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李樂天來了。”於濤從人群中擠出來,推開擋路的小孩子,解釋說道:“死者的弟弟,還有怨言,總是問為啥放了你。”


    看著孩子滿是仇恨的眼神,隻好苦笑迴應,邁開步子向著裏麵屍體走去,孩子再次擋在前麵,張開雙臂怒目瞪著樂天說道:


    “不許靠近我姐姐。”


    “你這熊孩子怎麽迴事?”張雲龍作勢就要上前,但樂天一把攔住他,上前一步蹲下說道:“孩子,你姐姐不是我殺的。”


    “呸!”一口黃痰吐在樂天臉上,“兇手!我現在打不過你,但早晚能替我姐姐報仇。”


    樂天被吐了一臉口水,低下頭的時候,張雲芳連忙拿出紙巾遞過來,樂天接過擦了擦口水,這時孩子母親走了過來,因為傷心過度,她的眼睛已經紅腫老高,如果她再這麽哭下去,估計這雙眼睛早晚會瞎。


    樂天站起來麵對她,鞠躬90°說道:“阿姨,節哀順變。”


    母親看見樂天後,哭的更加傷心了,撕心裂肺的一把抱住樂天,使勁的敲打樂天的身體,隻是這力度讓人看不明白,這是在怪罪樂天,還是在向他抱怨悲痛。


    “阿姨,阿姨別這樣。”張雲芳和趙文剛要攔著,樂天伸手攔著兩女,抱住死者母親說道:


    “阿姨我發誓,真正兇手一定會繩之以法,相信我。”


    母親被樂天抱住哭聲減緩,兩人的關係就像是親兒子在安慰母親一般,母親還在抽泣著,樂天眼圈也有些紅了,身後的趙文也在摸著眼淚。


    良久後,樂天跟死者母親分開,她似乎有話要說,可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樂天反手從錢恆澤手中拿下袋子,遞給死者母親說道:


    “這是我全部的積蓄,希望能幫助你什麽。”


    母親痛哭著,沒有力氣接住錢袋,轉身撲在屍體身上,繼續哭訴,“女兒啊,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呢!”


    樂天拿著錢袋的手愣在空中,死者的弟弟惡狠狠的對著樂天說:“誰稀罕你的錢,殺人犯,你會遭到報應的。”


    場麵極其尷尬,於濤連忙打圓場,接過錢袋說:“我先幫忙收著。”


    樂天感激的看了於濤一眼,邁步走到死者麵前,她穿上了女子送葬服飾,遺容也清洗幹淨,雖然沒有了被虐待的痕跡,但蒼白的臉龐還在訴說著悲哀。


    安靜的看了一會,轉頭看見一旁有給死人化妝的用具,伸手拿起眉筆說道:


    “平常見麵次數不多,我依稀記得你最漂亮的樣子,現在是你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時刻,我給你化妝,讓你以最美的樣子離開。”


    樂天喃喃一句後開始給死者化妝,每個動作都是那麽輕柔,就好像在給活人化妝一樣。


    眼線唇膏,打粉底塗腮紅,當死者妝容畫好了以後,她的臉恢複了生機,看著就像是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美麗動人,靦腆中帶著一絲羞澀。


    在場所有人看見這張臉,都以為死者醒了呢,驚訝的看著她一句話說不出來。


    母親的哭聲也漸漸平息,直勾勾的看著女兒,拍著她的身體,傻傻的就好像在哄女兒睡覺一般。


    樂天放下畫筆,對著屍體三鞠躬,當直起腰的時候,樂天的臉堅定不移。


    於濤一直看著樂天,眼神中充滿了睿智,而這一刻,他仿佛已經看透了樂天的內心深處一般。


    這個時候,大學校長以及楚教授等人走了進來,看見樂天先是一怔,隨之大家走了過來,楚教授率先低聲問道:


    “你怎麽來了?”


    “送她最後一程。”


    楚教授滿是埋怨的說道:“你來不是找病嗎,他們沒為難你吧?”


    樂天隻是搖頭沒有迴應,楚教授這才看了看死者的遺容,驚疑的說道:“咦,這入殮師不錯,把死者畫的跟活著似的。”


    楚江南沒看見剛才樂天化妝,這麽說也是隨口沒話找話,但樂天卻接話說道:“我畫的。”


    “哦。”楚江南滿是驚訝,“看來你以後就算不當醫生,當入殮師也不錯。”


    校長鄭建國走了過來,拉著樂天去了一邊,低聲提醒說道:“現在所有人還以為你就是殺人兇手,你上著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樂天迴應。


    鄭建國還想說什麽,楚江南連忙說道:“我剛才都已經勸過了,這孩子就是強,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


    說完後轉頭看著樂天繼續說道:“不是我說你啊樂天,正好趁放假這些天,你散散心平複一下,開學後準備三國醫學研討會的事,其他的你不用管,以後還是好好學習好好生活,過幾天等事態靜一靜,事就過去了。”


    鄭建國也說道:“我跟林茂盛打過招唿了,他的醫院你也不用去上班了,這些天你也受委屈了,迴家安靜的過個年,事就過去了。”


    樂天還是沒說話,看著屍體久久不語。


    入殮師進來,說已經準備就緒,可以火化了。


    死者母親又開始哭,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啊,張雲芳和趙文在一旁安慰,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沒一會這兩女就陪著一起哭了起來,就好像她們家死了人似的。


    全場唯一不被氣氛打動的,估計隻有錢恆澤和張雲龍了,這兩個小子隻是陪著樂天來的,他倆又不認識死者,也沒必要節哀,可張雲龍就有些過份了。


    在火化的時候,入殮師剛把屍體推進焚化池,張雲龍就說道:


    “給你講個笑話,一個燒烤師父家裏托關係,在火葬場找了一份工作,可是幹活第一天就被辭退,知道為啥嗎?”


    錢恆澤不理會周圍投來不善的目光,問了一句為啥?


    在所有人不友善的目光下,張雲龍旁若無人的說道:“當屍體火化的時候,燒烤師傅習慣的問一句,放辣椒麵不!”


    “我去,哈哈哈。”兩人開懷大笑,可這裏是火葬場啊,所有人情緒都很低落,也就他倆能笑得出來。


    楚江南看不下去了,指著兩人嗬斥道:“出去。”


    兩人笑聲啞然而止,錢恆澤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


    隨後拉著張雲龍離開焚燒爐房間,全場氣氛這才恢複肅穆,死者母親雙目無神的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著女兒的屍體火化,40多歲的人滿頭的白發,看著很可憐。


    火化還在繼續,不少人承受不了這裏的氣氛,一個個全都去了外麵等,可沒多久,院子裏傳來爭吵聲,好像是張錢兩個小子跟人起了爭執,樂天示意讓張雲芳出去拉著,別讓他倆在這種地方鬧事。


    當焚燒室隻剩下樂天和死者母親的時候,死者母親突然說話了,“我看了我女兒的日記,也知道我女兒對你的態度,既然警察把你放了,那就說明你不是兇手,可你能告訴我,兇手究竟是誰嗎?”


    她說話的時候側頭看向樂天,樂天不敢看她的眼睛,低著頭喃喃道:“我還不知道,但我一定會為她報仇的。”


    死者母親突然跪在地麵上,衝著樂天磕頭說道:“謝謝你,隻要你能為我女兒報仇,我願意當牛做馬報答你。”


    與此同時,外麵的爭吵越來越嚴重,好像已經蔓延到要動手的程度,樂天抽不出身,連忙扶起死者母親說道:“你放心,我對她過發誓,絕對會為她報仇。”


    扶起死者母親讓她重新坐好,樂天這才邁步走了出去,看見了外麵的情況。


    原來是一幫社會憤青跟張錢二人的爭吵,原因是他們辱罵樂天,還認為他是兇手,這才導致口角糾紛,幸好有警察攔著,要不然估計早就釀成血案了。


    樂天急忙出麵攔在張、錢兩人麵前,搖頭說道:“雖然我不是兇手,但她多多少少也是因我而死,別吵了。”


    憤青還在周圍怒罵著,“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滾!”


    “這裏不歡迎你們,滾出去。”


    “別以為有錢了不起,天網恢恢,你早晚會造報應的。”


    在一堆人的怒罵聲中,樂天忍者冤枉往外走,今天來他已經撂倒會有這種誤會,但他不得不來,因為樂天要送她最後一程,任何冤枉羞辱,他都要忍,因為這可以化悲憤為力量。


    一行五人在樂天的帶領下往外走,口水,罵聲,全部承受,隻是幾十米的路,五人走的極其艱難,要不是樂天一再壓著,估計張、錢二人早就爆發了。


    出了火葬場大門,有憤青不知道在哪找來了磚頭,衝著樂天幾人丟來,但準頭不夠,看路數是要落在張雲芳身上。


    樂天感知敏銳,率先發現不對,急忙轉身但隻看見殘影過來,來不及多想買前一步擋住飛來磚頭,不偏不倚落在樂天頭上,鮮血如泉湧灑滿了一臉。


    張、錢二人見樂天流血了,憤怒的就要衝迴去大幹一場,但樂天急忙拉住兩人,冷冷說道:“走。”


    樂天拉著兩人離開,頭上依然滿是鮮血,張雲芳和趙文連忙找東西幫樂天捂著傷口,防止流血感染。


    五人上車後,張雲芳焦急的說道:“快,上醫院。”


    “不,迴家。”


    見樂天如此堅決,張雲芳隻能火急火燎的往家裏開車,樂天拿出電話,上了微信,對著5人群說道:


    “你們怎麽想的?”


    “真特麽憋屈!”張雲龍率先迴了一句。


    樂天嘴角一撇,心說終於上道了,你們不憋屈我咋拉著你們跟我上一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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