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安道:“這算什麽,那日在巢湖水寨,風公子說是過幾天會有雨,我等均是在想:‘莫非風公子是神仙不成?’,沒過幾天,大雨傾盆而下,巢湖千艘船隻才得以出巢湖呢!”


    眾人七嘴八舌,越說越神,差不多把風淩雲給捧上了天。風淩雲坐在一邊,隻得連連苦笑。倒是李晚晴卻是聽得甚是舒心,美目不由放光,風淩雲在她心中的形象,從未有這般奇偉過。


    坐在一旁的李祺,能感受到李晚晴的變化,當下心裏想到:“原來姐姐也在乎功業,好,我李祺也要建一番功業!”


    朱元璋道:“我這淩雲兄弟武功見識謀略,確實都甚是了得,隻是對於感情一事,卻是又拖泥帶水,明明喜歡著人家,卻不敢說。今日借著這機會,諸君見證,我朱元璋要給我這兄弟做一樁大媒。”


    風淩雲聽著,腦海中不由嗡嗡作響,而李祺卻是頗為好奇,心道:“這朱元璋會給淩雲這下子安排一樁怎樣的婚事?莫不是這應天城中某位紳士之女?卻是不知道那女的長成什麽樣子,要是醜的話······”這般想著,不由暗暗發笑。


    朱元璋接著道:“我這淩雲兄弟,與先生的長女晚晴姑娘兩情相悅,我欲要給他們做主,今日便把這婚事定下來,不知道先生可有什麽想法?”


    “什麽?”第一個失神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祺,此時他隻覺得腦袋瓜子重得出奇,似乎要將他身子壓垮,出不得氣來。風淩雲本就還沒緩過神來,聽得朱元璋話語,腦海中再次嗡嗡發響,愣在當地。馬秀英見狀,輕聲道:“他這什麽表情?”


    紅蕊嘻嘻笑道:“這幸福來得太及時,他反應不過來!”


    郭寧蓮道:“確實,能娶得晚晴妹子這麽好的姑娘,連我也嫉妒!”在這時,李晚晴更加害羞。而李祺,心裏卻是不停的唿喊:“我不同意,我不同意!”隻是他張開嘴時,卻是苦幹舌燥,半個字也吐不出。


    作為人父,其子的心意他如何不知?但是李晚晴的心不在李祺這裏,他同樣也能看得出來。這等小輩的事,他本來不想去過問,但如今朱元璋提及,他卻又不得不表態。當下道:“按理說主公做媒,善長不得推辭,可是主公也知道善長『性』子,是以此事,善長還得看小女意見!”


    朱元璋見李善長不卑不亢,不由暗暗點頭,笑道:“看來是我孟浪了,不過先生說得對,這關係晚晴姑娘的幸福,一切便看她的意見吧。”


    李善長點頭,看向李晚晴,道:“晴兒,對於這樁婚事,若是你不願意,我想主公也不會勉強的!”


    李晚晴這時已經紅透耳根,輕聲道:“一切全憑父親做主!”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先生,看來這媒人我是當定了!”


    李善長也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在這時,眾人均是端起酒杯,恭賀李善長覓得良婿。


    李祺迴過神來,忽地站起身,大聲道:“這等大事,應當兩人都同意才行,父親隻是問了姐姐,為何不問淩雲是否也同意?”


    他是故意要攪『亂』這場婚事的,是以聲音極大,在座人均是能聽到。朱元璋笑道:“我就是早知道淩雲的意思,才敢做這樁媒的!”


    李祺步步緊『逼』,道:“真的嗎?不知你親自問過淩雲嗎?”


    李善長瞪了李祺一眼,道:“今日之事已定,不得無禮!”


    朱元璋擺手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淩雲的時候,淩雲與晚晴姑娘正遭人追殺,那時候淩雲雖小,不懂男女之情,可是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晚晴姑娘的逃跑機會,試問若是淩雲不喜歡晚晴姑娘,又怎會做到這一步?而晚晴姑娘並沒有私自逃走,願意與淩雲同生共死,這等情感,天地可鑒,還要用多問嗎?”


    李祺聞言,臉『色』頓時刷的一白,他咬著牙齒,又看向風淩雲,道:“你倒是說話,今日這婚事,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在少林之時,風淩雲本打算向李晚晴說明一切的。隻是機緣巧合,李晚晴下了少室山,沒有說成,後來倒是把這事拋在腦後。他沒想到朱元璋今日竟然會來這麽一招,令得他招架不過來。此時李晚晴已經表明態度,願意嫁他為妻,若是他說不願意,傷的不僅是李晚晴的心,李善長、朱元璋的麵子也保不住。若是說同意,他心裏愛著的卻不是李晚晴,而是商輕雨,再者,李祺那乞求的目光,令得他心神發顫。當此之時,他真的是左右為難,嘴唇蠕動,卻是說不出半個字。


    在這時,四下一片寂靜,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風淩雲身上。李晚晴在這時也抬起頭來,有期盼,同時也緊張無比。而李祺眼圈已在微微發紅,他強壓住自己的情緒,笑道:“怎麽?要你表個態,就這般為難?我李祺自小便由姐姐帶大,她的······她的如意郎君,應當是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能給她幸福的,你若能發個誓,我李祺一定會祝福你的!”


    李祺說出這些話時,心間有如千萬隻螞蟻在爬動,但他必須堅強,不能讓人看到他的懦弱,是以他麵不改『色』,直直的看著風淩雲。


    “小祺!”李晚晴眼圈忽地發紅。


    馬秀英幾人微微點頭,心道:“這等姐弟之間的親情,著實令人感動。”


    風淩雲知道,自小到大,李祺一直都暗暗喜歡李晚晴。隻是李晚晴一直把他當弟弟,把他那些表白的話,當著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如今想起來,或許這才是最大的悲劇,當下他心裏又想到:“你何德何能,竟然能得這眾多奇女子垂青?青青、柳茗煙都已經故去,若是今日你再傷了晴姐的心,那你便是禽獸都不如了。可是若是答應這樁婚事,不僅違了與輕雨的盟誓,還對不起兄弟。風淩雲啊風淩雲,無論是你進或是退,都是不仁不義之舉。”這般想法一生,他確實難以抉擇,隻是連續說道:“我···我······”


    朱元璋笑道:“這小子做事從來果決,今日卻是這般婆婆媽媽!”


    李善長聞言,卻是麵『色』不變。


    趁著風淩雲思緒混『亂』之際,坐在風淩雲不遠處一中年男子咻地轉身,雙掌齊舉,向著風淩雲背心拍出。李晚晴這時就坐在風淩雲側邊上,臉『色』頓時一變,叫道:“不要!”


    驟變突生,風淩雲還未反應過來,李晚晴卻是擋在他的背後,隻聽得李晚晴一聲慘叫,風淩雲與李晚晴頓時都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李祺臉龐頓時扭曲,叫道:“姐姐!”當下也跟了出去。那中年男子眼中閃過遺憾之『色』,當下不敢停留,向著外邊閃出。可惜這裏坐著的均是高手,當下隻見徐達、花雲也是閃身而出,將那中年男子圍住。徐達問道:“你到底是誰?”


    今日賓客,均是李善長的好友,朱元璋這時看向李善長,道:“此人是誰?”


    李善長仔細的將這人瞧了一眼,道:“你不是曹俊?”


    那中年男子忽地發出怪笑,道:“我有說過我是曹俊嗎?”


    李善長道:“你混進我的府址,到底有何目的?”


    這中年男子笑道:“殺風淩雲!”


    眾人聞言,均是一驚。在這時,風淩雲緊緊的將李晚晴抱住。李晚晴額頭之上,汗珠不斷滾落,她那如玉的臉,更是慘白如紙。


    “晴姐!”風淩雲急忙唿喚一聲,李祺這時也顧不得許多,扶住她的雙肩,叫道:“姐姐,你沒事吧?”


    “我···好······冷!”李晚晴娥眉上忽地凝結出冰花,令得她那俏臉上出現痛苦之『色』。


    風淩雲此時不再想商輕雨,不再想李祺,一切都不再去想。他此時隻恨自己失神,竟然害得李晚晴身受重傷,聽得李晚晴叫冷,隻把李晚晴抱在懷裏,緊緊的抱住。


    “好······冷!”李晚晴有細聲叫出,瞬間便昏了過去。風淩雲見狀,將真氣注入李晚晴體內。在這時,一股陰寒之氣襲來,令得他臉上也結了薄霜。在一旁被圍住的那曹俊見狀,頓時哈哈一笑,道:“真是找死!”


    侵入風淩雲體內的寒氣不多,玄功九轉,已然被他『逼』出體外,他看向曹俊,聲音深沉而沙啞:“玄霜掌?你是天山六魔中的武勝?”


    武勝傲然道:“算你有些見識!”


    風淩雲確定來人身份,也知道李晚晴所中掌力,當下不在言語,急封住李晚晴周身多處緊要大『穴』,慢慢的引導李晚晴體內的真氣運行,在這時,他二人所在之地,頓時都結了一層冰,李祺都隻覺頓入冰窖,不由退去幾步。


    “既然是你們,有這等易容術便不足為奇了,千麵魔武勇也來了吧?”徐達將背上的青釭劍解下,在這時,劍鞘中的青釭劍嗡嗡發響,亟待出鞘。


    武勝臉上閃過詭異的笑容,忽地叫道:“動手!”


    話語一出,座中有幾人頓時應聲而起,隻聽得慘叫聲連連傳出,頓時死了十幾人。那幾人一起躍出,來到武勝身旁,不多不少,與武勝一起恰好是六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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