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此次明悟,特朗斯卻是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去磨合,才能夠安心做出下一步突破。


    之前救下村民,卻是出於義舉,看到他們相擁而泣,喜慶餘生的樣子,有感而發,頓而明悟,世間之事當真是一飲一啄,皆為前定!


    桑坤見特朗斯周身異象隱去,睜開雙眼,便大著膽子向他行去,來到近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小老兒在這裏替所有塔灣村村民,拜謝先生救命之恩!”


    隻是口中說著,雙腿卻是無論如何都是拜不下去,看特朗斯的樣子,隻得口中稱謝。


    特朗斯隨手揮出一道能量止住桑坤的跪拜之禮,淡淡道:“舉手之勞,不牢船公如此大禮!”


    他心下也是無奈,兩世為人,心裏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見一位長者對自己如此。


    桑坤無奈之下,隻能略顯尷尬立於特朗斯身旁,神色間略有期待,又有些緊張,顯然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特朗斯見他神色,便知他還有下文,隻是不好出口罷了。


    神識掃過全場,特朗斯才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這些冒險者竟然穿著統一,顯然是有組織的人,之前為了救人,卻是沒有多想。


    微微點頭,便明白了桑坤的意圖。


    桑坤人老成精,見特朗斯望向場中的神色,暗唿一聲大意,心中隻想著好不容易碰上一位舉止頗善的神秘強者,好厚著臉皮懇求一件私事,卻是沒想到自己險些犯下大錯。


    若是特朗斯離開,這些明顯有組織的流匪背後之人,必然會報複自己的村子,到時候,村民將麵臨什麽樣的下場,便可想而知。


    想到此處,桑坤麵色陡然一白,渾身一個哆嗦,好一會才定住心神,仔細打量起這些死去的流匪。


    特朗斯發現這些冒險者的衣著皆是藍色,其袖口處皆繡著一條渾身灰色斑點,頭如三角的鐵線蝮蛇,便向身邊同樣在打量場中的桑坤投去問詢的神色。


    桑坤見特朗斯神色,便知道他初來此地,不知道附近千裏內的詳細情況,當下臉色難看道:“先生,這些人是蝮蛇團的人!”


    “蝮蛇團?”


    “是,這蝮蛇團是附近千裏內,最臭名昭著的流匪團夥,出手劫掠向來不流活口,此番若不是先生出手,恐怕......”桑坤一臉後怕之色,這個時辰村中的壯丁多半都在外幹活,而這些婦女沒有被殺死,多半是這些人想要玩弄過後,再殺人,若不是此行因為特朗斯出現在船上,而他也因此早早返航,說不定,迴來之時,便是見到滿村的死屍。


    而此時,他們所能依仗的,莫過於身邊特朗斯了!


    特朗斯見他神色,便知怎麽迴事,當下便道:“船公且寬心,此事在下省的,必然不會讓這些,為禍一方之人繼續存在。


    桑坤聽到此言,當即大喜,連連拜謝。


    特朗斯卻是不受他大禮,在一番推辭中,桑坤才轉身吩咐村民收拾起地上的死屍。


    又細心者,才發現,那些死者皆是眉心、喉頭有一細小血點,而他們身上絲毫其他傷口也無,擦去血跡,這才發現血跡下掩蓋的猶如毛發一般的點。


    對此,口口相傳之下,那些村民皆是對那道青色身影偷偷投去敬畏的目光。


    而這裏麵對此最是興奮的莫過於,以桑岩為首的一眾年輕人,都想著能夠學得一手,能夠受用終身。


    隻是,特朗斯言行頗顯沉默,讓這幫性子跳脫的漁家男兒,頗顯無奈。


    為此,他們也是毫無辦法,畢竟誰也不敢開這個頭,生怕特朗斯惱煩之下甩袖離去。


    經過一番折騰,時至午時,桑坤率領村民才將所有東西收拾妥當。


    這樣多虧了特朗斯之前殺人之時,皆是用的牛毛烏針,沒有絲毫血跡沾染到地上,他們隻要將屍體隱秘埋藏便可。


    為了遮掩線索,桑坤也是給這些村民一番解說,好在,他是村長,威望甚高,又見過世麵,沒費多少口舌,便讓村民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紛紛表示,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半點。


    而特朗斯借著此刻功夫,展開身形,快速查看了周邊十數裏範圍,沒有發現其餘蝮蛇團之人,這才安心迴來,顯然這數十人,隻是一支單獨外出掠食的小隊罷了。


    隨著午時的到來,各家各戶紛紛迴家,桑坤便引著特朗斯迴到自家,一番好生招待。


    酒足飯飽之後,待眾人散去,特朗斯向桑坤仔細的詢問,有關蝮蛇團的詳情,心中便做了一番考量,既然事情已經做了,便要徹底清除。


    在這場飯局中,鬧騰的最歡的恐怕要數‘土豆’了,不知道為何,這小家夥竟然對酒水頗感興趣,淺嚐之下,便一發不可收拾。


    喝多了的‘土豆’,卻是無法在他肩膀上站穩,對它頗為放縱的特朗斯,隻能無奈的將其塞入懷中。


    席間,就數小英對這小家夥關注最多,更是數次偷眼打量特朗斯,隻是他從沒有在意罷了。


    哪個小姑娘不會對強者感興趣?更何況還是一名年輕強者,是自己村子的恩人。


    雖然想留下來,但卻在爺爺的示意下,不舍的離去了。


    待屋中隻剩下兩人之時,噪雜的大堂頓時安靜下來。


    桑坤麵色略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特朗斯,打量了下四周,此時眾人皆以離去,大堂之中隻有他們兩人,這桑坤麵色一緊,狠狠一咬牙,像似做了什麽決定一般,快步走到門口,將門關好,這才轉身迴到堂中。


    特朗斯望向桑坤略帶不解之色,自己已經答應剪除村中遺禍,不知這老者還有何事如此。


    隻見桑坤快步走到特朗斯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激動道:“還望先生垂憐,小老兒有個不情之請!”


    任是特朗斯六識敏銳,也是被他這沒有預兆的一跪,給驚的愣住。當下便道:“老丈快快請起,這等大禮如何使得?”


    說話間便要揮出真氣,將其扶起。


    隻是不等特朗斯行動,桑坤便有所覺一般道:“還請先生答應,若是不答應,小老兒便長跪不起!”


    許是桑坤感到自己的行徑多有不妥,也許是心中積聚之事即將吐出,麵龐頓時有些赤紅起來。


    特朗斯對此,心下頗感不悅,當即站起,便要拂袖而去,他可不是容易被人要挾之輩,若是如此輕易便許下承諾,以後還不得被這樣的事情煩死。


    更何況,自己的事情頗多,為他們解除後顧之憂,算是償還之前人情,怎能任由他人脅迫?


    桑坤見他起身離去,當即大喊道:“先生息怒,是小老兒無狀,還請先生稍住,聽我一言!”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錯過了,恐怕是他一生的遺憾!


    特朗斯見他言辭懇切,雖然心下頗為不喜他之前出言相要的舉動,但一個老人如此舉動,若是再不為所動,那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當即,便甩出一道真氣,將桑坤扶起,默默注視著,靜等下文。


    桑坤見他轉身,感到周身能量波動,便順勢起身,麵露喜色道:“小老兒有一寶物,想與先生做一交易,還望先生看過再做決定!”


    他現在可明白了對方心性之堅,可不敢有什麽耽擱,當即從懷中取出一物,遞向特朗斯,隻是神色間頗有緬懷之色,卻無不舍之意。


    特朗斯見他所說,本無甚興趣,但看到他手中之物時,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縮,但卻沒有接過。


    雖然不知道其中記載了什麽,但隻這玉簡便可見它的不凡。


    之所以不接,蓋因不知桑坤所求為何,若是頗為麻煩,說不得自己便要放棄,寶物雖好,他卻是做不出強搶之舉。


    桑坤見特朗斯沒有接下寶物,長長吐出一口氣,暗道自己賭對了,如此年輕便有這樣的修為,不可能不知道此為何物,但在見到玉簡之時,卻是絲毫不為所動,足見其心誌之堅。


    “此物乃家師遺留,小老兒無能,不知其中為何,但家師彌留之際,曾說其為玉簡,內中詳情驚天動地,但小老兒知道,此生怕是無福消受,多留恐存禍患,今見先生仁義,替本村除去禍害,本當奉送!”


    桑坤組織了下語言,一口氣說出此番言語,看了看特朗斯臉色,這才繼續道:“您先前便以看到,我等麵對那等禍患實在沒有絲毫辦法,還望先生垂憐我等鄉野漁村,讓我等日後有抵禦之力!”


    特朗斯看著麵露忐忑之色的望向自己的桑坤,心下明了,他這是想要些修煉資源,好讓村民能夠修煉。


    此時的桑坤,心下確實如麵上一般,是即忐忑,又襲擊,好不容易碰上一位強者,舉止又頗為正派,若是被對方滅口奪寶,那也隻能怪自己白活這歲數。


    他這也是在賭,賭對了,自己的村莊從此便可以走上富強的道路,賭錯了也隻是搭上自己一條殘命罷了,這樣的強者,相信不會為此屠戮整個村子,這也是他在無人之時,作此交易的緣故。


    隻見特朗斯略作思量,便從懷中取出一物,遞向桑坤。


    他看到此物,眼前一亮,麵帶激動之色,雙手哆嗦著向儲物袋摸去。


    他可是知道這是何物,多少年前,他也是曾經擁有過的,若不是出了那件事情,此時......


    隻是,此時卻不是尋思這些的時候,當桑坤抓住儲物袋,將玉簡交給特朗斯之後,激動的神情卻是突然一僵,麵帶尷尬的向特朗斯望去。


    特朗斯隨手將玉簡收入懷內指環之中,抬頭見他神色,神識一掃便知道他為何如此。


    這桑坤此時,隻有煉氣一重修為,雖然身體結實,但修煉出的元氣卻是隻有一絲,想要憑此,取出儲物袋內的東西,頗為費力。


    此時桑坤見特朗斯目光向自己望來,突覺周身一涼,頓感自己周身上下毫無遮攔一般。


    隻見特朗斯又從懷中摸出一玉瓶,拔掉瓶塞,取出一顆周身渾圓,散發淡綠與香氣,讓人聞之便覺神清氣爽,顯然不是凡物,示意桑坤服下。


    桑坤一見這丹藥情形,當即是激動不能自已,趕緊接過一口服下,他可不認為此時特朗斯會害自己,以他之前顯露的身手,實在不用多此一舉。


    丹藥入口即化,隻是還來不及細細品味,便覺體內經脈鼓脹,猶如湍流奔馳一般,將桑坤的臉龐衝擊的赤紅無比。


    特朗斯見此情形,右手連連點向桑坤,又在其小腹下丹田位置,拍出一掌,輸入一道能量,這才停止動作,靜靜看著煉化藥力的桑坤。


    約莫半個時辰,桑坤頭頂突然湧現一股微弱的白色氣柱,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最後竟是肉眼可見,顯然是到了突破的關鍵時刻。


    隻是這動靜,遠不如當初特朗斯突破之時的場麵驚人罷了。


    而這裏元氣迅速聚集,也是引起了村中那些修煉者的注意,雖然他們修為低微,但如此明顯的元氣波動,加之那乳白色氣柱,想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特朗斯見桑坤突破已成定局,便在門外站定,微微揮手示意向這裏匯集的人群安靜。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沒人有膽量敢向特朗斯詢問情況,之前村中詭異的一幕實在太過駭人,雖然特朗斯舉止頗為有禮,但他們實在沒有與之談話的膽量。


    小英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人,畢竟是在自己家中,見特朗斯出的屋外,便上前一步問道:“特朗斯,裏麵的可是我爺爺在突破?”


    桑坤的家人都知道他舊傷在身,此生再也無法突破,即便如此,也是村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但此時屋中之人明顯是在突破,而能夠讓他再做突破的恐怕隻有眼前,一臉淡漠之色的神秘強者了。


    “恩,不多時他便會出來!你們可以稍做修煉,想必會有所收獲!”微微頷首,特朗斯示意她不要多言神識再次彈出,觀察起裏麵的動靜來。


    對於這樣的情況,這些村民中的修煉者,從來沒有遇到過,而唯一有經驗的便是屋中,正在突破的桑坤,對此,特朗斯也隻是隨口指點而已。


    聞言,那些隻不過是凡人武者境界的村民,當即便運轉功法,修煉起來。


    桑坤的家人雖然擔心他此時的情形,但有特朗斯在這裏,想必不會出什麽事情,忽視一眼,便安心等待起來。


    果然,隻是一個時辰的時間,桑坤便神清氣爽的走出大堂。


    村民們無不為此感到欣喜,畢竟有一位修仙者的存在,村子的賦稅便會減輕許多,而那些借此修煉的村民,此時也是站起身形,麵露喜色的看向桑坤,顯然收獲不小。


    而桑坤的家人,見他出來,當即便一擁而上,隻是到了他身邊,才發覺他渾身散發一股難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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