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幾人言語,特朗斯卻是為了救他不惜得罪師兄弟,這怎能不讓他感動呢?


    “無妨,我們迴去說!”特朗斯揮揮手打斷楊武才的話,轉而看向寒煙:“師姐若是有事,可以自行離去,小弟還有些許事情要做,就不便奉陪了!”


    特朗斯向其微微一禮,不等寒煙說話便要離去。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特朗斯看來,寒煙出言幫他,不過是如他一般想要單獨行動罷了,而兩人向來無所交集,實在談不上什麽交情。


    “誰說我要自己走了,小師弟莫不是忘了,之前我可是說過陪你一行的!”


    就在特朗斯轉身之際,身後那清脆空靈的聲音再度響起,讓他不由頓住神色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端:“師姐這是……”


    “帶路!”寒煙卻是沒有看他,微微揚起動人的下巴,好似驕傲的孔雀一般向楊武才道。


    楊武才吞咽下口水,略顯不安的看了特朗斯一眼,待得其點頭示意,這才躬身向寒煙一禮,向自家店鋪行去。


    看特朗斯一臉無奈的神色,楊武才便知道對方‘惹不起’的人物,他這樣的煉氣修士更惹不起,唯有聽命行事。


    特朗斯望著寒煙動人的背影,眼中閃過莫名之色,舉步跟上。


    雖然不知寒煙為何非要與自己一起,但他可不會自大到以為對方對自己有什麽情愫在其中,一切皆要小心行事。


    之前特朗斯頂撞莫安華,行為看似莽撞,但卻是不得已而為之。


    一月前初見幾人之時,特朗斯便發現,他們師兄弟九人,隻有他們四人手上帶有震金鐲,這就不得不讓他心下起疑。


    “呀,客官需……先生!”正在店鋪中整理貨架的楊重,看到來人時下意識的便要問有什麽需要,但當他看清來人時,明亮的眸子閃爍著驚喜與孺目。


    三年沒有見麵,但當初兩年教導,可謂記憶深刻,在楊重心裏早已將他當做父母之外最親的了。


    “嗬嗬,看來這幾年重兒沒有偷懶!”看著已經長成半大小子的楊重,特朗斯眼露出緬懷,神識掃過他周身,修為已有煉氣三重,兩年時間有此進步,可謂進步快速了。


    上前幾步,輕輕拍了拍楊重的腦袋,麵含欣慰與鼓勵,神色間就像看著自己的弟子一般,雖然兩人沒有師徒名分,但特朗斯卻是實打實的教導了他兩年。


    楊武才見特朗斯走向裏麵,趕忙招唿兒子將打烊招牌掛上,幾年不見特朗斯,他們可不想這個時候有人來打擾。


    不大的店麵依舊如當初一般,不時走入幾個煉氣修士,雖然清淡,但也能勉強維持幾人的修煉,加上特朗斯當初所留,足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緩緩掃視了店鋪一圈,沒有過多停留,便與寒煙向後院行去。


    “前輩,是你!”楊娟一如楊重見到特朗斯一般,麵色歡喜無比,趕忙停下手中活計前來拜見。


    “嗯!”特朗斯麵含微笑,微微點頭,一如當年一般。


    “娟子,趕緊去收拾下,準備招待前輩跟…呃…這位仙子!”楊武才與楊重將店鋪關好,來到內院見幾人都在,趕忙招唿楊娟。


    隻是看到寒煙之時,卻是不知怎麽稱唿,隻能以仙子稱謂。


    “是,你看我,一高興都忘了!”楊娟一臉赫然,不好意思道。


    “無妨,此次我迴來不過逗留幾天,有幾件事要囑咐你們!”特朗斯微微擺手,止住幾人忙活。


    寒煙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特朗斯與楊武才一家,靜靜的矗立於那裏,一身白衣勝雪,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啊?”楊武才一家麵露詫異之色,不知特朗斯為何有如此一說。


    特朗斯目光一閃,轉而對楊重道:“重兒,給仙子看茶,我與你爹娘有些事情要談!”


    楊重本好奇不已的看著寒煙,少年心性,見得如此美妙女子,自然是有些過多注目,此時聽得特朗斯之言,頓時麵色大囧,不由瑟縮了下脖子,小心的看了特朗斯一眼道:“是,先生!”


    對於特朗斯的安排,寒煙沒有反對,隻是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便與楊重一同向廳堂而去。


    “走吧!”略微注視了一番寒煙的背影,特朗斯眉頭微微皺起,轉而對楊武才夫婦道,說著指了指當初他的修煉之所。


    楊武才夫婦互視一眼,卻沒有過多耽擱,趕忙跟上去。


    特朗斯單手掐訣射出一道元氣,將房門之處的陣法打開,三人魚貫而入。


    看著沒有過多變化的布置,特朗斯隨意走到一旁,示意兩人坐下。


    這間房屋當初被特朗斯布置成了修煉之所,一應用度在他離開之時已經收走,不過卻是留下了幾個稍微小點的斂息陣盤與聚元陣盤。


    之所以沒有將最好的留下,卻是楊武才一家沒有自保的實力,麵對寶物隻能是徒惹禍端罷了。


    最強陣法莫過於門口的防禦陣了,而特朗斯作為布置之人,卻是不需要玉符來操控。


    楊武才夫婦見特朗斯麵露思索之色,一陣麵麵相覷,卻是不敢有所打擾。


    他們一家受特朗斯恩情太多,對於特朗斯他們向來是頗為尊敬。


    “你們不必緊張,此番我來這裏,是要你們離開青山坊市!”組織了一番措辭,特朗斯微露愧色道。


    畢竟是要他們離開祖居之地,可謂背井離鄉,特朗斯心下頗為過意不去。


    “啊,前輩,是不是之前……”聞言楊武才一驚,卻是一位在坊市之中惹的莫安華出手一事,心下不由顫抖不已。


    若是如此的話,他們不是怕自己如何,而是擔心為此給特朗斯帶來不便。


    “不是,其中內情我不便多說,但你們這次必須離開,否則我真不知道是否能保得了你們!”見他一臉驚慌之色,特朗斯心下不由一歎,他自己何嚐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前途未卜,隻能四處飄搖。


    “可是,我們又能去哪裏呢?”見特朗斯說的肯定,楊武才知道事不可違,不由有些失魂落魄。


    向他們一樣的底層修士,哪有凡人想象中那麽美好,凡人為了一日三餐發愁,他們卻是要為每日修煉資源奔波,時不時還會有諸多麻煩、


    楊娟在一旁也是一臉憂心,好不容易安穩了幾年,卻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去北方吧,那裏有幾處小點的修士聚集之地,相信以你現在煉氣後層的修為,足以在那裏立足了!”心下略一思索,特朗斯幽幽道。


    想到當初所得不多的信息,特朗斯也不好說的太過具體,畢竟沒有他真正去過的地方。


    “這…..,好吧,既然前輩說了,那我們一家三口自然遵從,隻是不知道我們該何時動身!”聞言楊武才略一思索,麵色一緊狠狠咬牙道。


    既然特朗斯提出讓他們離開,必然是到了事不可違的地步,他可不認為特朗斯對他們一家三口有什麽企圖。


    要知道他們一家三口能在三年內修為有所精進,全是拜特朗斯所賜,若非三年前特朗斯出手,他們能否活到現在都是個問題。


    “越快越好,我的時間不多!”見楊武才答應下來,特朗斯心下一鬆,以他的心性,實在不想日後因為自己的緣故累及他人,縱然是有可能發生也不允許。


    “好,那我們這就收拾東西!”說著,楊武才一拉身邊略顯呆滯的楊娟,就要起身離去。


    既然事不可違,他們也不能為恩人添累贅,感恩之人就是如此簡單。


    “莫急,我還有些東西要給你們,說不定日後再無相見之期!”見楊武才起身,特朗斯趕忙揮手阻止,從懷中取出一個儲物袋遞向他。


    修煉界何其之大,特朗斯不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麽,既然是安排,自然是早作了一番準備,若非來到坊市之時楊武才突然出現,他臨時決定與莫安華起衝突,不然也會在事後尋一個由頭來這裏安排楊家三人。


    雖然看似冒險的舉動,卻恰恰將自己扮演成一個貌似毫無心機容易衝動的年輕修煉者,正好可以麻痹對方,為他日後的行動有所助益,可謂一舉兩得。


    “這……前輩你已經幫了我們這麽多,我們……”楊武才看著儲物袋趕忙一陣擺手,特朗斯當初已經給了他們太多,卻是不能再收。


    “無妨,隻是一些修煉用度之物,你們這一路行去,有許多地方用的到,裏麵還有幾部功法,日後酌情讓重兒修煉!”特朗斯不容拒絕道,硬是將儲物袋交給了楊武才。


    本來有所猶豫的楊武才,聽及關乎兒子的修煉,便沒有再堅持,將儲物袋放在了懷裏。


    再次看了楊武才夫婦一眼,特朗斯本想讓兩人離去,轉而一想,卻是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柄閃爍金綠兩色光芒的長刀來。


    長刀甫一入手便發出一陣清脆嘶鳴,其上光芒大放,猶如龍蛇吐息一般。


    輕輕一彈長刀,特朗斯輕歎一聲道:“此刀名碎金,乃是下品靈器,今日贈與你,希望你們一家平安!你直接精血祭煉,我祝你一臂之力。”


    說著特朗斯單手摸過刀背,從其中將自己的真元抽出,斷掉心神聯係。


    輕輕揮手間,碎金刀便飄向了楊武才。


    看著特朗斯一臉堅決的樣子,楊武才不好出言拒絕,隻得將靈倒握在手中,好在有特朗斯真元相持,才能穩定的抓在手中。


    “還不快快祭煉!”特朗斯眉頭一皺,碎金刀畢竟是靈器,所散發的氣息對於楊武才而言確實有些強大,許是沒有如此近距離接觸靈器,一時間楊武才竟是有了被靈刀氣息攝住麵色有些失神的樣子。


    “是!”聲音入耳好似驚雷一般,楊武才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趕忙一咬舌尖,頓時一口精血噴出。


    點點鮮血緩緩沒入刀身,隨著楊武才神識與元氣的注入,特朗斯感到碎金刀對楊武才的抗拒越來越小,便慢慢撤出了自己的真元。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楊武才一臉蒼白,心有餘悸的看了碎金刀一眼,顯然之前的消耗不小。


    也就是有特朗斯在一旁協助,換做任何一個煉氣期哪怕是煉氣巔峰修士,想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祭煉一件靈器,那都是癡人說夢。


    即便如此,用精血祭煉這也是走的偏門。


    這卻是不得已而為之,特朗斯自己都無法確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隻有越快解決眼前的事情才行。


    見楊武才一副消耗過度的樣子,特朗斯一拍儲物袋,取出一瓶丹藥,示意他服下。


    接著看了一眼房間四周,揮手間一道真元巨爪出現,一一將內裏陣盤摳出,放入一個空置的儲物袋,交給了楊娟,示意她在這裏看護楊武才,便自行向外走去。


    走出屋外,特朗斯輕輕吐出一口氣,繼而麵色一正,向正堂走去,那裏還要一個人需要他應付,不管對方出於何種目的,總是要麵對的。


    “咯咯!”


    廳堂內傳來一陣清脆嬌笑,特朗斯不由目光一閃,舉步向內裏走去。


    入眼間楊重一臉通紅,手腳無措的站在一旁,頭顱深深的埋入胸前,而寒煙卻是一臉玩味笑意的看著他。


    “重兒!”微微搖頭,特朗斯實在想不到原本清冷淡雅的寒煙會有如此一麵,對楊重喚道。


    “啊……先……先生……我……”聲音入耳,楊重趕忙抬起頭來,見特朗斯到來,更是局促不安,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


    “好了,重兒,你爹娘與你有話說,去吧!”見他一副麵紅耳赤的樣子,特朗斯頗為好氣的瞪了寒煙一眼,對楊重吩咐道。


    “是,是!”聞言楊重趕忙答應,忙不迭的向外跑去,好似屋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


    “咯咯!”


    身後傳來一陣脆笑,楊重的身形驀然一頓,腳下卻是加快了幾分。


    特朗斯深深看了寒煙一眼,好似要認真看清她的真麵目一般。


    原本對於特朗斯的注視,寒煙頗為不在乎,隻是將之前嬌笑的一麵收起,隻是特朗斯上上下下打量她的目光越來越久,讓她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不由臉色微紅麵現惱怒之色,輕啟朱唇道:“小師弟看夠了嗎?”


    “嗬嗬,師姐貌美如仙子,哪有看夠的道理?”聞言特朗斯悠悠一笑,說完之後麵色一變,心下暗自警惕起來。


    他何時曾有說過如此輕率的話語,當初麵對黃韻怡、碧芸馨、鳳依依等一眾人間絕色,他都從未有過如此失態。


    尤其隨著修為加深心境穩固,他心智一向堅定,倒不是說特朗斯不近女色,實在是他命途多舛,哪裏有時間如此。


    如此突兀的出口,使得他對自己的心境有了些許疑惑,隱隱有種哪裏不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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