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在風府的屋頂上掠過,又轉瞬間進了風府的一間書房。


    她單膝著地,拱手等待她的下一個任務。


    風慎見她來了,起身扶起她道:“阡音,你一向都很準時。”


    自她十二歲跟著風慎來到北祁國,又接受了將府的訓練,做了風府的暗衛後,已過去了六年。


    在這幾年裏,她扛下各式各樣殘酷的訓練,最終,她留了下來,成為風慎手下的一把利刃。


    之所以如此,不過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罷了,或許某一天,她心中的那份希冀可以實現...


    停止迴想之後,便聽風慎道:“我要你去丞相府見一個人。”


    阡音心一驚,原來北祁國丞相鬱兆年,竟做著賣國求榮的勾當,西越這招還真是屢試不爽,當年東黎國就是這樣一步步任人宰割的,自己雖不是北祁國的人,但如今,像極了當年那般境地。


    不知是不是天意,命運讓她遇到了同是一國之將的風慎,既然如此,她便竭盡全力不讓西越的計劃得逞,或許這樣,能讓自己的心裏好受些...


    風慎多多少少能知曉她對西越的恨意,這個任務,她再適合不過了。


    從風府裏出來之後,阡音趁著夜色即刻去了丞相府,她要見的,便是丞相的第三房妾室秦憶,她應該是風慎安插在丞相身邊的眼線。


    進丞相府之後,阡音從窗戶翻進她的房間。


    “誰?”


    阡音此時蒙著麵,不顧她的一臉驚異,上前將風慎給的信物放到她手上。


    秦憶緊緊攥著那枚玉佩,心下有些惘然,嘴裏自言自語道:“還記得就好,記得就好...”


    如今他來找自己,必定是要有所動作,她忽地痛快起來。


    阡音過去對秦憶略有耳聞,她以前是名滿花樓的衣娘子,後來被丞相看中,便成了他的妾室,當時這件事還驚動一方,如今看來,她與風慎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將玉佩收好後,秦憶將枕下的一本冊子拿出來道:“這是這麽多年來,我收集的有關鬱兆年各種罪證的證據,你替我將它交給將軍。”


    阡音點了點頭,欲轉身離開,秦憶忽地拉著他道:“可否替我帶一句話給他?”


    她停了下來,等待秦憶的下文。


    隻聽秦憶緩緩道:“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便讓我一直停留在夢裏罷...


    帶著那本冊子和秦憶的一句話,阡音穿梭在屋頂與牆壁之間,出了丞相府,她被一群黑衣人圍住了去路。


    一個領頭道:“我家主子請你隨我們走一趟。”


    阡音心裏冷笑,有誰請人是這樣請的?


    這些人看起來就是受過精密訓練的,阡音心下想著脫身之法,黑衣人見她毫無動作,還以為她已經順從。


    在黑衣人慢慢逼近她時,她緩緩從袖子中拿出一包藥粉,並迅速撒向四周。


    這藥粉可短時間內麻痹人的神經,以達到令人動作遲緩的目的。


    就在這個間隙,阡音在幾人間開出了一道口子。


    距離上一次任務,她倒是好久沒有大展身手了,不過她必須盡快迴去。


    沒想到那幾個人迴過神後還真是窮追不舍,看來免不了一場惡戰了,那個背後之人的目的很明確,但...敵人的敵人未必就是朋友。


    想到這裏,她停了下來,管他是誰,既然想擋自己去路,她就沒必要客氣。


    阡音神情慢慢冷了下去,她拔出匕首,轉身迎了上去。


    這時候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人多勢眾,她對付起來微微有些吃力,不過相對他們的彎刀,她的匕首短小而精悍,近身之時,便是他們的死期到了。


    無聲之間,便隻剩下她和那個領頭的黑衣人執刀而站。


    黑衣人沒想到她能平一己之力撐到現在,不免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想到主子的要求,他皺了皺眉頭,如何既不能傷她性命,又要將她帶到主子麵前?


    手指滴下的一滴滴血正告誡著阡音,她不能再戀戰下去,看得出來,對方不想要她性命。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了數秒。


    不料躺在地上的一個黑衣人忽地起身,想將她的匕首打翻在地,阡音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一個抬手便讓他落了空。


    領頭的黑衣人也借此間隙,手掌朝她的右肩拍去,阡音一個不穩,匕首應聲掉在了地上...


    在如此寂靜的黑夜裏,清脆的聲音讓阡音心裏一陣涼意...


    不知怎的,那個黑衣人竟忽然一個悶哼,雙手捂住胸口跪在了地上,她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祖宗說的走為上策還真是頗為應景。


    運用輕功離開之際,她轉身望向了一個隱匿在不遠處的男人,此刻也不願細想他是處於何種目的幫自己...


    黑衣人見她的身影漸行漸遠,也沒有阻止,再這樣下去,也隻會是兩敗俱傷,更何況,還有人在暗處裏幫她。


    今晚迴去,是免不得一頓處罰了...


    見四下無人,原本隱匿在暗處的兩人走了出來。


    一個侍衛裝扮的人道:“殿下,為何要幫那人?”


    他望著阡音離開的方向沒有迴答,隻是反問道:“你覺得他們都是誰派來的?”


    侍衛想了半天,十分認真道:“屬下覺得,總是和丞相府有關係的人。”


    他聽了忍俊不禁,“廢話!”


    侍衛撓了撓頭,“殿下,我們現下去哪?”


    他收迴視線,握了握腰間的玉佩道:“迴府。”


    想起剛剛那個人臨走前的一瞥,他笑了,他倒是很期待再次和她見麵。


    這個被稱之為殿下的男人,正是如今北祁國的翊王祁懷瑾,他是翊國王上的親弟弟,身份尊貴自然不用多說。


    自古以來,兄弟因為權利爭奪而離心的例子屢見不鮮,他們二人也是如此,雖說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王上多多少少還是忌憚他這個得先王上寵愛的弟弟。


    半個月以前,翊王被派去江州暗查刺史通奸叛國一事,一查自是牽扯出不少有幹係的人,今晚他剛迴京都,便遇上了剛剛那一出好戲。


    從丞相府開始,他都看在眼裏,看來京都的那幾人,動作都不小,不過,也該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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