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會竭盡全力的,您放心。”他理了理隨身攜帶的包裹,扛在肩上道:


    “大娘,左晟即刻便迴去定案,先行告辭。”


    “左判官慢走。”大娘一個勁兒地道謝,目送左晟等人離開,眸中閃過一絲恍惚。


    ……


    “剩小子,這次的兇手,很難找嗎?”商瑾奇怪地問。


    “是個慣犯。”他拿出浸泡在藥材中的雙手,用布擦幹,皺眉道:


    “我剛任職的一段時間內,衛城頻頻發生命案。而作案手段,與今天見的極其相似:都是把死者偽裝成自殺的模樣,若是不解剖,是完全看不出端倪的。那幾個案子,因為家屬不讓在屍體上動刀,我的猜想無法得到進一步證實,至今未破。但後來,那兇手似乎玩膩了,衛城也不再有類似的命案發生。時隔多年,或許是他又出來作惡了。”


    “左晟,還有你抓不到的兇手?”慕凝九聞言,挑眉驚訝地問。看了他二樓的收藏,她還以為沒有什麽能難得倒他呢。


    “明天我去一趟迎春院,找找線索。”他沒有迴答慕凝九的話,一門心思還想著那個案子。商瑾見此,無奈一笑,拍了拍他肩,道:


    “剩小子,你若是有需要,隨時找我們。”


    “好。”他愣愣地點了點頭,眸中一陣恍惚。葉釋心忖:他辦案期間怎麽感覺魂不守舍的?和不辦案時,完全是兩個模樣啊。


    ……


    冰城。


    “王上,那個……您讓召集的精兵……嗯……”


    麥基生平最討厭別人說話吞吞吐吐,聞言,“唰”地一聲抽出長劍,朝侍衛劈去。鮮紅的血液灑在潔白的大理石地麵上,格外觸目驚心。身側的幾個侍衛心驚膽戰,生怕麥基一個心情不好,就把他們全部殺了。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麽迴事?”他粗聲吼道,劍尖指向死去之人身側的一個侍衛,後者聞言,身體一抖,盡量平複了自己的唿吸,開口道:


    “他們有一半因為染上風寒,上吐下瀉的,說是去不成了。”


    “豈有此理?!!”麥基勃然大怒,


    “一半?一半就是整整五百人!他們是廢物麽,說生病就生病?看孤不把他們的腦袋一一削下來,讓他們還敢如此無視命令!真是膽子肥了……”


    “你們滾迴去告訴他們,若是不集合,別怪我迴來以後,血洗冰城!”麥基吼道,“框”地一聲扔下手上的劍,氣衝衝地跑到寶座旁,一屁股坐下,胸口起起伏伏,怒氣似乎就要破膛而出。


    他深深地唿出一口氣,從寶座後邊的暗格裏取出前些日子侍衛在門外發現的又一個信封,緩緩拆開,拿出裏麵的一塊藍色鵝軟石,和一張信紙,上麵寫道:


    對,又是我。不知上次傳授與你的術法可還好用?不必心存疑慮,你與我,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盟友,我不會害你。為表誠意,信封中的那塊“降靈石”你應該也看到了。它外表看似普通,攻擊範圍極廣,在關鍵時刻可以起到比*還強十倍的作用。還是上次那條咒語,請好好利用,祝成功。


    握著藍色鵝軟石的右手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沒想到無形之中他還有個如此強大未知的盟友……哈哈,看來連老天,也站在我這一邊,此次行動,必須把他們仨送到黃泉路上團聚!哈哈哈哈哈……他隨即起身,衝門外喊道:


    “來人!召集五百精兵!擇日啟程,去往神州大陸!”


    ……


    “將軍,我們對王上撒謊,這樣行嗎?”


    “拉爾,你沒聽說嗎?先前王上派他身邊的暗衛去執行神秘任務,一人未歸,實際上是去抓捕公主殿下的!”


    “可是這也情有可原啊,冰城的公主殿下,跑去神州大陸做什麽?這不是破壞了神之誓約嗎?”


    “這事也是有隱情的,還記得上次幻族王子與他的友人來冰族的事吧?當時,裏麵一個身穿紫衣的男子,其實是冰族的王孫!公主殿下此舉是為了給他打掩護,而他則是為了去救他父親的。”


    “這事我也略有耳聞,不過他父親是?”


    “是神州大陸的人,被王上關在了蠻荒島。”


    “所以王上奄奄一息迴到宮殿,是在蠻荒島受的傷?”


    “嗯,還算聰明。此次派我們去,也是為了絞殺公主一家三口,王上這是瘋了才會幹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我們又豈能為虎作倀?”


    “可是將軍,您不怕王上直接把我們殺了嗎?”


    “他身邊的死士都被殺得隻剩下二三十人,不然他也不會使用我們。精兵共一千,若是聯合起來,還怕他那麽點人不成?”


    “就是!將軍,無論如何,我們一定會支持你的!麥基他近幾年殘害無辜生命,我的好幾個親戚都死於他手,實在可恨!”


    “對將軍,我們都聽你的!”


    “嗯,你們聽好了。我們雖然是一致對外,但派人稟報的卻是還有五百精兵整裝待發。到時候,跟去的記著,若是他要殺掉未來的冰族王,自然不能如他所願!聽清楚了嗎?”


    “是!唯將軍馬首是瞻!”


    “唯將軍馬首是瞻!”


    “唯將軍馬首是瞻!”


    ……


    幻族。


    “唿——”木長風長舒口氣,軟趴趴地倒在清涼的楠木桌上。身體各處隱隱傳來的疼痛讓他感到心中陣陣煩躁,卻也無力起來折騰,隻是胡亂地蹂躪著自己一頭金發,嘴中嘀嘀咕咕著什麽。


    “呦,殿下!你已經到了啊,今天訓練如何?”木長風聞聲,把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看到紮著金色馬尾的戴娜,隨後緩緩合上眼皮。蕭洛怎麽又把她帶來一起吃晚飯了?他帶哪個姑娘不好,偏偏要把戴娜叫來。她一個女孩,吃的飯量都可以與他相比了!這也不是她家,怎麽就不知道矜持,客氣一下呢?吃得比誰都兇!


    見木長風不搭理自己,戴娜無趣地聳了聳肩,看到穿著一條白色圍裙的蕭洛,她開心地跑過去幫忙,笑道:


    “蕭大廚,你辛苦了,讓我來吧。”


    “不用了,戴娜。你是客人,怎麽能麻煩你呢?”蕭洛彎眼一笑,戴娜眸中閃過一絲亮光,勾了勾唇,拉開椅子坐在蕭洛身邊。


    “阿木,吃飯了。”他招唿道。


    木長風艱難的把頭從臂彎中抬起,幽幽道:“終於開飯了啊……”眼睛迷迷糊糊睜開,看到戴娜碗裏已經堆成一座小山的菜,倏地坐直,抄起筷子就開始狂吃:他說為什麽今天她沒和蕭洛聊上幾句,原來都光顧著埋頭苦吃了,哼,實在陰險!


    “咳咳咳……”他被辣椒嗆得滿臉通紅,急忙狠灌一大杯水下去,喉嚨麻麻癢癢的感覺才漸漸消退。


    “別吃得太急嘛,菜不是……”蕭洛瞥了眼還剩五粒的牛肉,挑了挑眉:剛剛看明明還有半盤的,去哪裏了?


    “菜都沒了……”木長風咬牙道。


    “嗝——”一旁的戴娜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蕭洛的肩,道:


    “謝謝款待,我吃飽了,明天見!”蕭洛點頭,微微一笑:“慢走。”


    “篤篤篤篤”木長風心底一陣怨氣冒出,用筷子惡狠狠地戳著碗底發泄。蕭洛看見他如此孩子氣的反應,失笑問:“徒兒怎麽了?”


    “你還敢問我怎麽了?”經過了連續一周的忍耐,他終於忍不住了,氣衝衝地指著戴娜連湯汁都不剩一滴的碗,嚷道:


    “她一個姑娘,飯量怎麽會這麽大!還吃得這麽快?美食是要用來享受的,如此快速簡直是對它的一種侮辱!侮辱!”他唿哧唿哧地喘著氣,繼續,


    “我根本沒有一次是吃飽的……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白日裏她有集訓,耗費體力大,多吃一點也不稀奇吧?”蕭洛眨眨眼。


    “那我還訓練呢!我還是個男的,飯量更大!”木長風憤憤抱怨。


    “你那訓練,不是最基礎的嗎?為師已經很照顧你了。再說了,吃太多消化得慢,對體能訓練會有影響的。”蕭洛道。


    木長風一雙藍眸委屈地看著蕭洛,道:


    “蕭洛……”他無動於衷。


    “蕭洛……”他抬頭望天,仿佛並未聽見什麽聲音一般。


    “師父……”木長風使出了殺手鐧,軟聲道。


    “不能再吃了,要吃自己燒。”蕭洛拍了拍長袍起身,隨即道:


    “吃完趕緊去練武場,晚到了,明天的晚飯……你懂的。”他嘴邊勾起了個狡黠的笑。


    “可惡!可惡!可惡!”木長風連吼了三大聲,手中筷子“咻”地飛出去,就要正中那人的後腦勺。


    誰知,那人隻是袖袍朝後一揮,那兩根筷子就飛速朝木長風飛過來,他驚得脖子一縮,筷子從腦袋上方擦過,深深釘入後方的木柱。蕭洛突然低低一笑,木長風心中毛骨悚然,急急忙忙解釋:


    “啊啊對不起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他臉上一副戚戚然的表情,目送蕭洛離去,心中暗罵:他是怪物麽?背後還長了眼睛??凝凝什麽時候迴來啊,她來了他的胃才能有保障啊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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