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瞧你這話說的。”曾溫柔連忙辯解說道:“我這可真不是假藥,不信你可以試試。”


    “少跟我扯淡。”刀疤臉一甩手,把手中的膏藥砸在曾溫柔身上,曾溫柔身體一顫,刀疤臉上前一步,拿著煙點著曾溫柔說道:“懂不懂規矩,在這裏擺攤,經過我允許了嗎?”


    “刀哥,小妹我也是混口飯吃,你看,大家都不容易是吧!”曾溫柔喃喃道。


    “是,都不容易,可我他媽就容易了?”刀疤臉用大拇指點了點身後說道:“幾百張嘴跟著我吃飯呢,你說,我怎麽辦?”


    曾溫柔一臉為難的表情,說道:“刀哥,這膏藥挺貴的,您拿迴去兩貼,茲當補償您。”


    “你把我當要飯的呢?”刀哥更加不滿,腳下一動踢翻幾貼,說道:“就你賣的這膏藥,誰知道真假。”


    曾溫柔連忙靠近樂天身後,抓著樂天的胳膊,再也捧不住了,終於顯出小女人的嬌態。


    刀疤臉一看笑道:“難怪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原來是帶著男人來的,行,我不跟你說,我跟他說。”


    刀疤臉冷眼看著樂天問道:“懂規矩嗎?”


    樂天看著男人的動作,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刀疤臉笑了笑,說道:“那我今天就跟你說道說道,其實也沒啥大事,在我這擺地攤,每個人都要給我上供錢,我和我的人負責打掃環境啊,保證你們每天能正常交易,懂了沒。”


    樂天點點頭,問道:“多少錢?”


    刀疤臉抽了一口煙說道:“一天20,這丫頭在我這偷摸賣東西好幾天了,我也不給她算天數,你給我個整數,200,這事就了了,以後上供錢自覺點,省的我親自跑一趟。”


    樂天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哥哥,錢的事好說,我問你一件事行嗎?”


    刀疤臉冷眼看著樂天:“說。”


    樂天抬頭看了看天空,問道:“哥,你平常下雨陰天的時候,是不是感覺肩膀特別疼?”


    “哼!”刀疤臉把外衣一脫,亮出後背上的一條刀疤說道:“看見沒,曾經老子為了這裏的生意正常做,拿著兩把砍刀從城東砍到城西,為的是啥,還不是為了動物園所生意的人?”


    圍觀者都知道刀疤臉是什麽人,在這個地界,每個人都供著他,沒人敢招惹他,也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不少人都應承迴應這番話。


    樂天微微一笑說道:“您說的是,我也是為了您好,受累再問一句,下雨陰天的時候,肩膀是不是很疼?”


    刀疤臉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滅,“你什麽意思?”


    樂天笑道:“我沒別的本事,就是會看個病,錢都是小事,我就看您這肩膀是個病根,如果我說的沒錯的話,您這刀傷,砍斷了四條肌腱八條韌帶,還傷到了骨頭,等傷好了之後,你這胳膊就烙下病根了,除了下雨陰天的時候會痛之外,這胳膊啊也抬不過頭,是不是?”


    “喲,沒看出來,還真是個相家。”刀疤臉這才認真的打量樂天。


    不過從刀疤臉嘴裏說出一句江湖黑話,樂天也是一怔,他沒想到這位居然是位江湖人,也就一拱手做出江湖手語,說道:


    “讓哥哥見笑了,家裏倒了海,沒轍了,才拿出觀爐啃的出來賣。”


    “謔。”這下刀疤臉更加震驚了,一拱手迴敬江湖禮說道:“沒想到碰見個老海的朋友,老哥招子不亮,咱盤個道唄?”


    樂天站定說道:“家裏倒了水,淹了長輩,祖傳的汗壺擺出來,但絕對不是挑假漢的。”


    刀疤臉蹲下,拿起一副膏藥問道:“這玩應真管用?”


    “肯定管用,咱可以現在就試。”樂天接過刀疤臉手中的膏藥,撕下保鮮膜,拿著火機烤了烤,然後照著肩膀上一按。


    “嗯。”刀疤臉舒服的悶哼一聲,隨後吐出一口濁氣說道:“舒服,這一陰天,我這膀子就酸疼,這觀爐啃的一貼上,倍兒清!”


    樂天又拿起兩貼,遞過去說道:“您這是老傷我這是新藥,雖然不敢說一貼靈,但三貼下去,絕對去根,保你10年內不再犯病。”


    刀疤臉活動著胳膊,滿意的說道:“行,多少錢?”


    “算了,都是老海談什麽錢,我姐在您的地頭上還得吃飯不是?”樂天連忙應承。


    “一碼歸一碼,你們也得吃飯,我不占你便宜,三貼膏藥,給你一百塊,這膏藥要是真好使,以後就在這擺攤,保證沒人管。”


    刀疤臉把錢硬塞給樂天,笑眯眯的走了,其他圍觀的人一看刀疤男都付錢買了三貼,有的人也心動了,不少人花錢購買。


    等這堆人忙完了之後,曾溫柔數著票子遞給樂天說道:“不錯1500了,比我的小掛件賺多了。”


    樂天笑了笑,說道:“我這可是真材實藥。”


    曾溫柔笑了笑,隨後問道:“對了,你倆剛才說什麽了,刀疤臉態度就變了?”


    “沒說啥,就是跟他說了幾句黑話。”


    “我知道是黑話,所以我才問的嗎!”曾溫柔追問,“說說,迴頭我也學學。”


    “哦,他先說,沒看出來,還真是個相家,這個相家指的是行家的意思,就是認同我的說法,然後我說‘家裏到了海,沒轍了,才拿出觀爐啃的出來賣’,黑話的意思是,家裏遇見事了,拿出膏藥出來賣的。”


    “他一聽很吃驚,沒想到我也是江湖人,就問,‘沒想到碰見個老海的朋友,老哥招子不亮,咱盤個道唄’,意思是沒想到碰見個江湖的朋友,他沒瞧出來,要跟我套個話。”


    “然後我說‘家裏倒了水,淹了長輩,祖傳的汗壺擺出來,但絕對不是挑假漢的’,意思是,家裏長輩病了,拿出祖傳的秘方出來賣錢,絕對不是賣假藥的,然後他就要試試,就這麽迴事!”


    曾溫柔聽的有些蒙,問道:“這就完了,就憑這幾句話,你就把他給忽悠了?”


    “這話說的。”樂天不滿的說道:“什麽叫蒙啊,老江湖都有規矩,不蒙江湖人,既然用黑話盤道,說的必須是真話,如果說假話被拆穿了,基本也不能在江湖上混了。”


    曾溫柔懂了,喃喃道:“看來我有空真要好好學學黑話。”


    隨後膏藥又是一陣賣,可是過了剛才那一批人之後,大家都忙碌起來,搬貨的搬貨,拉車的拉車,很少有人在膏藥攤逗留,曾溫柔開始還很賣力,可到了5點左右,她所有力氣都用完了。


    萎靡的靠在樂天身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樂天把衣服給她披在身上,等太陽初升的時候,這動物園早市也都散的七七八八了。


    夜景忙碌的景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人蕭瑟的身影,例如掃地的清潔工,翻找垃圾箱的孤寡老人,還有就是勞累一夜的曾溫柔和樂天。


    樂天沒有打擾曾溫柔,保持這安靜,讓師姐盡量睡得安穩些,哪怕是清理工過來,樂天都有意提醒,讓他先等會再打掃他這地界。


    清理工見到這對相依的年輕男女,搖搖頭感慨的離開,“現在的年輕人,在家呆著多好,非要北漂受這份罪。”


    樂天側目看向靠在肩膀上的曾溫柔,她真的很累,睡得很沉,伸手幫她整理一下衣服,哪知道曾溫柔下意識的往樂天懷裏靠了靠。


    樂天坐懷不亂,就當照顧姐姐一樣抱著她,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遠處街道的車越來越多,直到上午八點左右,上班達到高峰期,街道上的車行進的猶如蝸牛一般。


    可就在樂天也有點迷迷糊糊要打盹的時候,一輛車突然停在樂天地攤麵前,樂天好奇的睜眼,隻見一輛麵包車上走下來幾個身穿製服的男人,他們不懷好意的看著樂天和曾溫柔。


    樂天不認識他們,與這幾個身穿製服的人大眼瞪小眼,小聲試探的問道:“要買膏藥?”


    幾個身穿製服的人突然笑了,一旁掃地的大娘這個氣啊,提醒說道:“城管來了,還不跑?”


    這話聲音不大,但正在熟睡的曾溫柔噌的竄了起來,也不知道她怎麽弄得,拉了一根繩子,地攤突然變成一個包,隨後曾溫柔傻傻的僵住了,看著麵前一幫城管尷尬的一笑,“嘿嘿!”


    機械的迴頭,低聲埋怨一句說道:“都天亮了怎麽不叫醒我?”


    樂天不解的站起來問道:“怎麽了,這裏天亮了不能擺攤嗎?”


    這話把城管說笑了,他們伸手拉著地攤包說道:“丫頭,今天算你倒黴了,我們也不難為你倆,迴頭去城管大隊交了罰款,東西我還還給你們。”


    曾溫柔裝出單純的表情,求饒道:“各位叔叔,我是初犯,您就饒了我吧!”


    “拉倒吧!”一個城管說:“就看你剛才一秒收拾東西的速度,你肯定不是初犯,說他是初犯我們都相信。”


    “叔叔,叔叔,饒了我吧,我要是能交得起罰款,就不至於擺地攤了,他是貧困生,上中醫藥大學都沒錢交學費,所以我們才出來擺地攤的,求你們了。”


    城管們麵麵相視,“丫頭,真是為難我們了,這要是換做別人,我們早就強行執法了,就念在你倆年輕,我們還許諾東西迴頭讓你們拿走,行了,鬆手吧!”


    城管們還是拿著東西走了,曾溫柔無力的看著執法車開走,眼角劃過一行委屈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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