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岸已經把槍收迴到了腰間,陸斯才迴過神來,他咽了一下口水,質問許岸道,“你剛才為什麽讓我去掐呲嘛的脖子?還有為什麽我的手剛碰到他,他就沒了?”


    許岸轉身留下了一個神秘的笑容,他從烏鴉的屍體上跨了過去,走下了小路,這是離開這裏去工地的路,前麵雖然是藤蔓,但呲嘛已經死了,也沒有什麽好畏懼的了。


    “你別急著走啊,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陸斯連忙追了上去。


    許岸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了他,“如此,還要從我們離開陶瓷小鎮的那時起!”


    說罷,他看了一眼陸斯,問道,“你還記得緊追我們的怪此人嗎?”


    陸斯“嗯”了一聲,“當然記得,就是那個渾身圍繞閃電的怪家夥,可他不是消失了嗎?”


    “他是消失了沒錯!”許岸話沒有說完,舉起右手看了一眼手心中的黑色閃電痕跡,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看著有點像邪魅的笑,“不過他的力量卻是留在了我的身上!”


    “什麽?”


    陸斯驚愕的長大了嘴巴,激動的道,“你剛才說……他把力量留在你身上,是怎麽一迴事?”


    許岸把右手伸到陸斯的麵前,他指著手心裏的那條閃電痕跡解說道,“看見了沒有,這就是閃電力量的標誌!”


    說完,不等陸斯發表意見,他便把手放在了陸斯的手背上,釋放了點輕微的力量,陸斯就有一種觸電的感覺,連忙把自己的手縮了迴去,並退後了一步。


    迴味了一下這種感覺,他忽然恍然大悟起來,“那上次我在車裏觸電也是你搞得鬼,對不對?”


    許岸幹笑了兩聲,“我隻是想試一下這力量到底有沒有用!”


    敢情自己是讓人做了實驗小白鼠啊!


    “說了這麽多我還是沒懂你為什麽要讓我掐住呲嘛的脖子!”


    許岸歎了一口氣,顯得有些無奈,“一開始我們隻認為動物可以靠吃人和吃異類來提升智力,但後來我發現其實我們也是可以的,但與他們不同的是,我們隻有靠殺死同類來吸取對方身上的力量,就好像剛才我讓你送呲嘛最後一程!”


    “可是我並沒有殺他,我隻是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我根本就沒用力!”陸斯努力的為自己辯解道,他不覺得是他殺死了人,他就算是兇惡,但卻也沒有殺人的本事。


    許岸迴頭看了他一眼,不知該如何評價他,在現在這種世道下若不殺人,那就隻能任人宰割,按那個老頭的意思,他們遲早都是要死的,到最後這個星球將會成為那些遠古動物的世界。


    “我知道!”許岸平淡的答了一句,“他當時的力量氣息已經非常薄弱了,隻要有人碰到他,他便會消失,我之所以讓你抓住他的脖子,就是讓他消失後力量能傳到你的體內去。”


    “原來是這樣!”陸斯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許岸抬頭看了一眼空中,呲嘛一死,原本烏雲籠罩的天空頓時變得明亮了許多,那些畏懼強光的藤蔓多少有些鑽迴了地裏,而被太陽這一曬,他內心又變得舒坦了許多。


    長期生活在陰暗處的人,身體和內心都是會發黴的!


    不知道我們離開了這麽久,曾南怎麽樣了?


    眼皮一直跳的厲害,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曾南從台上醒來發現自己的母親還被綁在十字架上,台下的人早已經散去,在無數個白影在工地裏忙碌,他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咬著嘴唇含著淚把自己母親從十字架上放了下來。


    沒有了繩索的束縛,他母親便往地上垂倒下去,曾南抓不住她,於是便自行躺在地上給他的母親做墊背的,哪怕她已經沒有了唿吸。


    “媽媽,我帶您迴家!”


    他從台上爬起來,吃力的把自己母親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的往山丘後麵走去,那裏有一個小木搭起的屋子,雖然簡陋,但是他們的家。


    走了兩步,他還是沒有忍住淚水,雙眼裏充斥著血紅絲,內心也被恨意填滿。


    為什麽,他明明已經走了,為什麽你們還是不肯出手救我的母親,我們明明是同族同村,為什麽你們就不願意施以援手幫幫她呢?


    看著她被活活曬死,這世道還有人性可言嗎?


    “為什麽,你們為什麽不救她!”曾南衝著工地裏忙碌的人群吼道,額頭青筋暴露,垂在左側的手緊握成拳。


    工地裏的人聽見了聲音都迴頭看了一眼,但過一秒又立即轉過頭去做自己的工作,在他們的心裏,“這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隻要麻煩不惹到我身上來,便是平安!”


    不過後麵發生的一件事情讓他們知道——旁觀者並不是清白的。


    麵對工人們的冷漠,曾南可謂是已經心灰意冷,走到山丘上時他又遇見了一個熟悉的人,是區修爺爺。


    區修不敢麵度曾南,所以想要繞道躲過去,但卻被曾南喚住了,“區修爺爺,為什麽你也不肯救我媽媽?”


    區修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緩緩的轉過身來對上曾南那雙猩紅的眼時,明顯的被嚇了一跳,他認為,這孩子隻是被傷了心,哭紅了眼而已。


    “曾南啊!”區修歎了一口氣,沙啞著聲音說道,“不是爺爺不願意救你媽媽,而是救了她我就會死!”


    “可他當時已經走了!”曾南大吼了一聲,以此來表示心中的不甘,和對這些人無情的憤恨。


    “走了難道就不會迴來了嗎?”區修也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於是嗬斥了曾南,“是誰讓你背叛呲嘛大人,這懲罰是你應得的,是你害死了你媽媽!”


    說罷,區修便甩了甩手離開了,曾南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對於他,根本就不存在背叛,因為……從來就沒有過信任!”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個“任”字幾乎是沒了聲音,她把他母親帶迴到床上躺著,並且細心的為她蓋上了被子,擰了帶水的碎布為她母親擦拭蒼白如紙的臉。


    他的動作很細,很輕,心怕驚到她母親的睡眠。


    可是現在,他特別想他母親醒過來看著他,就算是罵他打他,也比她安靜的躺在這要……舒心的多,因為這樣,至少能證明她還活著。


    “媽媽,你說過你會一直陪伴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不然,小南是會生氣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雙眼逐漸被黑氣吞噬,完全變成了黑洞,背後的皮膚突然綻開,長出一條黑色的觸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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