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次分開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雙方無法互通消息,而且特朗斯是被卷入到了“烏索裏”大海溝之中,內爾森的心中,根本就沒想過特朗斯會活著迴來,隻有凱瑟琳還堅信這一點。


    見慣了大場麵的內爾森將軍都不由的有些激動,他眼裏帶著喜悅,一劍將特朗斯身上的繩子斬斷,還沒來得及問候,眼前的少年一把拔出了口中的破布,嘴裏還帶著臭氣的大聲喊道:“小心!”


    伴隨著少年的唿喊,內爾森也察覺到了來自頭上的勁風,抬手用劍一擋,一道黑影被擊落在一旁。


    眾人的視線一時都集中在那個黑影,突然從無畏號的甲板上傳了了一身淒厲的慘叫,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內爾森大叫一聲,“不好!”已來不及多顧特朗斯,轉身便向著無畏號的甲板上衝去。原來,在遠征軍將注意力全部擊中在這艘船上的同時,這艘船上的變異物種已經悄悄的通過海中,爬到了無畏號的船上。


    約翰緊隨著內爾森,想要迴到無畏號的時候,雙腳還沒來得及踩在船舷上,一把長劍斜刺裏飛了出來,正插在約翰的麵前,阻斷了他的去路。


    特朗斯一眼便認出那劍是自己隨身帶著的那把,衝過去就往外拔,沒想到那劍插入船舷的力道極大,少年卯足了勁,怎麽也拔不出來。


    約翰則順著劍飛來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見了一個身影從船艙中走了出來,那人影一頭的長發,看不清長相,給人的感覺死氣沉沉的,不像是個正常的人。


    敵人兩麵夾擊,內爾森迴到無畏號上指揮戰鬥,約翰也不急著迴去策應,反而提起自己的佩劍,向著那個人影衝去。


    哪的敵人都是敵人,隻要殺了就不虧,約翰也是經過遠征軍係統的訓練,大大小小的戰役也參與過一些,積累了不錯的戰鬥經驗,再加上年輕氣盛,頗有一種悍不畏死的勁頭。


    特朗斯還在一門心思拔著自己的劍,雙腳蹬在船舷上,一副渾然忘我的姿態。


    此時無畏號上已經殺開了花,敵人的數量很多,都是那些長著鬼腦的敵人,隻要不是將它們的頭打爆,那些頭顱就會掉下來爬到新的屍體上,一個全新的敵人就出現了。


    情況十分的不樂觀,內爾森的身上已經站滿了血跡,分不清哪個是敵人哪個是自己的。


    那些鬼頭換了一具新鮮的屍體後,行動力和戰鬥力都得到了顯著的提升,仿佛之前的空殼子無法為它們提供更多的能源。


    士兵們在內爾森的帶領下,雖然開始時比較慌亂,不過在了解了這鬼頭的攻擊特性之後,還是勉強的控製著局麵。


    這邊約翰單槍匹馬向著那人影衝去,不料那人並不應戰,身子向後一縮就迴到屋子裏,反而從船艙中衝出了大批的鬼頭船員。


    約翰戰意高漲,毫不畏懼,提著寶劍,左劈右砍,很快就擊倒了幾名敵人,還沒來得及得意,那些剛被擊倒的船員又站了起來,再次向約翰撲來。


    那些船員使得武器,正是特朗斯在島上見到的那種弧度很大的短刀,不過這些船員的動作並不算迅捷,對付起來倒也不難,隻是數量越來越多,約翰漸漸招架不住,不由得節節後退。


    兩頭都忙的不亦樂乎,隻有特朗斯在滿頭大汗的拔著那把長劍,終於在複出了不少的努力後,特朗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算是將劍拔了出來。


    少年“哈哈”一笑,跑到約翰的身後,一把揪過約翰的脖領向後退去,同時嘴裏大喊道:“白癡啊!他們是打不死的!撤啊!”隨即向著無畏號衝去。


    約翰擋開了麵前的一道攻擊,腦袋也清醒了不少,忙跟著特朗斯的腳步,向著無畏號的甲板上退去。


    鬼帆海盜船到底是什麽來曆,他們是無意中撞見的無畏號,還是有預謀的提前設計?誰都無法知道,一艘全是怪物船員的船,還有一個始終不怎麽露麵的怪物船長,他們到底是從何而來,又是因為什麽變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


    如若深究,這其中的種種,就夠特朗斯一門心思對付了,更何況現在?


    兩人一前一後的越過了鬼帆海盜船的船舷,迴到了無畏號上,無畏號上的士兵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封鎖線,固若金湯的守護著陣線,與登船的鬼頭船員對峙著。


    雙方陷入了僵局,一時都不敢輕舉妄動,良久之後,海盜船上的鬼頭船員突然分開了一條道路,那個一直沒有正麵出現的身影穿過人群,站在了海盜船的船舷邊,一張被黑發遮住看不見五官的麵孔,正對著無畏號上的士兵。


    特朗斯在昏迷之前見過這個身影,隻是匆匆一瞥,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麽模樣,入境他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少年持著劍,緊緊的盯著那人,同時靈魂力探出,感應著那人的體內。


    不出意料,麵前的這個“人”並不能稱之為人,在他的體內,特朗斯絲毫沒有感應到靈魂的氣息,連一絲鮮活的感覺都沒有,一切的源頭,均來自那脖子上的怪東西。


    鬼帆船長用手扶了扶帽子,並沒有開口說話,特朗斯注視著那人的臉,頭發之間並沒有看到嘴。


    內爾森移步至特朗斯身邊,在少年的耳邊輕聲問道:“這些人什麽來路?你怎麽會在他們的船上?”


    特朗斯一時也說不清楚,隻能含糊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至於我為什麽會在他們船上,這點等我們拜托了麵前的危機我在說給你聽。”


    內爾森點了點頭,站直了身子對著那個人影喊道:“我們的艦隊就在附近,放棄抵抗吧,我會讓你死個痛快!”


    說實話,誰都沒想過這些威脅會產生效果,內爾森隻是想激怒對方,讓對方開口說話,這樣才能獲得更多的信息。


    然而對麵的反應並不像能聽懂人話的樣子,其它的船員都將腦袋對著那個船長,那無麵船長好像十分在意自己的帽子,又抬手動了動帽子,臉上突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特朗斯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內爾森臉上也掛著惡心的表情,而約翰則提著劍向前了一步,半個身子擋在了內爾森的麵前,虎視眈眈的瞪著那個船長。


    那船長的臉上豎著裂開了一道口子,伸出了好多條觸須,像是一朵被打打爛了的向日葵,其它的船員的臉上也開始裂開口子,樣子如同那船長一樣,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麽。


    這種時候,往往信奉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可是特朗斯的心裏,總覺的這麽放任他們下去不是個辦法,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打斷他們的舉動才好。


    看著內爾森並沒有妄動的打算,特朗斯終於沉不住氣,大喊一聲,持著劍便向著對麵衝去。


    在內爾森看來如此魯莽的舉動,卻陰差陽錯的打亂了敵人的陣腳。


    特朗斯直直的衝著那船長就去了,圍在鬼帆船長身邊的怪頭船員立馬停下了動作,將臉上的口子合上,同時拿起了武器,向著飛撲過來的特朗斯迎去。


    既已如此,內爾森迅速的反應過來,大喊一聲:“殺!”士兵們時間動了起來,開始向著麵前的怪頭船員衝去。


    內爾森後發先至,一個箭步便超越了特朗斯的位置,率先向這鬼帆船長暴刺而去。


    特朗斯則順勢變換方向,劍尖直指規鬼帆船長左側的幾名船員,約翰則衝向了右側,後邊還順勢跟過來幾名遠征軍的士兵。


    內爾森的劍鋒直刺向鬼帆船長的頭顱,在距離頭部不足一尺的時候,鬼帆船長臉上裂開的口子中突然噴出了一團粉紅色的濃煙。


    內爾森心中一沉,迅速閉緊口鼻,握著劍的手不小心粘到了粉色煙霧的邊,頓時冒出了幾個血泡,一道奇癢直穿心際,忍不住縮迴手臂,在身上蹭了一下。


    這一蹭不要緊,手背上的血泡頓時破了,汙血瞬間噴了出來,竟將內爾森的褲子腐蝕出了一個大坑。


    內爾森暗道一聲不好,身體急退,那鬼船船長趁此機會欺身上前,卻被一旁的約翰一腳踢在了側腹,身子一倒,撞向了另一側的特朗斯。


    特朗斯激戰正酣,一個打三個,正是過癮的時候,後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那個方向過來的,他當是內爾森不小心摔倒,趕忙迴身去扶,不曾想竟將鬼帆船長飽了個滿懷。


    那張無麵的腦袋上突然裂開一道口子,惡心的觸須剛伸了出來,就被特朗斯大吼一聲,甩到了怪頭船員的人堆當中。


    這一下正好瞧見內爾森受了傷,趕忙迴到了內爾森的身邊,出聲問道:“你沒事吧?”


    內爾森滿頭冷汗,已用衣袖牢牢的紮在手腕處,整張手掌長滿了血泡,腫的老高,雖是奇癢,卻不敢伸手去撓,強忍著用另一手攥住手腕,臉上憋得通紅。


    特朗斯看在眼裏,頓感不妙,此時從無畏號上衝上來的士兵已經在內爾森的身前形成了一道保護圈,怪頭船員一時攻不進來,後排的船員則趁此機會,再度張開了頭上的裂口。


    內爾森痛苦之間瞅見了敵人的這一舉動,大吼了一聲:“撤迴去!”然後一把抓住約翰的脖領,目眥欲裂地吼道:“打暈我!打暈我!”


    約翰已經急得一頭大汗,看著眼前內爾森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完全失了神,他幾時見過將軍這樣的神態?竟遲遲的不忍下手。


    內爾森牙關已經咬得出血,意識就要崩潰,突然脖頸處一疼,意識渙散,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特朗斯放下握著劍柄的手,俯身想要將內爾森抗在肩上,不料已他的體格,竟然抗他不動,於是用腳踢了一下一旁愣神的約翰。


    約翰緩過神來,一把將內爾森從特朗斯的身上接過,剛在了身上,向著無畏號的甲板上一躍而去。


    此時的戰況不容樂觀,怪頭船員自使出了粉紅色的毒物之後,有不少士兵都著了道,先是奇癢的又抓又撓,最後又因為血液被感染帶有了腐蝕性質,活活的被折磨致死。


    兩人帶著內爾森,雖然迴到了無畏號上,卻沒有扭轉局勢的方法,內爾森的傷勢過重,需要及時的救治。


    兩人顧盼之間,正想找個方向突圍,那些怪頭船員的動作突然一僵,齊齊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開始向著船外爬去,看那樣子,竟是要撤退了。


    特朗斯和約翰對視了一眼,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正是疑惑之間,東方的海平麵上,突然泛起了一道黃色的光芒,整個海麵瞬間被點亮。


    太陽升起來了。


    沒想到激戰竟持續了一夜,兩人均是麵露喜色,剩餘的士兵也趴在了船舷上,發現那些怪頭船員已經鑽到了海中不見了蹤影。


    士兵們趕忙檢查周圍的傷員,將受傷的士兵傷口進行短暫的處理,然後交由醫療兵想法醫治。


    內爾森躺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立即有好幾名士兵過來將內爾森抬起,向著船艙內走去。


    敵人已退,主帥受傷,遠征軍並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準備,任憑那艘鬼帆海盜船從無畏號的邊上駛離,轉眼就消失在了海平麵上。


    此次作戰傷員過多,整個無畏號上的士兵損失過半,戰力大減,最為致命的是,主帥還受了十分嚴重的傷勢。


    但凡將毒氣吸入體內的,當場就死完了,而四肢接觸過毒氣的,麵積過大得不到控製的,隻能選擇截肢,麵積過大沾染到身體上的,也都活不過兩日。


    內爾森所受的傷勢,算是最輕的,將毒血排淨之後,高燒燒了三日,人才慢慢轉醒,整個人像是大病了一場,足足瘦了一圈,精神頭也萎靡了不少,躺在船上,吃喝拉撒隻能靠別人照顧。


    這幾天便由約翰行使著指揮權,那胖軍官在雙方交戰之際一直躲在船艙中不敢露頭,約翰也懶得管他,派了幾個人牢牢的看著他,定時定點的送飯進去。


    船體破損的部分暫時得到了修複,具體的補給隻能等迴到帝國在懷特島建立的據點時在做休整。


    約翰閑時問起了特朗斯的身份,以及他為什麽會跟內爾森認識,特朗斯大體將如何認識到內爾森的經過說了,具體的事情隻字未提。


    約翰一直在遠征軍中,最近發生的事情多少也有耳聞,具體的情況他卻不了解,作為內爾森的親衛隊一員,在接到出海支援的命令時,他所在的無畏號帶著艦隊其它護衛艦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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