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穆聞言也不生氣,隻是緩緩從衣袖間拿出一顆藥丸,湊到沈晚跟前笑冷道:


    “這小嘴還真是利。不過,本王就喜歡你這種……”


    “啊!”金穆痛叫著捂住被咬出血的耳朵。沈晚見此,趕緊往外衝。手剛碰到門,就聽見背後傳來金穆氣急敗壞的聲音:


    “好,好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音剛落,不知從何處起勢的一股狂風束縛著沈晚的身體,狠狠往窯洞地麵上砸去。


    沈晚眉頭緊皺,後背的骨頭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痛得她像隻蝦米一樣蜷縮成團。金穆冷哼了聲,手緊緊鉗製住她的下巴,把那顆藥丸湊到她鼻間。後者劇烈搖頭,藥丸的刺鼻味道惹得她氣血上湧,哇地吐出口鮮血。


    “別掙紮了,遇到我,你討不到好處的……哈哈哈哈哈”不管沈晚如何躲閃,濃鬱的藥味仿佛無孔不入一般,嗆得她猛烈地咳嗽起來。


    “哥哥!你在幹什麽?”緹娜推開門,看到金穆與沈晚保持著這麽一個曖昧的姿勢,驚異地吼道。


    “表妹,我教訓這娘們兒,你管不著……”緹娜衝過去,一把拉開他,皺眉吼道:


    “你別過火了!她可是火族的公主!!!”金穆一愣,隨即無所謂地一笑:


    “噢,原來是公主殿下啊,難怪這小臉長得怪水靈的……”他把手伸到沈晚臉旁,被緹娜一掌拍下。


    “王上有要事找你。”她冷冷道。


    金穆眉一凜:“真的?不是你為了幫這娘們開脫,找的借口吧?我告訴你,不論如何,你都救不了她的。擅闖風族以及打傷本王加起來的罪行,夠她死好幾迴了!”


    “快去吧,你愛信不信,反正這抗旨不遵也是大罪。”緹娜挑眉與他對峙。


    “……哼!你要是私放重犯,被父王發現,可有你受的!”許久,他猛地起身,手中攥著那株花氣衝衝地推門離去。緹娜伸手去扶沈晚,後者側身躲過,冷哧:


    “別假惺惺的。”


    緹娜眸中飛快閃過一抹陰影,隨即皺眉輕聲道:“晚姐姐,你說什麽?”


    “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別姐姐姐姐的叫,我受不起。說吧,你來幹什麽?”緹娜見被她戳穿,也沒什麽好遮掩的,抿了抿唇,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條。


    “這是晗公子寫給你的。”沈晚展開一看,愣了愣,隨即勾唇哧了聲,譏道:


    “怎麽?你是不是還傻傻地指望我相信,然後心灰意冷地躲在被子裏哭,好讓你成功上位?”


    沈晚壓抑住腦中的混沌,緩緩起身,一隻手狀似無意地搭在半蹲著的緹娜肩上,實則用了僅有的全部力氣,她冷笑:


    “換做任何一個人,指不定就信了。可你碰到的,是我。”緹娜眸中閃過嫉恨,隨即挑眉笑道:


    “這是晗公子的字跡,難道你不認得嗎?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沒關係。我就是來告訴你,你想走,隨時可以離開,我父王也不會再追究。不過晗公子是不會跟你走的。”


    沈晚感覺自己身上突然躥起一陣火,滾燙血液流經之處,暈眩而難受。她暗自忍著,嘴上依舊毒辣:


    “好啊,我知道了,我走不走也與你無關。不過現在,你……”她湊到緹娜耳畔,一字一頓道:


    “可以麻利地滾了。”緹娜聞言,氣得渾身發抖,她一把推開沈晚。


    “砰”。門被用力一甩,卷起滿滿塵土,飛揚在陋室中。


    整個世界瞬間清靜下來。


    沈晚脫力般靠牆滑落。縛靈環壓製住她的靈力,再加上那刺鼻的藥丸,促使她的眼前開始出現重影。


    她迷迷糊糊地想:金穆你這個禽獸!若是我活著出去,第一個就是要找你好好算筆賬!


    “唰”一道紅光過後,北宮晗憑空出現在窯洞內。他衝過去扶起攤在地上,已經神誌不清的沈晚。後者猛地甩開他手,嘴邊模糊地低咒:


    “混蛋金穆!你給我滾遠點……”北宮晗聞言,眸色一冷。他輕聲道:


    “小晚,是我……”沈晚迷迷糊糊間,似乎聽見一個渾厚而熟悉的聲音,她微微撐開眼皮,看到北宮晗,喃喃地搖了搖頭:


    “不可能!你怎麽會在這?一定是我燒糊塗了……”北宮晗心疼地撥開纏繞在她臉頰上的濕發,暗忖:她怎麽會變成這樣?他伸手摸到她額間的滾燙,緊緊擰了擰拳頭,二話不說把她攔腰抱起,消失在原地。空戒的能量儲存不夠兩次的長途跋涉,北宮晗無奈隻好把她轉移到相對隱蔽偏僻的瀑布之下。


    夜風唿唿地刮著,瀑布的水嘩嘩地傾瀉而下。水霧飛濺在岩石之上,組合成幾個不規則的圖案。北宮晗把她輕輕放在被一排齊腰矮灌木遮擋的軟地上,伸手探上她的額頭,滾燙的熱度讓他心頭一顫。剛抽迴手,就聽沈晚啞著嗓子道:


    “好熱……”


    北宮晗輕聲道:


    “我去打水。”一隻手突然抓住他,肌膚相貼的觸感如一陣暖流,淌過他的心髒。北宮晗身形一頓。


    “小晚,你……”沈晚聽到耳邊一陣聒噪,皺眉微微睜開眼,雙重影子的輪廓攪得她頭暈眩般疼痛,無法思考。


    “你……是誰?”


    北宮晗抿了抿唇,伸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沉黑的眸中泛起一陣濃濃的心疼。


    “北宮?北宮……”她眸中有片刻清明,很快被霧氣所吞噬。


    突然,沈晚一仰頭,火熱的唇迅速壓上他的。唇齒間的那抹清涼似乎比身側那嘩嘩直下的瀑布還要管用,讓她食髓知味。北宮晗身體一僵,唿吸陡然變得急促起來。


    “北宮……”她充滿火熱的眸中閃過一絲央求,軟軟的聲音如同一片羽毛,輕輕撩撥他的心。他深吸口氣,抑製住心頭的起伏,掰開她的手。


    腰間突然傳來一股極大的力。他低頭看她眼波流轉,紅唇微勾,壓抑地咽了口水。被揉得有些淩亂的衣服鬆鬆垮垮地掛在精壯的身體上,肌理分明的線條若隱若現。


    “阿晗……”他深吸口氣,抓住那雙作亂的柔荑,啞聲道:


    “你別亂動。”


    “我手上的,是縛靈環。”


    北宮晗瞳孔一縮,呆住。他在幻族藏書閣中看過,縛靈環,吸食生人靈力,唯有補靈與死亡二法可解。


    趁著他愣神之際,沈晚手指靈活地解開他身上束縛,見他無動於衷,嗔怪道:


    “北宮晗!你個大木頭……”


    “小晚,你……”


    “不悔。”話音剛落,他的吻如疾風驟雨般落下,深邃的眸如同黑曜石般絢爛,閃過晶瑩細碎的暖意,隻倒映著一個她。


    懷中人一顫,一雙柔荑用力地攀著他的背,指節泛白。他笨拙地吻去她鼻尖鬢角的細汗,眼中閃過慌亂。


    仿若細雨與涼風的纏綿,輕柔間帶著一絲青澀的試探;她難得的嬌俏與眸中化開的淺淺月華,泛起細微麻癢,如漣漪般一寸寸蕩漾在他的心上;他放開自己,如澎湃洶湧的海浪,霸道而熱烈地席卷她,在一次次戰栗過後,吻去她嘴邊破碎的嗚咽。


    眸光輕軟,此時,隻留一個她。


    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月光旖旎,樹影深深,濕涼的水汽在半空中彌漫,模糊了起伏的線條。呢喃甜蜜的喘息透過潺潺水聲,微微蕩漾著,譜出一支最繾綣的夜曲。


    ……


    幻族。


    “爹,木木和蕭洛鬧別扭了?”


    慕斯歎了口氣道:


    “也不知怎麽的,他倆平日裏互相拌幾句嘴,都是很正常的事。可這次的冷戰已經持續了六七天,小洛也按照我說的,試著去和風兒講話,他卻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慕凝九皺了皺眉:


    “木木雖然表麵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他性子烈,若不是觸及底線之事,不可能鬧這麽大。隻是蕭洛,又怎麽可能……”


    “是啊!”慕斯愁眉不展地道。


    “爹,這事你不用操心了,包在我身上。我這次來,是想讓你幫忙再找找有關殘桓的古籍。我記得上次,還剩地下藏書沒看過吧?”


    慕斯搖了搖頭,道:


    “自從小五的事情過後,我一有時間就去藏書閣查閱古籍,地上地下都找遍了,關於殘桓的卻是少之又少……不過,自那次大戰之後,幻族建有一個藏寶庫,我去那兒找找。”


    “嗯,那我去找他倆了。”


    “去吧。他倆這一生氣,吃飯每天都安靜得恐怖,我一把年紀的,真是受不了……”慕斯咂咂嘴道。


    演武場。


    木木睡眼惺忪地坐在高台上,遠遠就看見一抹淡藍的身影,眼眸驟亮,倏地起身,卻見下方為首的青衣男子身形一動,朝場外的慕凝九走去。他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恨恨地暗自咬牙。


    “姐,你找我?”


    “嗯,去我那兒說。”慕凝九轉頭,朝高台上的那個賭氣的人影揮了揮手,正生悶氣的木長風一愣,哼了聲抬手迴應,嘴角微勾的弧度泄露了內心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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