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煙熏嫋嫋的屋子內,靜靜的品著濃茶,神色淡淡。


    “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上官婉兮率先開口。


    “嗯?”許是周圍氣氛太過安好,紫凝一時不知上官婉兮這突兀的聲音的含義。


    “知道你隨我來京城,目的並非簡單。”上官婉兮看著紫凝絕色的側臉,一字一句的說著。


    “是嗎?”紫凝觸著茶杯的指尖微微一頓,隨後,淡然的將已經冷卻的茶水一飲而盡。


    “在這盤大棋裏,你這樣的棋子,雲少主怎可能隻讓你做一個附屬小棋?”上官婉兮細細的品著茶水,眸色若然。


    “你看的倒是精準。”紫凝微揚紅唇。


    “既然我已為刀板上的魚肉,怎能不多想些,也好多給自己留條路。”上官婉兮微微站起身子,給紫凝倒了一杯茶水。


    紫凝示意性感謝的點了點頭,紅唇湊近杯口,微微吹著氣,垂下頭,看著微微泛起漣漪的茶水。


    “值得嗎?”半晌,上官婉兮突然問道。


    紫凝微微一怔,一直皺起的俏眉頓然攤平,聲音堅定的說道:“值得。”


    說完,白皙的俏臉上浮現一抹久違的微笑:“喜歡一個人,為他做任何事情,都不會有後悔的一天,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隻是因為那時,你還不夠愛。”


    “隻是因為那時,你還不夠愛。”上官婉兮仔細的囁嚅著這句話,眸子裏閃過一絲不解。


    “婉兮,你有真心喜歡過一個人嗎?”紫凝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看向一旁的纖柔女子,看著她念念有詞的模樣,柳眉上揚。


    “……沒有罷。”上官婉兮腦海裏閃過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遲疑的說出這三個字。


    等你及笄,你嫁我可好?


    耳邊似乎還迴應著夢中那個少年溫潤的聲音。


    隻是,一場夢境不是?


    何必當真呢?


    紫凝看著上官婉兮愁眉不展的模樣,莞爾笑道:“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心上人,盡力奮力一搏,為自己,為他,好好爭取一次罷。”


    上官婉兮聽著紫凝這樣意味深長的一段話,視線看向她,微微抿唇:“所以,這是你的爭取,是嗎?”


    紫凝不再看她,緩緩站起身子,亭亭走向窗口位置,如玉的小臉上似愁似展:“是與不是,又有什麽關係,我隻是……不想留下遺憾罷了。”


    上官婉兮就這樣目光灼灼的看著紫凝瘦弱的背影,這一刻,似乎有些東西,已經在心裏發生了變質。


    散散落落的輝光,灑在女子纖長的背影上,女子一身淡色紫衣,這時間內,似乎變成絢爛紅衣,耀眼莫名。


    “如果有一天,無處可歸了,就來婉兮閣吧,這裏永遠不介意多你一人。”


    良久,上官婉兮靜然出聲,說完,飄然離開。


    一瞬間,淡雅的房間內,又隻剩下那個站在窗台的女子,女子微微側頭,看著上官婉兮早已消失不見的背影,輕聲呢喃道:“如果,你不是你,我們大概會是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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