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兮緊繃的神經,在聽到陸浩崢的話後,頓時受不住了,淚水唰的一聲就流了出來:“外公,外婆……”


    古老夫人一向疼愛這外孫女,見顧炎兮突然哭了,當即心疼,連忙過去,一把將炎兮拉進懷裏,一邊安慰著:“別哭,跟外婆說,怎麽了?”


    顧炎兮臉上的淚水怎麽也止不住,伸手指著桌上的畫,道:“我畫了一夜的,眼看就要完成了……她門也不敲,直接闖進來了……全報廢了!外婆,我畫了一夜的!”


    古老夫人看了眼那畫,確實是好大一塊墨跡,紅紅的一片。


    又聽說這丫頭不敲門,當即板起了臉,轉身對那丫頭喝道:“誰給你的膽子,進主子的房間不敲門的!哪個人進別人房間不敲門的!你是主子還是兮兒是主子了!”


    陸浩崢聽到顧炎兮的話,自然也是相信顧炎兮的。


    再看顧炎兮一臉倦容,和那一肚子委屈,再加上那報廢了的畫,也惱怒起來:“我將軍府竟然有這等欺主的奴才!”


    古老夫人當即心一狠,道: “這樣的奴才可不能留!來人!拉出去,發賣了!”


    那丫頭頓時伏在地上求饒,不停的磕頭,護衛進來,二話不說,一手刀打暈了,拖了出去。


    陸浩崢打量了下古老太太懷裏的顧炎兮,憐惜不已,低聲提醒古老太太:“兮兒像是睡著了!”


    古老夫人低頭一看,可不是睡著了嘛,眼角還帶著淚呢!


    “這丫頭,一夜不睡,就為了畫這個……嗯?這是人體穴位圖?她畫這個幹啥?”古老夫人越說越心疼,這站著都能睡著了,得多累啊!


    門口的護衛往裏麵瞥了一眼,見到桌上的圖,雙手抱拳,迴稟道:“迴老夫人話,那畫是姑娘在太醫院看到的,當時就入了定,還晉了一級!”


    那護衛說的好不自豪!


    “哦?竟有這事!”陸浩崢無聲的笑了,“這丫頭,要不是資質差點,就她這悟性,我陸家可沒誰能比得上!”


    陸浩崢由衷的誇著,心裏別提多開心了,就差沒奔出去,大吼幾聲“這是我陸浩崢的外孫女”!


    古老太太嗔怪道:“這資質也不差了!五係同修,還能修煉到現在,若是單係,哪裏還有那些天才什麽事!”


    別人造屋是建造一根柱子,她可是五根,可她依然修煉到了現在的二十二級。


    “是,是,嘿嘿,我就隨便說說,下次不會了。”陸浩崢一副“媳婦說什麽都對”的模樣。


    將顧炎兮抱進屋子,古老太太迴到前院,吩咐人把晨曦院中伺候的人都喊過來,卻誰知隻到了三人。


    古老太太疑惑,立馬將長媳林氏喊了過來:“兮兒身邊有多少人照顧?”


    林氏立馬迴應:“迴娘的話,炎兮喜靜,就隻配了貼身丫頭兩名,傳話丫頭兩名,和外間伺候丫頭兩名,雜役的仆人就張媽媽一人,小廝兩個。”


    古老太太聽完,麵色陰沉,扭頭看向陸浩崢,一副心疼顧炎兮的模樣:“瞧瞧,九個人,現在才到三個,其它六個呢!”


    林氏也是疑惑,立馬轉頭示意丫頭快說。


    那丫頭被這一聲喝,嚇的沒哭出來:“他們……他們……奴婢……奴婢不知道!”


    打雜的張媽媽上前一步,迴道:“迴稟老夫人,院裏屬表姑娘的有九人,小姐和小少年走時,又留了四個丫頭下來,一共是十三個人。今晨起,玲瓏和珍珠兩姐妹告了假,說是家中父親病重了,明日才迴。丁香和小玉兩個丫頭,傍晚時分出了府,還沒迴來。小廝河生和丫頭小梅下午出府為表小姐采買顏料去了,也還未迴來。另外四個,說是鬧肚子……”


    古老夫人聽言,轉向媳婦林氏,道:“你派人去查查,玲瓏珍珠的父親果真病了,若屬實,送幾兩銀子去;若不屬實,這兩丫頭一並發賣了!還有那個什麽香啊玉的,出府幹嘛去了,可知會管家,若不靠譜,也發賣了!買顏料的那兩個,買了一下午還沒迴來,也不用留著了!另外四個,竟然是拉肚子拉一塊了,就讓他們拉個幾天吧,拉完了,拖出去賣了!”


    陸浩崢不讚同,大怒:“還發賣幹什麽,直接打殺了!”


    護衛們立刻就要上前,古老夫人嚇了一跳,連忙喝退那些上前的護衛,拉著陸浩崢的手,勸道:“兮兒是個善良的孩子,要是知道你為她打殺了那麽多奴才,恐怕要日夜難安了!”


    陸浩崢聽言,也覺得對,便歎了口氣:“那還是夫人處理吧!”


    這一晚,顧炎兮睡得香甜,而這府裏,卻是無人敢眠。


    半夜,顧炎兮醒來,迷糊間見外間有燈,出去一看,就見丫頭小荷伏在桌上睡著了。


    顧炎兮從內室拿了毯子出來給她蓋上,小丫頭一下子就驚醒過來。


    還沒看清麵前人站的是誰,就撲倒在地,不停的磕頭,嘴裏叫著:“奴婢再也不敢睡了,求老夫人別賣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賣了?


    什麽情況?


    顧炎兮有心想問兩句,可看這情況,又不想說了,隻問了聲:“現在什麽時辰?”


    小荷一愣,隨即抬眸,見是表小姐,當即一喜,隨後伏身磕了個頭,站起身,拔腿就跑:“奴婢給表姑娘端粥來!”


    “端粥?什麽情況?”顧炎兮有些傻眼,打了個哈欠,轉身迴了房間,又睡去了。


    小荷端了粥過來,見外間沒人,輕聲摸進裏間,見顧炎兮麵朝裏又睡著了,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粥,鬆了口氣,抬手抹了把汗水,腳步虛浮的走了出去。


    第二日,當顧炎兮從張媽媽處得了院子裏的丫頭都要發賣的消息時,有些心驚。


    昨日她也是氣糊塗了,哪裏就要到發賣了他們的地步。


    於是,立馬奔去前院,可當顧炎兮趕到的時候,丫頭們早就賣了。


    顧炎兮一歎:“難怪昨夜那丫頭嚇成那樣!”


    “會不會是你外婆借機將你房中的人都換一遍?”璧顏開口。


    顧炎兮秒悟,頓時喜上眉梢,鬆了口氣:“這麽說來,外婆沒有殺她們,已是天大的恩德了!”


    這些丫頭偷了她的東西出賣給京都權貴,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就算他們不發賣,她們背後的人也會想辦法除掉她們!


    果然,寓鳥送迴來的消息說:這些丫頭在同一天被不同的人,全部買走!


    顧炎兮把消息告訴古老太太,古老太太直接在陸家來了個大清洗,發賣了小一半的人。


    然後,讓陸浩崢訓練出的暗衛接替了工作。


    自此,陸家真正成了鐵桶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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