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


    跟上次一樣,滿是漆黑的空間,什麽也看不到。


    她現在在哪裏?


    伴隨著意識的清醒,眼底浮現的,是一個狹窄,又陰暗的房間,地上髒亂不堪,還有幹掉的血跡混合著泥土,唿吸裏都是腐朽的臭味。


    好疼……


    身體,好疼。


    鑽心蝕骨的疼痛,現在,是什麽情況?


    視線,模糊不清,但是,唯一清晰的,就是自己的身上,不停往外冒的紅色液體。


    這次的記憶,也是紅色的嗎?


    她試著挪動了一下手臂,霎時間,尖銳的疼痛席卷了她整個人,一點點轉過去,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手臂,被什麽,釘在牆壁裏,手腕和肘關節,被死死釘著,那兩個血窟窿裏散發出淡淡的腐爛的氣味,甚是難聞。


    她……


    又死了嗎?


    不止是右邊的手臂,還有左邊,雙腿,雙腳,她整個人,都是被這樣,從各個關節裏,釘死在牆壁裏的。


    但是……她似乎,還活著。


    生鏽的門鎖散發出吱呀的聲音,火光映照著她的眼睛,眼前,逐漸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是誰?


    “因為你太弱了,所以才會……”


    弱?這個人,是誰?


    “因為你太弱了,所以,這是懲罰,幹脆,你就這樣死掉好了。”


    懲罰?把她用這種方法,釘在牆壁上嗎?


    “我已經告訴他,你死掉了,所以,不會有人來救你了。”


    誰?要告訴誰?


    誰要來救她?


    “太弱小了……你真的太弱了,去死……”


    好疼,頭好疼。


    一直在重複的話語,身體一直像是被撕裂一樣的痛楚,頭好沉重……


    眼睛……


    伴隨著那放大的利刃,她眼前的世界,再次,變成了紅色。


    隻是……


    最後的最後,她看到了,那個人,藍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


    ——


    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純白的,白色的被褥,白色的燈光,白色的天花板,以及……


    趴在床邊,握著她手的那個,黑色的身影。


    “恭……彌?”


    在她出聲的瞬間,雲雀恭彌清醒了過來,坐起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把她扯進了懷裏,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發,“我在。”


    千月的表情十分平靜,隻是,眼睛裏一直不停落下淚水,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環住他的腰:“我做了可怕的夢……”


    “沒事了。”


    “是我的記憶,我知道的……我的過去……我,被那樣對待過嗎?被人丟進海裏,被魚類吃掉身體,被人釘在牆壁上,身體變成那樣令人惡心的模樣……”


    “沒事了,沒事了……”雲雀恭彌將她抱在懷裏,一直輕緩的撫著她的背,吐出的話充滿了堅定,還有不顧一切的一絲瘋狂:“現在,這個世界,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月的。”


    感受著頭頂傳來溫柔的觸感,還有整個人都被熟悉氣息環繞,那份令人平靜的安全感,千月輕點點頭,有些痛苦的埋首在他懷裏,聲音極小,帶著一絲嗚咽:“我好怕。”


    好怕,想起來那些事。


    好怕,自己的過去,一點希望也不存在。


    也好怕,自己什麽都想起來的話,就無法變迴單純的,想要陪伴在他身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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