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神起伏不定,特朗斯沒有再閑逛下去的心思,便循著昨天打聽到的方向,往那處所在而去,畢竟,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看著麵前碩大的牌匾,特朗斯心下暗道:“看來,以後少不了要與這幫人精打交道了!”


    沒有多做停留,便舉步向內裏走去,心神剛剛穩定的特朗斯,卻是沒有發覺,其身後不遠處,一道人影,小心的看了他幾眼,便轉身離去。


    進得通賣商行內裏,一名侍女前來,待問清緣由,便將特朗斯引向那處材料交易所在,畢竟,來這天武城之人,多半卻是為了鎮音土而來,這種土倒不是什麽珍貴材料,卻是煉器之人,必備之物,它的特性便是,可以將聲音大大降低與吸附熱氣。


    低階修士在煉器之時,多半會在一密室之中,而捶打金屬材料,所發出的噪音與熱流,縱然是修士,也難以忍受,所以,大部分的煉器室,卻是以鎮音土築造,這也是問什麽,大部分鑄煉堂的商鋪,都坐落於鬧市之中,卻從未有大的噪音,傳出的原因之一。


    而特朗斯此來,便是要購進一部分鎮音土,當初在天蕩山之中,李天來處,有現成的煉器室,卻是不用再造,此番特朗斯出來,必然會有一處定居之所,研習自身所學,這鎮音土所造的煉器室,卻是不能少的。


    何況,這種鎮音土,隻是一階低級材料,卻是花費不了多少元石,但難就難在,這種土在其他地方,出產特別少,隻有這天武郡內,才多有出產,但大部分卻把持在幾大勢力手中,對此,把持最嚴的便是鑄煉堂,畢竟,他本身便是需要大量鎮音土,用來鑄造煉器室。


    並且,這些年來,鑄煉堂到處圍殺,擁有煉器之法的家族或是修士,雖然做的隱秘無比,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是被有心人探知,在幾方勢力的幹涉下,才有所收斂。


    要想買進足夠的鎮音土,便隻有這通賣商行有存貨,畢竟,他不會如鑄煉堂一般,從你購買鎮音土,便認定你是一名煉器師,進而追殺於你,這些年來,為此喪命的修士,不知凡幾,由此可見,這鑄煉堂行事,是何等霸道。


    好在,對方不會看你是什麽人,隻要你付的起元石,便會將貨物如數奉上,不多時,特朗斯便將所需鎮音土,購買齊全,剛要離開,卻是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隻見一隊衣甲鮮明的衛隊,出現在眼前,,其中一名首領樣的人,直接下令將這處大廳包圍。


    而不知道發生何故,來這裏買賣物品之人,頓時一陣騷亂,一會便消停了下去,畢竟能夠來這裏購買物品之人,皆是修士,卻不會因此,而亂了陣腳,對於突發的狀況,不過是人類對於未知事件的本能反應罷了。


    但這些衛隊人員如此行徑,明顯影響到了通賣商行的買賣,便見大廳之中,迅疾有人離去,前往內堂,顯然是報信而去,而另有一名中年華服之人,從人群之中走出,來到庭前,對衛隊首領道:“武大人,不知發生何故,為何如此?”


    那武大人看了一眼這男子,麵無表情道:“哦,是魏執事,執行公務罷了!”


    這魏執事也是個聰慧之人,見其麵色,便知他不願多談,但如此下去,勢必會影響自家生意,這損失點元石倒沒什麽,關鍵的是這聲譽事大啊,正急不可耐間,想要再次詢問之時,背後傳來一道蒼老聲音,這魏執事頓時如釋負重一般,向來人躬身施禮,倒退而迴。


    便見一名老者走出人群,向那名首領走去,周圍之人也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武大人,你這是何意?”這老者正是通賣商行,在天武城的總執事張遜於,自然認識這名首領,也不多做客套,當即發問道,語氣比之魏執事,卻是硬氣了許多。


    見到來人,這武臣風不敢怠慢,畢竟論修為的話,對方還在他之上,當即麵無表情的臉色一去,笑臉相迎道:“原來是張老,此番行動,蓋因一名盜匪流竄到我城,武某奉城主之命前來圍堵,若是造成些許不便,還望張老見諒!”


    “哦!”張遜於先是一頓,接著問道:“那武大人可否告知,為何獨獨圍住我通賣商行?”


    對於武臣風的說詞,張遜於沒有多去追問,活到他這把年紀,對於大勢力中的齷齪,他可是沒少見,隻是關心自家商鋪損失罷了,所以言辭之間,頗為犀利。


    聽得張遜於所問,武臣風當即一愣,臉上再不複之前從容,之前隻想著此行成功之後,所得的好處,卻不想,張遜於在如此情形下,問出這樣尖銳的問題,當即是呐呐不能言語:“這…這…”


    “哼!‘看他如此模樣,張遜於當即一聲冷哼,顯然對方是有意滋事,對於武家之人,他可是知之甚詳,畢竟自家商鋪開在對方主城之中,還占有了主要利益,對方不尋法應對才怪,之前隻是暗中打壓罷了,沒成想,此番竟如此明目張膽,怎能讓他不動怒。


    武臣風也不是笨人,聽得張遜於一聲冷哼,思及之前舉動,當即是一身冷冷汗冒出,急急道:“張老哥莫動怒,此番小弟前來,真真是為了緝拿盜匪!我等完成任務,自然會馬上離去,斷然不會為貴行,造成任何損失!想必,大家行走在外,也是經常受到盜匪騷擾吧?”


    作為武家之人,自然知道,武家因為鎮音土這一資源,與鑄煉堂合作,打壓通賣商行一事,此番貿貿然前來,若是一個不好,說不得會引發兩大勢力之戰,到時,別說他隻是武家旁係,就算是嫡係,恐怕也要因此送命,所以,想通此關節,武臣風才不得不認真解釋。


    見周圍之人聽到自己所言,皆是點頭不已,武臣風這才接著長出一口氣,看向張遜於。


    而張遜於聽得其所言,雖然心下仍有疑惑,但聽到周遭之人唿喝道:“真有盜匪?那趕緊將他繩之以法吧!”


    “是啊,是啊,還請大人速速出手捉拿!”


    “耽誤點時間無所謂,捉拿賊人才是正事!”


    “若是有需要,武大人盡管吩咐!”


    “捉拿盜匪,義不容辭!”


    見眾人情形,武臣風微微點頭,畢竟真要亂起來,絕不是他能夠擔待的起的。


    就在張遜於剛要開口,再次問詢之時,卻聽武臣風所帶之人,一聲大喝,頓時驚的張遜於轉首看去。


    “是他!”隨著一聲大喝傳來,所有人齊齊一陣倒退,獨獨空出了一身青色衣甲裝扮的年輕冒險者。


    “唿啦啦!”隨之而來的便是,那十數支小隊一擁而上,將那人圍在了中央。


    “嗬嗬,大家不要亂,想必一會,便可以將之拿下,大家也好繼續買賣!”武臣風看著場中被圍之人,拿出一張紙畫,略作比較,便輕笑一聲,露出放鬆的神情,對周圍之人道。


    隨著武臣風向場中行去,人群自動的讓開一條道路,其身後大批侍衛簇擁,向那年輕人包圍而去。


    武臣風心下頗為不解,雖然不知道為何那位武家新貴,讓自己抓捕這名年輕人,但既然那人說了,自己怎麽也要給點麵子的,不說他在武家年輕一輩中的資質,單單他父親是族長的親弟弟,這一身份,自己便不得不照做。


    更何況,借此交好這位天資出眾的年輕天才,以此也可以拉上關係,對他自身也有好處。


    “怪就隻能怪這年輕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下輩子擦亮眼睛做人吧。”想到此,武臣風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殘酷的冷笑,這樣的事情,他可是沒少做了!


    “跪下,就縛!”武臣風淡淡的看著眼前,微微低著頭的年輕冒險者,仿似不願多說什麽似的,淡淡開口道。


    圍觀之人看著被包圍的年輕人,皆是露出一抹了然之色,這哪是抓什麽盜匪啊,顯然是這年輕人得罪了武家什麽人,而被武家借故抓捕而已。


    想是想通了其中關節,看向那年輕人的目光皆是露出了同情之色,但卻無一人出口阻攔。


    畢竟誰也不會為一個毫不相幹之人,去得罪勢力龐大的武家,更何況這還是在天武城,武家的老巢之中。


    若是一個不好,惹得武家動怒,借機誅殺自家,那可真是禍從天降了。


    他們可是明白,強如武家,又是帝國重臣,雖然眼紅這些人的財富,但礙於帝國法律不至於明搶,但你事先得罪於這龐然大物,給其借口,那說不得便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精明如張遜於,自然也不會如此,沒事為了一個不相幹之人,就此與武家鬧翻,將兩家矛盾引發。


    隻是,武臣風的話語剛剛出口,眾人便沒來由的齊齊打了一個冷戰,但也隻是一瞬即過,沒有人發覺為何會如此。


    武臣風眉頭微皺,看著眼前的冒險者,之前他也感到一股冷氣驟然出現,但來的快,去的也快,快到以他煉氣六重的修為,都以為隻是錯覺。


    “為何?”特朗斯抬起頭看著武臣風,淡淡道。


    武臣風很快便發覺,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錯誤,眼前年輕人的聲音,如同寒冬罡風一般,生冷的掛掛臉龐,吹入耳膜,直入心神,使得他再次打了個哆嗦。


    武臣風驚恐的發現,眼前的年輕人不知何時抬起了頭,那雙眼睛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好似野獸一般,這次他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男子的身上,那股懾人的寒意,與無形中散發的強大威壓。


    而這時,周圍之人也感到了事情的不尋常,雖然之前便猜測武家之人不過是要抓個人而已,但眼前這名男子,麵對如此多侍衛,卻是絲毫沒有恐懼的神色。


    “這...這...誤會...誤會!”武臣風的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喉頭好一陣蠕動才結結巴巴的說出這麽一句讓周圍之人瞠目結舌之語。


    但其中的情形,卻是隻有武臣風自己清楚,在這名年輕男子麵前,他的身體仿似失去知覺一般,絲毫沒有出手的欲望,猶如被凍僵一般,就算他是煉氣六重修為也是如此,他的內心不敢置信,甚至不敢猜測自己遇到了什麽樣的強者。


    此時的武臣風,甚至沒有心情去怨恨給自己信息,讓自己來此的武南風。


    不錯,就是武南風讓他來此。


    之前武南風讓手下跟蹤特朗斯,找到其落腳點,便來與自己匯報。


    之後,武南風便找到了武臣風,他身為天武城守備軍統領,又與其父武北雲自幼相熟,抹不開麵子,畢竟這不算什麽大事。


    而據武南風所說,那人不過是一個天賦不錯的年前人,在四年前是煉氣四重的修為,到現在,頂天去了也不過會是煉氣五重修為。。


    武臣風為了保險起見,便親自帶隊前來,這也是為了彰顯自己對武南風的重視。


    沒想到,本以為是手到擒來之事,卻讓自己陷入了如此危機,此時的武臣風顧不得什麽威儀,當即便服軟,想要先躲過此劫。


    這也是武南風心下怨恨,當初特朗斯將其打傷,更讓他怨毒的便是黃韻怡對他的態度,當初,特朗斯離去的及時,他的父親武北雲,聽說兒子被人欺辱,當即便帥人前來捉拿,卻是不想特朗斯早已離去。


    為此,武北雲還去黃家大發雷霆,勒令黃頂文交人,最後在武南風假惺惺下,這件事才不了了之。


    隻是沒想到四年之後,在天武城遇到了特朗斯,更是見到黃韻怡為其哭泣的一幕,這讓他對特朗斯的仇視,更加難以壓製,心中的妒火蹭蹭直冒,便找到了武臣風。


    一番商議下來,這武臣風果然斌答應了。隻是,武南風對特朗斯的認知,依舊停留在四年之前,他以己度人,認為自身資質不凡,都沒有做出大的突破,特朗斯本身就比他修為稍高,這卻是他自身認為,眾所周知,修為境界越高,便越是難以突破,因此,武南風便以為,特朗斯此時最強不過煉氣五重。


    他卻不知,特朗斯在四年前,便可以擊殺煉氣六重修士,到如今,幾經生死,更是能夠匹敵築基修士,甚至戰而勝之。


    不想,以己度人之下,使得武臣風,陷入如此境地。


    看著眼前哆嗦不止的武臣風,眼神撇過其手中所拿紙畫,便清晰的看到畫像,正是此時特朗斯改換麵貌的樣子。


    “噗嗤!”“噗通!”“慢!”


    “什麽?”


    “啊!”


    “殺人了!”


    隨著武臣風的無頭屍首倒地,張遜於首先發現不對,畢竟他的修為,可是在場眾修之最,但卻依然晚了一步,看了看武臣風的屍體,便轉頭看向手抓頭顱的特朗斯,隻是其眼神中忌憚之色,卻是顯而易見。


    “朋友,出手過於狠辣了吧!”強壓著心頭驚駭,沉聲道,張遜於也是有苦自知,雖然武臣風之死,與他絲毫無關,但卻死在了通賣商行之中,若是就此不管不顧,那武家追問起來,他怎麽也無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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