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關,目光所及,盡是一片鬱鬱蔥蔥,特別是關上的那連排的山嶽,在青翠樹木的襯托下,更顯得無比巍峨。


    自古到今,很多人都不明白,獅子關為何叫獅子關,而不是叫老虎關或者豹子關啥的。有人說,很古老很古老的時候,獅子關後的連排大山裏,從天而降一頭巨獅,匍匐在山巒裏睡去,睡了好多年好多年,慢慢地被泥塵裹了身子,花草樹木也在上麵盡情生長......


    可惜,這些個古老的傳說,是沒幾個人信的。


    年代太遙遠的東西,總是顯得晦澀而又虛假,哪怕前些時間的怪異震蕩,也沒幾個人當迴事,大多以為是某處山體滑了坡。


    關下的城市裏,長長的水泥板道上,緩緩走來幾個人,皆戴著頭笠,身穿極為普通的市井長衣。


    鼇猿壓著頭笠,抬了抬頭,目光望向獅子關後的連排大山。


    “長老,若真有古獸,該是躲在山裏的。”


    這分析確實沒錯,獅子關並不大,不臨海也沒大江,除了山巒,明顯沒地方可躲了。


    蓑衣老者沉默了下,“山巒之上,確實要著重尋找,但其他的地方也不能放過,鼇猿啊,若是獸門有了一頭古獸相助,我們又何用這樣躲躲藏藏。”


    鼇猿垂首,點了點頭。


    前些時間,獅子關附近,隱隱有古獸複蘇的痕跡,雖然無法確定位置,但獸門的幾個老人,明顯是感覺到了。


    所以,這一趟來獅子山,對於古獸,鼇猿是勢在必得!


    獅子關下,一棠二龍三秦。


    棠是林小棠,作為獅子關權勢最大的人,林小棠實則粗中有細,注意著獅子關所以動靜。


    前段時間的異變,讓林小棠眉頭緊皺。


    一個瘋瘋癲癲的相命先生告訴他,獅子關的怪獸要出山了,所有人都逃不脫。


    不同於普通的俗世人,林小棠和徐安相熟,所以對海上世界的事情,也略知一些。


    秉著有益無害的道理,林小棠給徐安寫了一封書信,寄往秦島,再由秦島轉交給徐安,裏頭詳細記錄了最近獅子山異變的經過。


    林小棠相信,徐安一定會給他一個答案。


    秦家人送信晚了些,信送到帝島的時候,徐安和諸葛笑已經離開帝島,前往馬家參加淮城峰會。


    作為天下第一古武世家,馬家的淮城,不得不說,確實是有足夠資本的,哪怕是和俗世的大城相比,也不逞多讓。


    沿著錯落有序的街道,徐安和諸葛笑,在一個馬家供奉的帶領下,緩緩往馬家大廳走去。


    “既有野武者,也有俗世人,這淮城,果然是不同凡響啊。”諸葛笑略微驚道。


    一般來說,野武者是看不起俗世人的,但在這淮城裏,由於馬家的打理下,野武者和俗世人公平交易,各自買賣。


    領著徐安的馬家供奉叫李和,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小供奉,但身處天下第一世家,隱隱間說話都帶著傲氣。


    “那是什麽?”徐安皺了皺眉頭,指著側方的巨塔,巨塔直通雲端,雲霧繚繞。


    李和傲然一笑,“那是淮城塔,我淮城的象征,淮城護獸便守在塔頂。”


    猜得沒錯的話,徐安已經判斷出,這必是一頭上古巨獸無疑,和那個什麽仙鶴島的小麻雀,明顯是不同的。


    哪怕隻看了幾眼,徐安都覺得有股莫名的威壓。


    “莫要看了,除了馬家人,你若是抬頭太久,護獸會生氣。”李賀低喝道。


    諸葛笑皺眉,帝島雖然不算頂級大勢力,但經曆和顏家的戰鬥之後,好歹也算名滿天下了,一個馬家供奉,都敢頤氣指使了麽!


    諸葛笑正要反問兩句,被徐安扯住。


    諸葛笑冷哼一聲,擺了擺袖子,不再說話。


    馬家能稱為天下世家之首,肯定要自己強大的底蘊,沒有絕對的力量之前,徐安不想和馬家撕破臉麵。


    沿著石階,李和昂著頭,領著徐安和諸葛笑慢慢走了上去。


    馬長歌立在石階盡頭的寬敞大殿前,臉色有點玩味。


    當初,徐安帶他遊覽了一番帝島,讓他震撼無比,迴去細想才明白,或許自己被徐安擺了一道。


    所以嘛,有來有往,這淮城是他馬長歌的地盤,輪到他開始打擊徐安了。


    “徐島主。”馬長歌淡淡笑了一聲。


    “喲,馬兄安好。”徐安也笑了笑。


    “徐島主留步稍等,淮城有規矩,我須要向太爺稟報一番。”馬長歌眯眼道。


    “好說。”


    言罷,徐安環視左右,發現在淮城大殿前,已經有不少人候著,不過,其餘來參加峰會的人,都是紅木椅子和茶水備著,而他麵前,卻什麽也沒有。


    徐安隻想了一下便明白,猜得沒錯的話,這應該是馬長歌下的套子了,至於目的嘛,自然是要他難堪。


    文成禮帶著自己的那個叔伯,坐得遠一些,不過也看到了徐安,糾結了一些,還是沒打算過去攀談,畢竟,顏福出山,顏家如今的形式不明朗,文成禮甚至決定,賠上重禮和顏家重歸於好。


    倒是先徐安而來的姬舀,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


    “徐島主,多日不見,安好否!”


    徐安假意咳嗽了兩聲,捂著胸口,“姬門主有禮了,還死不得罷了,前些日子,又無故惹上事端,好不容易解決,身子上的重傷又加劇了......”


    “我家島主當初舍身引雷,沒想到來了淮城,卻是這般待遇,連杯茶水也沒討到!”諸葛笑何其聰明,看這徐安的模樣,立即就明白了。


    徐安很配合地晃了幾下身子,臉色堆滿蒼白,看模樣似乎馬上要暈過去一般。


    姬舀驚了驚,不管怎麽說,當初尋寶鯀皇海宮的時候,徐安是確確實實救了他,這份恩情,他始終念著,顏祿找他對帝島出手的時候,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姬舀是個念恩的人。


    “欺人太甚!”姬舀大怒。


    別看姬舀武功並不算多高,但大劍門自古留下的劍陣,是極其盛名的。哪怕是馬家,要動他也要思慮一番。


    徐安越晃越急,嘴唇隱隱發青幹燥。


    當然,習得燎手功,很容易讓嘴唇幹燥。


    姬舀冷著臉,也顧不得等候,直接往淮城大殿裏走去。


    “馬家主,貴家若是茶水不足,我自可讓人取些過來!”


    這一句話,無疑是直言馬家人待客不周了。


    馬躍天皺了皺眉,走出大殿看了幾眼,隨後麵色動怒。


    他原本是想等人齊之後,再攻入議事廳的,誰料到,向來以待客恭謙的馬家,鬧出了這檔子事。


    大殿之外,那個素未謀麵的帝島島主,明顯有點精神不振,搖搖晃晃地要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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