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特朗斯是其殺子仇人,不知情之人聽得此言,恐怕真會摸不著頭腦。


    而其聲音之中,所蘊含的一絲憤怒與陰寒恨意,使得周圍之人,皆是齊齊打了一個冷戰,本就是三九寒冬的季節,更顯冷森。


    而特朗斯鄭當其衝,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殺我兒,你會後悔的!”之前略有些歇斯底裏的李霸天,突然平靜下來,淡淡道。


    特朗斯眉頭一皺,縱然現在被對方堵住,自稱付出些許代價便可離去,他不相信,從李霸天所展現的修為而言,看不出他的實力,之前普一交手,他便察覺出李霸天的修為,遠不是現在他能抵擋的了。


    雖然不知對方所言後悔之意,從何而來!但特朗斯依舊暗自提高警惕,冷冷注視著李霸天,尋求突破口!


    感受著身上越來越大的壓力,特朗斯知道不能再等下去,這樣隻會使得自身陷入越發不利的局麵。


    “哼!”暗哼一聲,特朗斯左手持頓護住前胸,右手持劍,腳下連點倒托海滄劍後退,看情形,竟是不戰而退!


    “哪裏走?”此時李霸天哪能容他離去,而他本身修為便在特朗斯之上,又兼之是全勝狀態。


    仿似早已料到特朗斯會如此一般,也不見李霸天腳下如何動作,身形便向急速後退中的特朗斯飄去。


    而他左手卻是緩緩抬起,向特朗斯身形探去,隨著李霸天左手舉起,隻見一抹赤紅色光芒快速凝聚,周圍空氣都相似被抽空一般,帶給周圍之人一陣壓迫感。


    一直注視著李霸天的特朗斯,見此情形,眼眶驟然睜大,瞳孔緊縮,周身迅疾布滿真氣,將玄龜盾舉起,迎向那道赤紅色巨掌。


    隻聽轟然一聲炸響,周圍掀起漫天塵土,熾烈的氣芒迸射,使得周圍之人齊齊雙手捂住耳朵,麵露痛苦之色。


    而特朗斯卻隨著這一擊,快速的倒飛而出,看情形,像是要借力而逃一般。


    見此情形,李霸天嘴角劃過一抹冷笑,身形飄動,竟是後發而至,緊緊跟在特朗斯身後,再次舉掌向其探去。


    再次一聲轟然震響,特朗斯身形依舊快速倒飛,但他此時的樣子,卻沒有了之前抵擋那一擊的從容,嘴角隱隱有一絲鮮血滑落。


    如此,連番七掌,到得最後之時,特朗斯竟是被李霸天打的翻滾於地,以此來作為緩衝,才能解除那巨掌威力。


    “砰砰砰!”


    “噗嗤”特朗斯半跪於地,手拄長劍,接連受到重擊,就算他**強悍,但耐不住修為差距過大,終究重傷吐血。


    “很痛吧?”李霸天麵色依舊淡漠的開口,看著吐血重傷的特朗斯,任誰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麵對殺子仇人。


    隻有李霸天自己清楚,他心中的怒火到底有多麽旺盛,在得知二兒子李風雨死訊之時,他的妻子陳巧倩,便因思慮過度而一病不起,之後雖然經過調養,但也落下病根。


    隨著李風雲之死,陳巧倩得知此事,再也承受不住,接連喪子之痛,心力交瘁之下,吐血身亡。


    當時李霸天看著憔悴死去的愛妻,也是如此淡漠,不是他不心痛,而是他當時的心,已經容不下其他,隻有滿腔的怒火與對愛妻的悼念,哀莫大於心死!


    隻有看著特朗斯淒慘哀嚎,卑微乞命,才能緩解他心中被怒火焚燒而劇烈疼痛的心神!


    “噗嗤”再也忍受不住接連而來的重擊,特朗斯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一身青袍早已被熾熱的元氣掌化作飛灰,若不是有青鱗甲護體,此時他的身體,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而其麵上所帶麵具法器,也在躲避李霸天巨掌之時,躲閃不及,被擦落,露出了真實麵貌。


    見得如此麵貌的特朗斯,李霸天心下才明白,為何三年來以鑄煉堂在大夏帝國的勢力,都找不到他,縱然有些勢力阻撓,但也不至於拖延如此之久。


    特朗斯眼神微凝,看向李霸天,雖然**疼痛無比,但卻無法使得他就此屈服,特朗斯知道,越是表現的不堪,對方便越是興奮。


    李霸天對於特朗斯淡然的眼神頗為不爽,在他的料想中,對方落得如此下場,應該慘嚎,跪地求饒不止,到時自己在對方絕望之中殺死他,這樣才能滿足他心中對特朗斯的憎恨。


    可是,特朗斯既不痛唿,也沒有求饒,更甚至連最基本的懼怕都沒有,這使得李霸天頗為惱火,就在李霸天尋思著是不是下手再重點之時,借此停頓之機的特朗斯卻是有了動作。


    隻見特朗斯迅速摸出一玉瓶,將其內之物倒入口中,並將十數根烏針插入身體各處,便覺他周身本有些許低靡的氣息,再度暴漲起來,竟是隱隱有著與李霸天抗衡的樣子。


    雖然隻是一個恍惚,特朗斯卻是借此機會,迅疾完成幾個動作,並激發身體要穴,激發潛能。


    做出此舉,並不是特朗斯想要借此與李霸天一拚,從之前的交手,普一接觸,特朗斯便知道現在的他遠遠不是李霸天的對手。


    特朗斯隻想在激發真氣之下,迅速脫離戰局,以圖日後!


    “是該走了!”做完這一切,特朗斯淡漠注視了一眼迴過神來的李霸天,伸手迅疾掐訣,海滄劍驟然華光大放,縱身一躍而起。


    李霸天淡淡的看著特朗斯的舉動,卻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隻見他淡淡開口道:“你,不想見那兩個丫頭嗎?”


    雖然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聽在特朗斯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已經躍上劍身,準備禦劍離去的身形,頓時停在半空,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聰明如特朗斯,他自然聽的出李霸天口中所言是何意,能在此時被其說出口,除了楊珊兒與秦素蘭兩女,還有何人?


    雖然不知道李霸天如何得知自己與兩女關係,但特朗斯卻不能就此不理,縱然付出的代價,他無法承受,也不能就此離去。


    深知此時無法善了,特朗斯身形一晃,躍下海滄劍,再次冷冷的看向李霸天,他知道對方既然說出此言,必然還有下文。


    李霸天見此,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仿似勝券在握一般,看著特朗斯的眼神,猶如獵人看著已經落入網中的獵物一般,淡淡道:“真不知你是聰明,還是愚蠢,竟然敢躲在夏京三年!”


    特朗斯深知此時情形,何等兇險,越是拖下去,對自己越發不利,但又不得不與對方糾纏下去,隻得道:“鑄煉堂不過如此,三年才找到之下!”


    聽得此言,李霸天不怒反笑道:“不錯,確實有膽識!本尊倒是有些欣賞你了!”特朗斯之言,他自然清楚其意,但掌控全局下,他如何又會被觸怒?


    “承蒙誇獎!”特朗斯淡淡道,他並沒有說些什麽,諸如李霸天堂堂鑄煉堂之主,用兩個女子相要挾,不怕有**份之類的毫無營養的話語。


    特朗斯都將其兩個兒子都殺了,若是幾句話就能將對方擠兌住的話,那對方就不會做到鑄煉堂堂主這一位置了,更何談什麽為人父之道。


    一旁夏明方見特朗斯本要離去之時,焦急之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見李霸天隻是一句話,便將本要逃走的特朗斯停住身形,看樣子,卻是掌握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雖然很想問,但他深深知道,此時的李霸天,才是最為可怕的,在夏京多年,多多少少與李霸天打過交道,自然知道他的脾性。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見西邊街道之上,一隊人馬迅速向這邊趕來,當先六名築基修士,其後便是十數名修為不一的煉氣修士,並有兩名女子在內。


    特朗斯放眼望去,赫然發現,正是楊珊兒與秦素蘭兩女。


    “說吧,是誰指使你殺我兒,與我鑄煉堂為難?”李霸天見手下之人到來,這才再次對特朗斯道。


    “沒有人指使!”特朗斯看向兩女,見她們隻是受了點輕傷,微微鬆了口氣,但卻絲毫沒有慶幸之意,此時情形,可謂是他十數年來,最為兇險之際,一個不好,就是身死之局,畢竟他沒有放棄兩女,獨自逃生的打算。


    “沒有人指使?你當本尊癡傻不成?沒有人給你撐腰,你有膽子殺我愛子,截殺我鑄煉堂之人?”聞聽此言,李霸天當然不信,特朗斯麵貌如此年輕,若說沒有大勢力在後支持培養,怎可能有如此修為?


    雖然自知鑄煉堂為完成宗門任務,招惹仇家極多,但在他管理之下,鑄煉堂行事向來隱秘,更兼之出手不留活口,斷然不會是什麽後人所為。


    “此事是之下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特朗斯依舊淡漠的開口,眉頭卻是深深的皺了起來。


    “嗬嗬,很好,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李霸天聽得如此,嘿然一聲冷笑道,其眼神卻是轉向了漸漸靠近的一行人馬。


    “是你嗎?特哥哥?是你嗎?”楊珊兒雖然修為被封,但眼力不俗,老遠就望見了被圍堵在城門處,那道青色人影。


    在其腦海之中,那溫和的眼神,粗糙的大手,牆頭的端坐,一幕幕劃過她的眼前,猶如就在昨天一般清晰,待得臨近,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七年如一日的想思,親人死去,這些年來唯一記掛之人,就在眼前!


    “真的是你?”


    秦素蘭同樣修為被封,也是早早就看到了特朗斯,雖然時隔七年,但特朗斯練體強身,身體院超同齡人,七年前便早已定型,此時再見,自然認的出來。


    兩女怔怔的望著特朗斯,心下百種滋味,湧上心頭!


    “真是感人至深,到現在,你還不肯說?”李霸天戲謔的眼神,看著特朗斯,在他心中此時麵前的年輕人,必然會露出他期待中的神色,到時,他便可以好好的發泄一通,強壓三年之久的怒火。


    可是,特朗斯的表現,再次使得李霸天的期望落空,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隻是眉頭間的皺痕,越發的深邃了許多。


    “特哥哥,嗚嗚!”來到近期,楊珊兒看清特朗斯麵貌,再也忍耐不住,嗚嗚哭泣起來,身形更是掙紮不已。


    隻是,此時她修為被封,被牢牢的禁錮在李乘風手中,不得前進分毫。


    “妞妞別怕,特哥哥帶你走!”看著哭泣不已的楊珊兒,特朗斯心頭一顫,那抹多年來,從未曾消逝,但卻被他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溫柔,瞬間湧上心頭。


    ”老實點,嘿嘿,不然我可要讓你吃點苦頭了!“禁錮著楊珊兒的李乘風,見此,獰笑一聲道。


    這幾年來,他可是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生怕什麽時候,便被人暗殺了,通過鑄煉堂的勢力,他早已得知,卓、池兩家覆滅的消息,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所以,他便要求請掉夏京總部,寧願當個跑腿的,雖然不再像當初在濟陽城一般,有諸多油水可撈取,但卻勝在安心。


    而此時,見得麵貌大變的特朗斯,總算是安心下來,縱然與時刻出現在腦海中的那麽紅色身影,麵貌有所出入,但通過最近鑄煉堂的調查,他也得知當年之人,必然就是眼前男子。


    而此時,對方的情形,如何不讓他感到心底暢快,積壓三年之久的淤積之氣,終於要消失了!


    “怎麽樣,可以說了吧?說了,本尊便給你們個痛快,讓你們共同上路,也好有個照應!”李霸天凝視著特朗斯,一字一頓道。


    縱然在他心中,所想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也難消心頭之恨,但李霸天認定了特朗斯背後有主使之人,才與其廢話良久,不惜得罪碧潮宗抓來兩女。


    雖然特朗斯是直接兇手,但喪子之痛,李霸天恨不得將所有參與之人抓來,好生折磨一番,有了如此機會,他又怎會放過?


    所以,他也沒有說些什麽,隻要特朗斯說出背後勢力,就放她們一起走之類的話語,這樣的情形下,恐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作為一大勢力之首領,說出這樣的話語,不僅沒有人會認同,更會徒惹笑話。


    “放了她們!”感受到李霸天話語之中的意思,特朗斯故作一番沉思道。


    “嗬嗬,你好像還沒有看清形勢,你有資格與本尊談條件嗎?”聽得此言,李霸天麵色一沉道。


    從之前的短暫交手,老奸巨猾如李霸天自然看的出特朗斯是什麽樣的人,縱然麵對如此危局,也是麵不改色,又豈會如此輕易便說出自己想得到的。


    如此之近的距離,兩女自然聽的到,楊珊兒頓時急聲道:“特哥哥,你快走,以後...”


    “啪!”不等楊珊兒說完,其話語被一個耳光,生生打落肚中。


    特朗斯雙眼驟然射出一道冷芒,看向動手之人!


    李乘風被這道目光注視著,積壓許久的懼怕再也遮掩不住,身體頓時一個哆嗦,但隨即明白過來,麵色蒼白中露出挑釁之色,再次伸手給了楊珊兒一個響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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