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符大會上,那些被費萬庭特意邀請來的,可以說都是有些臉麵的人。


    尤其是那些築基修士,個個都是實力頂尖之輩,放在各自的勢力中,都是天才人物。


    即便是那些得到消息,自己前來的弟子,也都是自認為有些身家,想要趁著靈符大會換取幾件符?的。


    在張羌要求嚐試破解符?禁製的時候,這些人神色各異。


    有些人覺得他這名練氣弟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妄想解開那些築基修士都沒有辦法的禁製。


    另一些人則是眼看場上無人能解開極品靈符的奧秘,對張羌抱有一絲幻想。要知道若是能親眼見到極品靈符內中奧秘,他們完全可以將這些信息存儲在玉簡之中拿出去,完全可以買一個好價錢。


    還有一些人則是有些嫉妒,他們對於自己無法做到,而其他人有可能做到的事情,便會忍不住起嫉妒心,完全是天性使然。


    正因為如此,在張羌承認無法解開靈符中禁製的時候,有些人麵露失望,而有些人則鬆了口氣。


    “費道友可真是仁慈,這種練氣士說的話也信?就連於華文和顏破月這等頂階築基修士都無法做到的事情,你還真以為這種練氣修士有可能解開麽?”半晌沒說話的羅山開口說道。


    他和張羌已經約定在七日後落霞峰上一戰,但他堂堂築基修士,心中對張羌是很看不慣的。


    費萬庭微微皺起眉頭,麵露不悅之色。


    他同樣想要教訓張羌,所以一開始有意挑起兩者之間的矛盾,可是這羅山言語中竟然有反問自己的意思,費萬庭心中已經動了怒氣。


    “費某的確有些異想天開了,不過張羌所做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靈符上的禁製變得穩固了些!”


    “張羌?就是那個在比鬥大會上戰勝令公子的弟子?”程傲雪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張羌,有意無意地瞥了眼費玉耀。


    這件事情不少人都已經知道,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清楚費玉耀能施展金符大陣,都是靠著費萬庭的支持才做到的,而眼前這名青袍少年,卻不知道是通過何種手段做到的。


    修煉之人,注重自身實力,對於費玉耀這般仰仗父親餘蔭的行為,心底其實是有些看不起的。


    金符大陣他們都有所耳聞,對於張羌這名練氣士,如何能夠拿出巨額靈石,並且弄到大量的上品符?都十分好奇。


    “怎麽?堂堂敖雪宗的傲雪雙驕,何時對練氣弟子的爭鬥也感興趣了?”神劍宗的李青峰不屑地掃了眼張羌和費玉耀,淡淡地說道。


    費玉耀臉色難看起來,這幾人竟然當眾揭他傷疤,這是他始料不及的事情。


    原以為費萬庭邀請的人,多少都會給符?大師些麵子,現在看來,似乎是自己判斷錯誤了。


    狠狠地瞪了眼張羌,費玉耀道:“一時勝敗不足以論英雄,這一戰的恥辱,我費玉耀一定會親手尋迴!”


    張強眉毛一掀,不動聲色地迴道:“張某隨時奉陪!”


    “好了,耀兒,你有傷在身,到屋內去休息!”費萬庭幾乎是命令的口氣。


    費玉耀卻道:“爹爹不需要擔心,極品符?雖然威能拆解成功,但將來終歸是有機會的。眼下要拍賣爹爹的那幾件珍藏符?,耀兒也想和眾道友爭一爭機緣!”


    費萬庭在眾人麵前也不好發火,便不在理會他,當下說道:“諸位前來參加靈符大會,都是費某的榮幸,為了表示費某的誠意,稍後會將我珍藏的幾件符?拿出來拍賣,價高者得。當然了,前來參與大會的練氣士同樣會有收獲的,費某特意安排了三百枚上品符?,其中還包括十件符盾,以低於外界坊市的價格賣給大家!”


    此言一出,場下那些練氣弟子紛紛動容,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為了符?而來。


    每次的靈符大會,無論是哪個宗門舉辦,都會有符?以優惠價格出售,這也是他們得到消息就特意前來的主要原因。


    費萬庭正要宣布拍賣環節開始,費玉耀身側的那名光頭,“胡大師”卻過去耳語了幾句。


    費萬庭神色微動,而後深深地瞪了眼費玉耀,接著說道:“靈符大會稍後的環節便是拍賣大會,不光是築基期的道友能有所收獲,練氣士的弟子同樣能得到上好的符器。不過,在拍賣開始之前,胡大師還有些話要說。”


    胡大師向前幾步,站在費萬庭先前的位置,盯著張羌看了一會兒,便大步走了過去。


    張羌皺起眉頭,心中提防起來,餘光看著費玉耀嘴角的冷笑之色,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胡大師身為佛宗高人,這是何意?”見胡大師隻是圍著自己打轉,也不說話。眾目睽睽之下,對方這般肆無忌憚地打量自己,張羌心中動怒,語氣有些冰冷。


    胡大師眯著眼和張羌對視片刻,而後緩緩宣了聲佛號,才開口說道:“佛宗弟子慈悲為懷,即便是十惡不赦的罪惡之人,也會願意度化的。”


    張羌臉色有些難看,冷聲道:“大師的言外之意,張某是十惡不赦的人嘍?”


    場上之人此時都靜靜地看著,很想知道這名佛宗高人想要幹什麽。


    他們可是親眼看到胡大師出來時和費玉耀十分親密,心中已經猜測到對方想要幹什麽,但這裏可是天羅宗的地盤,對方即便是佛宗修士,也不敢胡來吧?


    胡大師露出一絲冷笑,有些稀疏的眉毛顫動,朗聲道:“張施主是否是十惡不赦的人,胡某並不清楚,但閣下身上煞氣逼人,已然業力加身,若不及早迷途知返,將來淪入魔道也是有可能的!”


    “張某就算迷途知返,也不會投身於佛宗的!更何況,我修煉之人,誰身上沒有煞氣?胡大師自稱慈悲為懷,敢說自己從未行過殺戮之事?”張羌出言譏諷,對方明顯想要找他麻煩,即便實力強大,他也不能弱了氣勢。


    更何況,這裏是天羅宗,對方絕對不敢做出過激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修煉之人,都要和人爭,和天爭,即便是佛宗修士,也不可能避免殺戮的,對方的借口,根本就是信口胡言!


    胡大師明顯是要替費玉耀出氣,張羌自然不能坐以待斃,言語十分犀利。


    胡大師有些意外於張羌的冷靜,對他的快速反擊更是另眼相看,略微沉吟片刻之後,顫聲說道:“我佛宗之人講究的是殺一救百,行的終歸是善舉,況且我們有佛門功法加持,即便有些煞氣纏身,也成不了氣候!”


    “照大師這麽說,佛門之人殺人就是善舉,我道宗一脈殺人便是行惡?這個理由真是奇特,請恕張某見識淺陋,無法理解!”


    張羌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紛紛動色,要知道練氣修道之人,走的都是道宗一脈,胡大師若是不解釋清楚,可就是相當於得罪了在場所有人!


    “可恨的賊小子!”胡大師心中暗罵一句,連忙思量起對策,解釋道:“胡某並未說過道宗行惡,你休要胡言亂語!即便是道宗一脈,像你這般在練氣期便煞氣纏身的人也不多!”


    見顏破月等築基修士麵色不善地看著胡大師,張羌知道自己賭對了,這些人雖然都是費萬庭請來的,但並非站在一條線上的。


    “胡大師想要對付張某而已,何必找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都說佛宗神通強大,看來是不會將我天羅宗放在眼裏了!就是不知道天心宗主知道佛宗高僧在此教訓道宗弟子的話,會不會不高興呢?”


    胡大師出現的時候,張羌便發現強大如程傲雪之人,也對其露出忌憚之色,自知不是對手,此時便將宗門搬了出來。


    對方是外來勢力,身在天羅宗內,量他也不敢幹出出格的事情。


    況且佛道有別,雙方各懷心思,好幾位天羅宗護法在場,未必允許對方出手的!


    果然那位左護法站了出來,朗聲道:“胡大師是佛宗高僧,但這般在我天羅宗教化我們的弟子,是否太過分了?”


    張羌趁熱打鐵,說道:“胡大師心懷天下蒼生,看來是想教育我天羅宗弟子如何做人了!即便是昔日佛主在世,也不曾越界在道宗*,看來胡大師是想要做佛祖也未曾做到的大事了,真是令人佩服!”


    程傲雪麵露譏笑之色,脆聲道:“佛宗之人自以為是,若是佛道真如他們說的那般厲害,又如何會龜縮在極北之地的角落之中不敢出世?沒看見修煉界早已是道宗的天下,道門林立?況且,以胡大師的佛學修為,在佛宗也是可有可無的小角色而已吧,如何有資格在此講到說法?”


    傲雪雙驕也是天才修士,對於佛宗之人,也隻是有些忌憚而已,現在對方這般宣揚佛宗,豈不是太小看道宗的實力了?


    胡大師一副苦瓜臉,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名練氣士,麵對自己時竟然還能如此鎮定反擊,更是不動聲色地將眾人拉在自己的戰線上,真是措手不及,當即說道:


    “程道友千萬不要被這個小子利用了!傲雪雙驕大名鼎鼎,胡某同樣敬仰有加,又怎會小看道宗的勢力?隻不過這小子身上煞氣淩人,想來是沒少幹殺戮之事,若是任由他這般下去,若是淪入魔道,豈不是壞了道宗的名聲?”胡大師振振有詞。


    “要我看,胡大師還是好好操心你們佛宗的事情,至於道宗名聲如何,自然會有道宗人物操心!”說話的是李青峰,此人的清風十三劍十分犀利,名聲絲毫不弱於傲雪雙驕。


    胡大師見情勢不妙,心中飛速思量起來。


    片刻之後,胡大師有些溺愛地看了眼臉色鐵青的費玉耀,忽然動了。


    隻見他雙手結出一道法印,口中念了一串古怪音符。


    一道梵音忽然響起,胡大師背後更是浮現一道金光,顯得光輝大氣。


    與此同時,張羌神色大變,隻見他身上氣息一變,一道漆黑虛影忽然浮現,籠罩著他全身。


    一眼看去,黑影的雙眼幽綠,宛如魔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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