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可以看的出卓不凡此時的情形相當不利,但卻不想在這樣的情形下,卓不凡卻是喊出了一句,讓眾人皆是大驚的話語。


    “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特朗斯對此,卻是早有防備,心下一聲冷哼冷,右腿加力下壓,借助卓不凡上頂抵抗之力,迅速彈起,身形平躺轉動,一腳踹在了卓不凡的胸膛之上。


    借助這股力量,身形迅猛的向後方飛去,快速的動作轉換,任誰也沒有看清,本是在特朗斯右手的海滄劍,轉移到了左手之上!


    之前卓不凡便被特朗斯一直壓製,而特朗斯對敵向來全力以赴,心思更是細膩無比。


    自與卓不凡交手以來,便感覺到暗中隱藏一人,在他與卓不凡交戰之時,數次露出破綻,引誘對方出手。


    但那人竟是頗為沉得住氣,隻是露出了一絲氣息,使得特朗斯更加肯定,暗中隱藏一人。


    此番特朗斯逼得兩人硬拚,擺出一副一決勝負的身形,便是為了引誘那人出手,而卓不凡之前數次想要出口,唿喚暗中之人,皆是被特朗斯一記記劍斬,壓了迴去。


    直到此時,被壓製的卓不凡,感到再也難以為繼,特朗斯便知道機會來臨。


    那人隱藏暗中,使得他隻能模糊察覺,必然是築基修士無疑,而在卓不凡喊出之後,那人襲向他背後,所露出的氣息,顯然是印證了特朗斯之前的臆測。


    此時卓不凡口吐鮮血,倒飛而出,顯然是受傷不輕,縱然是築基修士,在如此劇烈的消耗之下,也無法抵禦肉身強橫的特朗斯重重一腳。


    隻見一道周身散發火紅色元氣的老者,先是抖手甩出幾張符紙,向特朗斯後背襲去,接著卻是被急速後退中的特朗斯,給驚的一愣,連迅疾閃動,準備法訣的雙手,也是微微有所停頓,但從其眼中的驚駭看來,情形卻不是他預料中的那般順利。


    特朗斯神識緊緊鎖定背後老者,身形急速倒躥,向老者馳去,右手卻是在胸前接連掐訣,身形晃動間,閃過幾道法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老者探去。


    又是一聲轟然巨響,眾人隻感到耳中一陣嗡鳴,便是齊齊倒飛而出,周邊牆壁竟是在這股力量的交擊之下轟然倒塌,掀起漫天塵土。


    但場中煙塵卻是迅速蔓延開來,三大強者的交戰氣場,莫說是煉氣中層修士,就是煉氣後層修士,也別想踏入半步,更何況是一片煙塵?


    隻見特朗斯一身青衣杵劍,半跪於地,凝視著對麵數丈遠處,重傷吐血的紅衣老者,而卓不凡卻是在特朗斯後方數丈遠處,倒地不起,好似失去戰鬥力一般。


    而這場景,顯然一副三敗俱傷之勢。


    但卻無一人膽敢向三日踏出一步,原因無他,就算是三人重傷,其周身散發的威勢,也讓眾人不敢輕犯其威。


    皺眉看著眼前,略有些眼熟的老者,心下略作迴憶,特朗斯便想起這老者,竟是三年前在濟陽城拍賣會上與卓不凡、池英烈競拍築基丹的蒼炎翁。


    但不管出於何種原因,既然向他出手,而且是偷襲,必然是敵人無疑,敵人就要斬殺。


    而特朗斯卻是不知,此時的蒼炎翁,卻是心下後悔不迭,自從逃脫三家勢力,與多方散修追殺,又經過一年將養,才恢複到巔峰,又借助築基丹之助,得以突破到夢寐以求的築基之境。


    意氣風發的蒼炎翁,本想去找當初圍殺他之人報仇,卻是在歸途之中路過武卓城,遇上了卓不凡,尋思剛做出突破,自覺對築基之境有很多不解,便存了與對方探討一番的心思。


    沒想到,這一住之下便是一年之久,在這期間,卓不凡更是數次提出,請其為卓家客卿之意,皆是被其婉拒。


    本想離開之際,卻是沒想到遇上特朗斯前來尋仇。


    兩人一番商議之下,蒼炎翁便答應卓不凡,之後出手相助,但其感於卓不凡之前邀請他之時,數次威脅之意,心下便存了,待得兩人兩敗俱傷之下時,他再出手收拾殘局。


    這蒼炎翁在壽數將盡之時,才得以突破武尊之境,閱盡人生百態,早已是看透卓不凡的心思,若是將兩人全數擊殺,這卓家又能耐自己?


    但沒想到的是,早有算計的特朗斯,卻是在出其不意之下,將他重傷,真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友,此番出手,是老朽不對,老朽這就離去!”到了蒼炎翁這年歲,臉皮早已是厚實無比,見事不可為,便起了抽身而去的意思。


    “咳咳!”隻見一聲輕咳傳出,卻是在特朗斯身後眾人以為身死的卓不凡,隻見他身形略顯掙紮著起身,對蒼炎翁沉聲道:“嗤!蒼老兒...咳...你這背信棄義的小人!”


    卓不凡此時的心情,卻是難以用怒火中燒來形容,若不是蒼炎翁遲遲不肯出手,他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眼看卓家一片基業,將要葬送在特朗斯手中,滿心不甘的他,卻是出言譏諷起蒼炎翁,想要以此,激其與他聯手,共抗特朗斯。


    但他顯然小看了蒼炎翁的心智,隻見其嘿然一聲冷笑:“卓老兒,不需你在此多言,老朽我之前受你蒙騙,以為這小兄弟是什麽魔頭,不明情形下出手,此番見得小兄弟,何等的豐神俊朗,豈是你口中所述之人?”


    這蒼炎翁不愧是活了近兩百年的老妖怪,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但見他一番話語說完,便接著對特朗斯道:“小兄弟,老朽適才多有得罪,待得他日再有相見之時,與小兄弟把酒言歡!告辭!”


    當下,便對特朗斯一拱手,站起身形便要離去。


    “嗡!”


    望著蒼炎翁即將轉身離去的身影,心下暗自冷哼,特朗斯本身真氣暴漲,強力催動之下,體表真氣略有不穩,海滄劍驟然爆射而去。


    “哼!”


    “真當老夫好欺不成?”蒼炎翁咬牙切齒的盯視著特朗斯,雖然他想到對方不會讓自身輕鬆離開,但怎麽也想不到特朗斯會如此果決,不顧兩大築基尊者合擊之勢,悍然出手。


    蒼炎翁竟然能夠在最後一刻,用雙掌將海滄劍夾住,再次形成了對立之勢!


    周圍眾人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那些勢力首領本以為兩大築基修士夾擊一人,這次在劫難逃,峰迴路轉下竟是如此,當下提起的心有落迴肚中,手上一緊法訣,再次展開身形向卓家之人殺去。


    隨著新一輪廝殺,接著又是一陣陣慘叫聲響起。


    而特朗斯與蒼炎翁之間隨著兩人對峙,雙方能量遞增,兩人周圍仿似有一股無形的氣浪,卷起漫天塵土。


    打眼看去,隻有一個金青色光團與赤紅色光團緊緊貼著。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兩人麵龐皆是呈現紫紅,周身散發的能量光芒也不再如一開始那般璀璨,彷如即將力竭一般。


    而眾人以為失去戰力,一直倒地不起隻能苟延殘喘的卓不凡,卻是在兩人對峙下緩緩起身。


    “桀桀!”身形狼狽的卓不凡看著對峙中的兩人,發出一陣陰測測的笑聲,緩緩向兩人行去。


    蒼炎翁看到卓不凡起身,眼神中露出驚喜的神色,看向特朗斯的目光明顯透露著嘲諷。


    而特朗斯感到背後動靜,麵色一陣難看,顯然意識到了情況的危急,但他此時卻騰不出手來,隻能不斷維持手中法訣。


    “小雜種,你真該死啊,害我卓家如此,老夫真想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喝你的血!”此時的卓不凡,雖然身形狼狽,但話語卻明顯多了起來。


    似乎以為勝券在握,形勢已成定局!


    而場中的情形,也確如他所見一般,特朗斯與蒼炎翁雙方對峙硬拚,而他雖然身受重傷,但卻不妨礙他動手剪除其中一人,單從他一直等到兩人硬拚,快要力竭之時才起身,便可以看出他存了什麽心思!


    這也是他話語多了起來的原因所在,似乎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卓不凡死死盯視著特朗斯的背影,話語之中極盡怨毒之意,但也頗顯得意:“小雜種,我知道你是誰,嘿嘿,放心,你死後,我會好好利用宗師寶藏的!”


    從他的話語之中,顯然是認出了特朗斯是誰,但此時特朗斯依然沒有動作,仿似認命一般無能為力,依然與蒼炎翁對峙。


    此時,卓不凡顯得有些歇斯底裏,盡情的發泄著心中對於特朗斯的憎恨,場外依然廝殺不斷,無人關注這裏的情形。


    隨著卓不凡說完,一陣喘息,麵色猙獰中抬起手掌向特朗斯後背狠狠拍去,口中怒喝道:“去死吧!”


    “砰!”“嗤!”


    隻見一團青色元氣,與一隻散發著金青色光芒的手掌,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卓不凡眼中散發出,不可置信與驚駭之色,顯然,是出現了在他預料之外的事情。


    而正與蒼炎翁對峙中的特朗斯,此時卻正轉頭一臉淡然之色的望著他。


    “怎麽可能?”卓不凡滿心的不可思議,之前兩人的情形明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怎會轉眼間便能夠抵擋自己一掌?


    就算自己此時身受重傷,戰力大大折扣,怎會被對方一隻手掌就能抵擋?


    而特朗斯對麵的蒼炎翁,此時也滿眼不可思議,盯視著胸前的長劍,然後緩緩的低下頭去,再也沒有了聲息。


    隻留下眼中對生命,最後的一絲留戀不舍!


    特朗斯此時的情形,也不好過,之前與卓不凡一番交手,雖然將其死死壓製,並且重傷,但本身真氣也是消耗劇烈,為了引誘蒼炎翁出手,不得不全力出手。


    畢竟,對方能夠修煉到築基境界,豈是好相與的?稍有不慎,便會落得被對方兩麵夾擊的下場!


    看著一臉驚駭不可置信的卓不凡,特朗斯單手一指海滄劍,在他恐懼的目光中,緩緩向其雙臂揮去。


    而卓不凡看著此情景,當即一狠心,抽掌向後退去。


    但兩人本就處於對峙之中,此時抽身而退,用以躲避海滄劍,但強行抽迴元氣,卻使得本就重傷的身體,再次受到重創,內府移位吐血不止。


    若不退,便要被特朗斯一劍斬斷雙臂,若退卻要承受更重的傷勢,兩難之下,卓不凡不得不選擇退卻,但此時如此,卻猶如飲鴆止渴!


    到得此時,特朗斯怎會放過對方,指尖迅疾閃動,劍勢不停,該揮為刺,向其咽喉而去。


    “不!”隻來得及發出,在這世上最後一句話,卓不凡便被一把散發著金青色光芒的利劍,穿透了喉嚨,結束了其貪婪殘暴的一生。


    真真是世道無常,百年壽數樂其中,怎奈貪心驟起,卻誤了自身性命!


    那些前來參加婚宴的外來勢力,麵對失去最強戰力與大部分強者的卓家,首次亮出了仇恨的獠牙。


    在之前來的路上,這些勢力首領便被探知情況的特朗斯,接連阻截,軟硬兼施之下,使得這些人屈服。


    這些人,早已對殘暴不仁的卓家心生不滿,若不是一直無人能夠抵抗卓不凡,這些人早已群起而攻之,這次見特朗斯出頭,又展現了一番超強實力,震懾一番,這些人自然不會傻到去卓家報信。


    畢竟,看到有人到卓家尋仇,這些人都是樂意之極的。


    對於這些冒險者的心態,特朗斯早已看清,他們既貪婪,又怕死,若是不被逼到絕境,絕不會出手,甚至在他與卓不凡拚個兩敗俱傷之後,這些人在背後捅刀子。


    在特朗斯將兩大築基修士搏殺之後,剩餘冒險者,便將卓家老弱婦孺殘殺一空,並卷走了卓家的所有資源,這些人的貪婪兇殘與卓家並無兩樣,隻是之前被卓家壓製,不敢展露獠牙罷了。


    對此,特朗斯並沒有阻止,若此時失敗者是這些人,那他們的下場,恐怕比這還要淒慘,這便是弱肉強食的真實寫照。


    特朗斯隻是帶走了兩大武尊的儲物袋,便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下,頭也不迴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


    次日,當浮光破曉,大火整整燃燒了一夜的卓家府邸,徹底湮滅下來。


    有好事者,大著膽子前去查探,當他發現卓家府邸,多處冒著青煙,儼然一副廢墟之時,頓時激動的難以自持,跑離了卓家廢墟。


    隨著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日,整個武卓城之人便皆知卓家覆滅之事,看百姓奔走相告,相擁歡慶的樣子,便可知道卓家在此城是多麽的不得人心。


    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但卻依然不減百姓對這些人的感激之情,在日後這武卓城卓家廢墟之上,便多了一座名為‘義祠’的建築。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此時早已連夜離開了武卓城,對百姓們的舉動絲毫不知,但以特朗斯的心性,就算知曉此事,恐怕也隻是一笑置之。


    武卓城東北方向一處山坳中,端坐調息中的特朗斯,頭頂漂浮著三朵金青色真氣蓮花,隨著特朗斯真氣的運轉,緩緩飄動,猶如活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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