迴到船艙中休息了。在蘇穆身旁,隻有拓陳這位中年大叔旁邊左右。


    “蘇小子,你認識這兩個戰元神殿的弟子”拓陳見蘇穆從打坐中醒來,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蘇穆麵色一變,開口迴道:“老陳叔,你怎麽知道的”


    “嘿你陳叔我行走蠻古多年,見過的人比你吃過的肉還多你小子的眼神可藏不住什麽秘密。”拓陳拍了拍蘇穆的肩膀,隨即問道:“來,跟叔說說是什麽情況。”


    蘇穆深吸了一口氣,衝著閣樓四周拍去數掌,柔和的月華之光自其掌中飛射而出,將這巨舟的頂層閣樓籠罩進了一片隔絕之陣中,見外界聲音消失,蘇穆才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年少時的經曆托盤而出。


    “嘶三年多以前,你才十三歲出頭,不過二星的修為便要你上百萬的古晶幣這寒武大部的族長也是夠貪的”拓陳聽完蘇穆的敘說,也忍不住地破口大罵了幾句。


    百萬古晶幣,那可是能夠滿足一個大型部落整年的開銷,這樣的重擔落在一個少年人的身上,可想而知這契約有多麽地不公平。而且蘇穆在黑魘軍的預備隊中曾經打聽到過,進入預備隊根本不需要花費如此多的錢財來打點關係,以至於他在後來對葉元龍的看法有了巨大的轉變。


    “當當當”


    正當兩人交談之際,一陣急促的敲板聲從船尾處傳來。這是船上警戒的聲音,一旦有突發事件,船上的水手便會敲響這船板,以此來警示乘客。


    “有賊船靠近大家小心”


    “修為低下的乘員,躲在船艙內別輕易出來”


    船老大運起神力唿喊著,一些修煉有成的人壯著膽子從船艙內魚貫而出,葉氏兄妹也在其中,隻見他們朝船尾後方齊齊望去。


    空曠的河麵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排掛著黑龍旗幟的戰艦,這些戰艦體型雖沒有客船這般巨大,但是速度驚人,劈波斬浪,半柱香的功夫便靠了上來。


    “這是黑蛟旗黑蛟盜的標誌”有明眼之人認出了那些戰艦高掛的旗幟,開口驚唿道。


    等到戰艦上站著的水手出現在眾人眼中時,所以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一隊隊身著黑甲的精壯海盜整齊地立於艦首,所以人都背著一把半人高的長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


    而在戰艦的圍欄上,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被捆綁著,那些頭顱睜大著眼睛,滿臉的不甘,從滴落的血漬來看,這些人應該才死不久。


    “前麵的客船聽著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整理好財物清單,不然我們黑蛟盜的大刀可不留人”最中心的戰艦艦首處,一名提拎著長刀的中年漢子不耐煩地衝著客船上的船老大唿喊道。


    聲音中蘊含了媲美四星的古神之力,即便是隔著數裏地依舊清晰可聞。船老大一聽這黑蛟盜的要求,麵色一變,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是手下一些膽小的水手已經操控著客船的排舵,讓行船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倒是識相快把艦隊包過去做完這一票,迴去吃香的喝辣的娘們管夠”立於艦首的提刀男子見客船減速,先是輕聲嘀咕,隨後衝著身後的手下唿喊道。


    總共十三艘黑蛟戰艦乘風破浪,不過一分鍾的時間便將客船包圍在內,一條條鐵鏈橫勾被海盜們熟練地拋擲在客船的夾板上。


    隨著戰艦輕輕往外一靠,那垂掛的鐵鏈瞬間繃緊,倒刺的長鉤纏繞上了甲板處的圍欄,身背大刀的黑蛟盜們唿喊著,從這些鐵鏈上跑過,如履平地一般登上了滿載的客船。


    “都給我站好咯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交不交不交殺了你們”


    這些海盜身受訓練,最次也有二星的水準,加上他們身上精良的兵刃和戰甲,即便是三星的古族在他們麵前也討不到好處。


    甲板上的乘客被逼到了角落,一些從未遇見過海盜的人甚至嚇得尿了褲子,騷黃的液體順著褲腿流了一地。


    “去你的真是孬種,這樣就尿褲襠了”一名獨眼的海盜上前就是一腳,把那些嚇尿了的乘客踢翻在地,口中罵罵咧咧,引起了一眾黑蛟盜的哄笑。


    “這位老大請手下留情。”船老大硬著頭皮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試圖和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海盜客氣地商量著。不出一會,已經有不少乘客在海盜們的威逼利誘下將身上攜帶的財物交了出來。


    “獨哥你看,那個妞不錯哦”


    那領頭的獨眼海盜順著手下的指點,眼睛一撇,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隻見一名麵紗女子眉頭輕蹙,神色冷厲地站在頂層閣樓上,俯視著下方甲板上的海盜們。


    “我的乖乖老子搶了那麽多年船,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


    甲板上吞口水聲漸起,獨眼海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揉了揉,待他看清麵紗女子的絕美身影後,急忙衝著身旁的手下們下令:“抓起來送迴去給老大重重有賞”


    黑蛟盜們一擁而上,幾個速度較快的身影已經順著船艙的外沿,朝頂層閣樓飛射而去。但是就在數秒後,幾道悶響從閣樓上傳出。


    那些快人一步地黑蛟盜口吐鮮血,身影從半空重重地砸進了甲板上,待到旁人上前查探時,這些黑蛟盜的胸口各自印有一道深可見骨的掌印。


    這掌印霸道無比,連人帶甲都給一掌打穿


    “是誰敢傷我黑蛟盜的人找死嗎”


    獨眼頭領眼睛一眯,手舉長刀朝著閣樓上橫空一斬,血色的妖光夾帶著唿嘯之音破開了古河上吹起的生澀陣風,在眾人的注視下飛入閣樓。


    :今天狀態不行,昨晚看奧運會熬得太遲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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