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宗的門規可以說是外鬆內緊,表麵上看,宗門的規矩很少,就連本門弟子相互爭鬥也是允許的。


    可從更深一層來看,正是因為宗門鼓勵弟子爭鬥,才讓門內弟子一直保持著緊迫感,更是爭取一切可能的資源提升自己。


    在各個弟子實力進步的基礎上,天羅宗才能保持門內人才源源不絕,宗門一年比一年更加興盛。


    門內弟子爭鬥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尤其是有新人入門的時候,更是如此。


    可以說天羅宗的每一個弟子,在新人階段的時候都會有麻煩,可即便天天如此,那些弟子對於新人被欺負還是很感興趣。


    這不,張羌才入門中不久,便被找上麻煩了。


    更重要的是,找他麻煩的還是練氣士中鼎鼎大名的費玉耀,這個人要實力有實力,要關係有關係,要後台有後台,圍觀之人已經替他感到悲哀起來了。


    新人弟子有點麻煩是很正常的,可是一下子招惹上這麽大的麻煩,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悲劇。


    張羌並不在意別人心中如何想,他隻知道對於惡人,絕對不能縱容,否則的話,自己將要麵對的隻會是源源不絕的麻煩。


    高個兒青年實力雖然不弱,可是施展符器手段,幾乎被張羌克製的死死的。


    說起對符器的掌控,隻怕在天羅宗內,能夠超過張羌的人已經不多了。


    高個兒青年原本想要依靠三柄符器一舉擊潰眼前這小子的,可是一出手之下才發現自己遇上了硬茬,對方不僅能夠同樣駕馭三柄符劍,而且擁有的符器威能絲毫不比自己手上符?差。


    確切地說,對方手上的符?威能更強一些。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高個兒青年已經認識到了這個可悲的事實。


    背靠著宗門第一符師的公子,手上的符?竟然比不過從黑龍宗那等小地方來的小子!


    這可真是一件悲哀又可笑的事情。


    更可恨的是,那小子占了優勢,竟然笑了起來,看他笑得那樣子,分明是在諷刺自己!


    高個兒青年新的心口發堵,牙關一咬,竟放棄對三柄符劍的駕馭。


    隻見他單手一翻,一方白色錦帕飄了起來,靈光一放之後,錦帕竟然懸浮著快速旋轉起來。


    “靈器!”


    見到此幕,張羌心中一沉。


    靈器的難纏程度,可是比符器強上太多了,若是讓對方施展起來,動手的時候可是要大費力氣的。


    “你個子這麽高,竟然拿著女人才用的錦帕,我看你皮膚白白的,幹脆別做男人,去做女人算了!”張羌出言諷刺,體內靈力卻瘋狂運轉起來。


    對於靈器一道,張羌也是有所耳聞的。通常來說,越是奇怪的靈器,越是難以防備,因為這些靈器的手段,通常是出人意料的。


    高個兒聞言臉上通紅,因為他手上這件靈器的原因,不知道被多少人說過他像女人,這正巧是他的心結所在。


    此時被張羌直接戳中要害,心中說不出的憤怒。


    “哼!嘲笑過我的人,全都在我這落秀帕下吃了大虧,這小子也絕不會例外!”想到此處,高個兒心情平緩了些,不過看向張羌的目光,依然是毫不掩飾的憤怒。


    就在高個兒青年施展法訣,想要激發錦帕的時候,張羌忽然動了。


    “縮地成寸!”張羌體內的靈力按照一種玄妙的軌跡運轉起來,正是他悄然將新學到的風行訣出來了。


    隻見他身形微微一晃,接著便忽左忽右,忽前忽後。


    見到此幕,眾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張羌想要幹什麽。


    練氣士借助靈器,的確能夠發揮很強的威能,可是也有很明顯的缺陷。


    缺陷就是練氣士的靈力不足,激發靈器速度慢,不持久。


    張羌正是把握住這個特點,要在高個兒青年激發錦帕之前一舉擊潰他。


    風行訣雖然還未完全掌握,但施展出來,也要明顯比普通練氣士快上很多。


    張羌實力原本便是同階中的佼佼者,此時施展起來,讓高個兒青年都覺得有些頭腦發蒙。


    眼前的張羌,似乎形成了一道殘影一般,前一刻還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現在自己麵前。


    “啊!”高個兒青年手上法訣還未完成,卻驚愕地看著對方來到自己跟前,登時大驚失色。


    “抱虎歸山!”張羌絲毫不理會高個兒青年的表情,體內靈力一經催動,身上登時靈光大放。


    隻見一道巨大猛虎虛影忽然出現,雙眼冰冷地看著前方,緊接著便忽地超前一撲,張開大口咬向高個兒青年。


    “符盾!”高個兒青年情急之下,直接終止法訣,翻手取出一枚符盾,連忙張口一噴。


    隻見符盾上靈光大放,瞬息便化作一隻圓盾擋在高個兒正前方。


    張羌神色不變,對於對方能拿出符盾寶物絲毫不覺得奇怪。


    能夠擁有多枚上品符?的高階練氣士,若是沒有符盾,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可是張羌絲毫猶豫都沒有,身形一躍而出,幾乎和猛虎虛影同時攻了過去。


    符盾是一種很奇特的寶物,一經催動,幾乎很難被練氣士攻破。正因為此,高個兒對於手中符盾十分信任,危機之時甚至放棄靈器而激發符盾,可見符盾對於保命的重要性。


    看著張羌冰冷的眼神,高個兒青年心中砰砰直跳。


    “難道說,這小子能攻破符盾?”高個兒青年信心逐漸有些動搖起來,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不知不覺間,他的雙手竟開始顫抖起來。


    兩人交手速度極快,不過幾個唿吸功夫,張羌施展的猛虎虛影便重重地撞在符盾之上。


    隻聽一聲轟響之後,一道煙塵隨之飄散開來。


    眾人定睛一看,紛紛露出驚訝無比的表情。


    就連一直神色冷漠的費玉耀,看清場上的形勢之後,也麵露意外之色,隨後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眾所周知,高個兒青年是他的跟班兒,跟班兒被打,就等於他這個主人被打。


    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小子施展的功法,竟然是……


    場地之上,一道煙塵散開之後,隻見一道高大身影倒飛而出,而後重重地摔在一塊岩石之上。


    一擊之下,竟破開符盾防禦,將對手重創!


    這絕不是練氣士能夠做到的,包括張羌。


    之所以能有現在這樣的結果,原因是多方麵的。


    高個兒青年緊張之下,沒有完全發揮出符盾的威能,這是肯定的。


    另一方麵,張羌可不僅僅施展了炎虎訣,趁著煙塵滾動的刹那間,他催動小衍棍,給了符盾重重一擊。


    符盾的確防禦驚人,在威能不弱於靈器的小衍棍下,卻毫無懸念地被破開了。


    可以說高個兒青年現在的情形,已經是張羌留手的結果了。


    畢竟剛入門不久,他還不想樹敵太多,若非不要的話,他也不想讓費玉耀這個練氣大圓滿的高手暴怒。


    張羌很清楚,以他現在練氣七層的實力,就算手段盡出,也無法敵過大圓滿修士的。


    可顯然費玉耀並未因為張羌的留手而有絲毫感激之心,他的心中,腦海中都是先前張羌施展炎虎訣的樣子。


    背後一道強大的猛虎虛影,明明不是道體法相,卻能夠發揮出超強的威能!


    “炎虎訣!”這三個字幾乎是從費玉耀的牙縫中擠出來的,他狠狠地盯著張羌,道:“原本沒想出手對付你的,要怪就怪你學了這種功法!”


    費玉耀對於炎虎訣的仇恨不是沒有來由的,要說起此事,還要提起三十年前的一樁舊事。


    三十年前,天羅宗得知黑龍宗出現了一名曠世奇才,派遣弟子前去想要收歸旗下。


    可是前往的弟子長期身處天羅宗,對於黑龍宗那邊宗門弟子骨子裏是看不起的,不小心說錯了話,竟得罪了那名天才弟子。


    那人將天羅宗派去的弟子打成重傷,更是揚言天羅宗也不過如此,自己一人便可以掃蕩天羅宗所有同階修士。


    那個時候,天羅宗也有一名天才弟子,名為費連成,此人修煉天賦絕高,更是心高氣傲。


    得知黑龍宗的事情之後,他主動要求前去教訓那出言不遜之人。


    雖說他依靠強橫功法和寶物將那人擊敗了,可是那人竟然在半年後又找上門來,更是輕而易舉地將費連成擊敗!


    據說那人被擊敗之後,深入妖獸深林,自創了一門名為炎虎訣的強橫功法。


    而費連成,便是敗在這功法之下。


    後來更為要命的是,費連成由於此事放不下,修為竟止步於練氣大圓滿,再也無法寸進,後來更是鬱鬱而終。


    巧合的是,那費連成便是費玉耀的叔叔!


    那個時候費玉耀還沒出生,可是他從小便在修煉天才的光環下長大,知道自己叔叔的境遇之後,心中對炎虎訣可謂恨之入骨!


    可惜那人後來音訊全無,費玉耀多次去黑龍宗查探,最終都一無所獲。


    此時看到張羌施展炎虎訣,費玉耀自然而然地想起自己叔叔的境遇,將心中的仇恨全都放在張羌的身上了。


    看著費玉耀仇恨的目光,張羌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對方特意提起炎虎訣,讓他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


    “你放心好了,我這次隻是教訓你一下,不會殺你!等你練氣大圓滿,我會親自廢掉你!”費玉耀臉色有些扭曲,眼睛變得通紅起來。


    話音剛落,他便化作一道殘影,下一刻便出現在張羌麵前,一拳朝張羌胸口砸了下去。


    “好快的速度!”張羌雙目一凝,隻來得及將雙拳護在胸口,整個人便倒飛而出,重重地落在十餘丈之外。


    隨後便感覺到心口一陣劇痛傳來,嘴角不知何時已經溢出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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